现在的雪雁一脸茫然的神态,说道:“这么晚了,姑娘也要喝药的,我便给姑娘煎药吧。”
黛玉说道:“你心里的事我何尝不知的,我心里便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过些时日,你便知晓了一切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雪雁听了,便心情也好了很多,脸色又如桃花一般,她眼睛里的泪水也忽然热了八度。
黛玉见了,便笑道:“明日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呢?”
雪雁便说:“是什么事呢?”
黛玉便附耳在雪雁耳边如是这般一说,雪雁听了,便笑道:“姑娘所说,真是妙计。”
第二天,雪雁便请去秋爽斋去请探春,可是她去了好一会,也不见她回来。
就在雪雁去的这段时间,宝玉忽然到了潇湘馆,他脸上竟是忧愁的神色,仿佛受人打击了一样。他一进潇湘馆,便对黛玉说道:“好妹妹,这是多么的令人感到悲伤的。那些灾民一个也没有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黛玉便说:“你真想知道,就等探丫头来。她今天到了,你便知道一切了。”
宝玉又见了桌上的一碗八宝粥,他也觉得渴了,马上端起来要喝。
黛玉忙阻止道:“这粥你是万万不能喝的,它可是专门为探丫头准备的呢!”
宝玉听了,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便等探丫头来吧。”
于是黛玉、雪雁、宝玉一起等探春来,没过多久,探春果然来了。
她一来,黛玉忙给她让座。这探春也是心思敏捷之人,见宝玉在这里,她便以为误了她哥哥的好事,便笑道:“我来的也不巧了,我若知道宝哥哥在此,我便一百个也不愿意来的。”
宝玉笑道:“我不过是才来一会,你却说这见外的话了。”
黛玉忙这兄妹二人吵起架来,忙笑道:“快别如此了。我刚刚亲自煮的粥,特意请探丫头来吃的呢!”
这探春见了,坐在了桌边,看着青花瓷碗里的粥,脸上现出几分疑惑的表情,问道:“宝哥哥平日也喜欢喝粥的,今日怎么也喝了呢?”
宝玉笑道:“我便是想要喝的,可是林妹妹却说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便只好割爱了。”
探春听了,便连忙端起青花瓷碗,开始吃起这八宝粥来。就在她吃完半碗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腹内一阵骚动,她不由得忙问:“茅厕在哪里?”
雪雁便指了指茅厕的方向,说道:“往里走东边第一个巷子里便是。”
探春听了,忙丢了青花瓷碗,往茅厕的方向去了。雪雁见了,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宝玉见了,心中生疑,问道:“刚才探春妹妹喝的是什么粥,怎么才喝半碗就要上茅厕的?”
黛玉冷笑道:“你若真想知道,等她一会来了,你问她便是。”
宝玉听了,觉得事有蹊跷,问道:“难道这粥本来就有问题的?看探春妹妹的样子仿佛吃了泻药似的。”
黛玉笑道:“你也猜出了几分的。你也应该猜测前天给灾民施粥,来取粥的灾民却没有几个,你也应该想想是什么原因的。”
宝玉经黛玉这么一点拨,他便明白了几分,说道:“你是说灾民吃了粥,闹了肚子,所以灾民就不来了么?”
黛玉冷笑道:“正是如此。”
宝玉听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竟然有人从中作梗,我贾宝玉为灾民施粥也是经老太太同意了的,又是什么人偏偏使这坏心眼?如今灾民未来,就以为我不施粥了么?即便如此,就是步行到灾民的住所,我也要为灾民施粥的!”
黛玉听了,心里很是感激,笑道:“你既然这样的心思,我便一万个欣赏的。只是一会探春妹妹来了,你也不要生气,虽然此事与她有关,我想她也不应该是主谋的。”
宝玉笑道:“好妹妹,你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的。”
黛玉便把她如何从青石亭现成取粥,又如何知道粥里的异味,又如何晚上到厨房,又如何请探春来等事说了一遍。
宝玉听了,说道:“原来是水的问题。”
宝玉刚刚说完,那探春便来了,她一来,看见宝玉的眼神怪怪的,便问道:“宝哥哥刚刚还有笑有说的,怎么现在就一脸怒容呢?”
宝玉冷笑道:“你刚刚为什么急着去茅厕呢?”
探春听了,脸都红了,不是害羞,而是一脸怒意,她冷笑道:“都是颦儿这丫头捉弄我呢,好好的一碗八宝粥里不知掺了什么东西呢?”
宝玉冷笑道:“你还问掺杂的什么东西?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探春听了,笑道:“就是一碗普通的八宝粥,颦儿都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怪她,你却指鼻子骂脸的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黛玉笑道:“你们也别争了,只是煮粥用的水便是厨房里取来的。探丫头也清楚的,这几天我们一直在给灾民施粥,忽然灾民不来了,我便感觉奇怪,去厨房查了一会,才知道这水有问题,许是有人放了泻药呢!”
探春听了,便知道黛玉怀疑是她所为,她便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怀疑我在水缸里放了泻药了,是么?”
宝玉笑道:“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探春冷笑道:“我却不明白你们是依据的哪一点向我兴师问罪起来了呢?”
黛玉便说:“昨晚我们跟踪两个放泻药的小厮,他们没有去别处,却跑到秋爽斋去了。”
探春听了,可怜她一张妖艳的脸上都落了眼泪,笑道:“我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黛玉、宝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探春便说:“昨天晚上确实有两个小厮到我住的地方去了,他们还盗了我的一个金项圈了的。我便想追讨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黛玉便说:“你莫要说这等闲话,你快说正事要紧。”
探春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这两个小厮别处不去,为何偏偏要到我的屋里去。我整整想了一夜,到白天我才想起他们两个我似曾见过的。”
宝玉听了,怒意也消了大半,才知道探春并非主谋,主谋另有其人,忙问道:“你在哪里见过了的?”
探春犹豫了一会,便说道:“我母亲那里。”
宝玉怒道:“竟又是她,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前些日子大老爷也说三道四的,才消停了一会,如今你母亲也在背后使这小手段的。”
探春笑道:“若真是我母亲所为,我也绝不袒护的!只是凡事还希望你们调查清楚,再作判断,若真是母亲所为,我便从此不认我这个狠心的母亲了。”
黛玉听了,说道:“终究是你的母亲的,只要你母亲知道错了,也不应该闹到如此地步的?”
探春听了黛玉之言,说道:“我母亲做的这般事情若是传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也绝不会原谅她的。如今我便索性将此事告诉了老太太去,一切但凭老太太定夺。”
黛玉听了,说道:“府里的事情外婆也没怎么管理的,你要真是闹到外婆那里去了,岂不是让老太太难做了呢,我看不如告诉凤姐去。她必能处理的妥当的。”
于是探春便往凤姐屋里来了,平儿见探春、宝玉、黛玉来了,忙让进屋里。
宝玉和黛玉又怕这探春出事,便也跟了来,只当是个陪伴的。
凤姐见这三人这么齐的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凭她心里的精明,她已经猜出此事此事非同小可的了。于是凤姐笑道:“探丫头许是受了什么气吧,连你哥哥都请来了呢?颦儿也不喜欢来我这里的,今儿到是来了,可看探丫头有什么心事么?或者许了人家,我怎么就没有听说呢?”
探春听了,笑道:“今天不是我的事,是我那黑心母亲的事情!”
凤姐听了,觉得好生奇怪的问道:“你这丫头才不过几日,怎么就说你母亲黑心了呢?”
探春便把那白粥放毒之事全推到了她母亲身上,又说道:“我母亲所做所为与小人又有什么两样的?她既然做出了这等丑恶之事,我便从此不认她这个母亲了!”
凤姐听了,又听这探春的语气,知道这探春丫头的脾气,便也不敢独自处理此事,便说道:“就算是你母亲有什么过错,还要你母亲来你、宝玉还有黛玉当面对质才能说清楚此事的。”
于是凤姐便让平儿去请赵姨娘。可是一柱香的工夫之后,平儿来了,却回道:“我去了,哪里还有探春母亲的人呢,也不知道她哪里去了?连她屋里的丫环婆子也不知道哪去了呢!”
凤姐听了,便说道:“她哪里得了风声,行动也这般快速的,我看此事果真你母亲所为,她必定是畏罪潜逃去了。”
探春听了,冷笑道:“她也算是个什么人呢,做了错事也没有勇气承担,我更是看不起她的了。”
黛玉听了,便劝道:“说你母亲畏罪潜逃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你莫要说这等丧气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