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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布戈对垒世纪之战(3)

大量枪支掌握在私人手中必然造成“枪满为患”,对社会构成严重威胁。有人为了区区小事大开杀戒,有不法之徒用枪支滥杀无辜,有人玩枪走火酿成大祸,枪击创伤已成为社会沉重的负担,最近几年中学生带枪进校园情况日趋严重。1995年3月份对一些中学的调查发现,一、二年级学生带枪上学比例高达11.8%。1991年下半年以来枪祸接连发生,1997年10月10日,密西西比河波尔中学一个名叫卢克·伍德姆的学生用枪打死2名学生,打伤其他7名。1998年3月下旬,美国阿肯色州琼斯伯勒镇2名中学生开枪打人,将1名教师和4名女同学击毙。1998年4月10日,爱达荷州波卡特罗镇一名14岁的男中学生持枪劫持校长长达5个小时。由于一系列枪杀事件发生,学校里笼罩着恐怖气氛,学生无法静心读书,家长为此担惊受怕。总之,枪支泛滥祸患无穷。1988年60多万人口的华盛顿市竟然发生了372起枪杀事件,一跃成为“凶杀首都”。1993年与1995年,仅有10.6万人口的印第安那州加里市分别有110人和132人死于枪口之下,比例为全国第一。

围绕枪支问题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激烈的争论。一派是反对持枪者或主张限枪者。据盖洛普民意测验,全国70%的人赞成控制枪支。另一派是赞成持枪者或喜欢玩枪者,这一派势力相当强大,主张枪支要进行控制的一派经常使用佐治亚州科尼尔恩市索尼亚·巴恩斯的实例。她的前夫经常外出,出于安全考虑为她买了一把0.357英寸口径马格南式手枪。可是在1993年的一天,两岁的儿子发现了这把枪,玩枪时击中了一岁弟弟的背部,造成截瘫。这一实例说明,家中有枪带来的不是安全,而是灾祸。主张持枪者常常运用苏珊娜·格拉和亚的例子来进行反驳。1991年10月16日,她与父母在德克萨斯州的一家饭馆里用餐。突然一个精神错乱者开着一辆汽车闯入餐馆并用枪向店里人扫射。格拉利亚由于担心违背禁止私藏枪支法未在提包里放枪。结果她的父母和其他21人被枪打死。这一实例说明如果持枪便可以阻止枪杀事件的发生。

近年来,报界和国会在争议是否控制枪支问题时不断引用爱默里大学阿瑟·凯勒曼博士和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加里·克拉克教授的观点。凯勒曼博士认为,大部分枪杀事件发生在家庭成员、朋友、熟人之间。人们在争吵情绪失控时往往会用枪决斗造成杀人情况。枪用以杀死亲朋好友比击毙来犯者的可能性要高42倍。因此家中有枪是祸大于福。克拉克教授的观点:通常不使用暴力者行为失控用枪杀人情况所占比例很小,枪杀大都是多次暴力犯罪者所为,每年都有许多事实证明、枪是人们有效的自卫武器。因此手中有枪是福大于祸。两派还经常引用美国宪法第2条修正案来进行论说。美国宪法第二条修正案写道:“管理良好的民兵是保障州人自由的安全所必需的,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得侵犯。”(The second Amendment to the Constitution“A well regulated Militia,being necessary to the security of a free state,the right of the people to keep and bear arms,Arms shall not be infriged.")

持枪权利派认为这27词的修正案赋予公民拥有和携带枪支的不可侵犯的权利。主张控制枪者则认为,这一修正案并非授与个人拥有和携带枪支的权利,以哈佛大学法学教授劳伦斯·特赖布为首的许多法学家指出:第二案的引言写得清清楚楚,这一修正案是指州所建民兵范围内的个人持枪权利。两派各执己见,相持不下,而且各有自己众多的拥护者,因此这样的争论短时间内看来还无法消除掉。

美国枪支泛滥并不是孤立的社会现象,而是许多相关因素作用的结果,如历史因素,美国人对枪的热爱与“开拓边疆”的历史密不可分,如今的美国人仍然把持枪视为“西部精神”的再现,把骑着马,扛着枪,哼着乡村音乐的牛仔视为楷模;观念因素,早期移民认为民众拥有枪支可以制止暴政,他们视枪支为保护自己的手段,对枪有着特殊的感情;安全因素近年来美国犯罪率居高不下,公众对警察感到失望,不得不寻求自我保护措施,购枪自卫,他们说:“我不想成为英雄,但我更不想成为受害者。”还有重要的一点是金钱因素。美国是金钱制约的国家。军火制造商需要稳定的枪支市场。玩枪者越多,军火生意就越旺。枪支销售是利润丰厚的行业。枪支商人不仅从国内军火工厂进货,还从国外大批进口,使得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民用武器进口市场。美国步枪协会(National Rifle Association)是个影响很大的组织。该会有会员350多万,参加该会成为终身会员须交500美元。“枪会”资金雄厚,每年高达1.48亿美元。它在全国都有分支机构,有强大的游说团,能凭借手中资金向决策者们施加影响。他们势力很大,国会中有相当一批议员怕得罪他们。他们与政界上层人物关系密切,美国许多声名显赫的成员都在“枪会”年会上讲过话,如前总统艾森豪威尔,肯尼迪,尼克松,里根,布什(老布什),当然,小布什与之也不无关系。戈尔就是将小布什与全国步枪协会扯在一起从而对小布什形象造成极大的冲击。

基于对以上情况的考虑,1988年以来,先后有好几座城市开展“购回枪支活动”和“枪支换物活动”,这类活动最早开始于丹佛市(1988.4)后来圣路易斯市、纽约曼哈顿、达拉斯、洛杉矶、亚特兰大市也举办了类似活动,但作用十分有限。许多事实表明,美国枪支泛滥,枪支犯罪问题是无法解决的社会问题,因为它有着很深的社会根源,与其他社会问题如毒品问题,失业问题,社会不公,道德沦丧,密切联系在一起,社会问题促使暴力犯罪,犯罪分子千方百计购进最新式武器,枪支犯罪率上升迫使本来不愿意玩枪的人购买枪支保护自己,循环反复,便造成枪支泛滥。由此看来美国将在很长时间内处于这种循环的噩梦之中。最近年轻妇女购枪人数猛增,其原因就是为了自卫。

枪支泛滥导致暴力犯罪增长,加剧社会恐惧气氛,广大民众对此强烈不满,在他们的不断强烈呼吁下,美国政府也曾作过一些限制枪支的努力,制定了相应的法律,这些法律大致有两大类:(1)设法规定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购买枪支的法律,如1937年的联邦武器法规定已知犯罪不得购买枪支,1968年枪支控制法严禁重犯、逃犯、吸毒犯、未成年人、精神病患者、开除军籍者、非法移民、放弃美国国籍者购枪。(2)通过纳税提高枪支售价,用价。如1934年的“全国武器法”规定全自动武器和短枪课税200美元。

克林顿1992年上台执政以来已颁布了两个限枪法。1993年11月国会两院通过了《布雷法》(Brady Bill)这个法案的要点有两个:(1)购枪要有5天等候期;(2)执法人员对购枪者的背景进行调查。1994年国会以216票对214票微弱优势通过了克林顿总统的禁止19种进攻性武器的法案。这19种武器全部属于犯罪分子和犯罪团伙常用武器,约占枪支总数1%,进入1998年以来,美国枪支问题接连不断,促使克林顿总统下决心颁布了一项行政令,永久性禁止美国58种进攻型武器。作为克林顿政府的副总统,戈尔在私人枪支问题的立场就很容易看出来了,他与小布什鼓励私人拥有枪械的立场正好相反,他属于限制私人拥有枪支派一边。因此无论对于小布什还是对于戈尔,都有充分的理由去认真对待枪支问题,尤其是在2000年5月14日这一天之后。

5月14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爆发了反对枪支的百万母亲大游行。帕特·托马斯就是游行队伍中的一员。1995年,她的儿子杰拉姆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家庭舞会。一群粗暴的男青年开始欺侮他的朋友,杰拉姆走过去想让他们冷静下来,然而他们竟抽出枪来,击中了他的大腿,接着他们又向倒在地上的杰拉姆的背部连开数枪,残忍地杀死了他。一想起这情景,我的双腿就打颤,杰拉姆的母亲说。帕特·奥基夫也深有同感。今年2月,她18岁的女儿米切尔在离她家很近的一个公园里被枪杀,奥基夫说,惨剧“让我们悲痛欲绝”。她曾经是一个持枪者,现在则是禁枪运动的积极分子。来自新泽西州郊区的一位母亲制定了这个百万母亲大游行计划,其目的是向国会和总统候选人显示反对枪支运动的民间力量。尽管现在还不清楚这次游行是一次偶然的事件,还是长期的反枪支运动的开始,但对于小布什和戈尔来说,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令人头疼的枪支问题的泥淖之中。要想取得选民的支持和选票,他们必须重视和解决公众们非常关心的犯罪和暴力问题。

在枪支问题的处理上,戈尔显得轻松得多。一些评论家指出,由于戈尔在国会的时间很长,他可以轻松地赢得全国步枪射击运动联合会的选票。射击运动联合会是一个全国性的大组织,赢得它的支持可能会获取上千万张选票。最近几年戈尔在枪支问题上态度十分明确,坚决支持游行者提出的要求,包括实行枪支执照制度和进行枪支注册,此举使他赢得了许多游行者的支持。但这也使他成为枪支爱好者的仇敌,成为全国步枪射击运动联合会领导人查尔顿·赫斯顿经常攻击的对象。其实早在他表明对枪支问题的态度之前,他的顾问就提醒他一旦他表示反对枪支,就不要再指望那些强烈鼓吹个人拥有枪支者的选票了。与戈尔相比,小布什则处于十分尴尬的位置。作为一个枪支权利的支持者,他不可能去疏远这些枪支拥有者选民,但他也不愿意得罪大游行队伍中的母亲们,这些主要是来自郊区的母亲们早已厌倦了枪支和暴力,并强烈希望未来的总统采取有力措施来制止暴力犯罪。小布什非常清楚,总统竞选的成败完全取决这些犹豫不决的选民。为此,小布什在前些时候宣布了一项旨在使双方都满意的计划:在全国出售的枪支的扳机上加锁。但这个建议并没有产生多大的积极影响,因为现在出售的枪不少是加了锁的。小布什的计划并没有说明如何使所有持枪人使用扳机加锁的枪支。即使如此,小布什的支持者对此大做文章,声称这是已说明我们的候选人为顺应“全美父母亲”的要求,在解决枪支问题上迈出了一大步。

赢得选民远非扳机加锁所能做到的。尽管目前小布什的一些顾问正试图软化他与全国步枪射击运动联合会之间的矛盾,但他与得克萨斯州的枪支爱好者的关系是很深的,而且这也是他竞选得克萨斯州长成功的重要原因。1994年,小布什第一次参加得克萨斯州州长竞选的时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限制枪支权利支持者。在竞选初期,他就尝到了限制枪支权利的代价。小布什说,在没有成年人的监护下青少年不应允许携带枪支。这句话引发了枪支权利支持者的抗议。慑于这种声势,小布什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发言,他对记者说:“只要你们选我,我就改变自己的立场。”为了打击他的竞选对手安·理查德,他强烈支持通过一项在得克萨斯州允许个人藏有枪支的法案,并把这项法案作为他竞选州长的重要承诺。安·理查德任州长期间,多次拒绝通过这项法案,小布什的战略使他赢得了广泛枪支爱好者的支持,特别是在城市的郊区更是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 是这些枪支爱好者把他推上了州长的宝座。”得克萨斯州的一位法者和枪支活动家苏珊娜·赫普说。

1995年初,在他刚当选州长不久,小布什就签署了个人藏有武器的法案。他发誓说:“该法案会使得克萨斯州变得更安全。”多数得克萨斯人也赞同这一观点。1997年小布什又签署了一项补充法令,允许藏有武器者自由出入教堂、医院、娱乐场所等公共场所。迄今为止,全州已有211769人拥有持枪证。得克萨斯州的一位官员说,在对申请者的个人背景进行了深入调查后,其中三千名重罪犯、精神病和其他不合格的申请者没能领取到枪支许可证。但是这项法案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在武器持有者当中,有两千七百多人曾经被捕过,其中包括27名杀人犯,49名强奸犯和8人从事过绑架行为。最近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个拥有枪支许可证的司机在追赶一个盗车贼时,情急之中掏出手枪并向其背部开了一枪,结果盗车贼因伤重而死亡。目前等待这位司机的是谋杀罪的审判。反对这项法案的人说,这只是持枪人不该开枪而随意开枪的例子。但得克萨斯州的官员很快就为这件事辩解说,自个人藏有武器法案通过后,得克萨斯州的犯罪率降下来了,因为持枪者的犯罪率比其他人要低得多。的确,小布什任州长期间,得克萨斯州的青少年犯罪率下降了30%。

1999年,在小布什的赞同下,一项受到全国步枪协会支持的法律在得克萨斯州出台,这项法律使市民们很难对枪支制造者提出指控。在与戈尔展开激烈竞选的前夜,一个支持小布什的名为“为布什加油”的运动员团体向全国步枪射击运动联合会发出大量邮件,声称他们的候选人“决不会向失去理智的疯狂反对枪支的禁枪运动低头”。即使以后小布什入主白宫了也并不意味着小布什必须成为枪支的反对者。一个州权鼓吹者说,小布什完全选择一种既不会使他本人陷进去又能使全州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讨好那些枪支活动家的目的就是为了金钱。全国步枪联合运动联合会已经同意拿出53万美元作为共和党人的竞选资金。最近,这个组织的最高官员韦恩·拉皮埃尔又向共和党提供了25万美元的追加资金。在这种情况下,小布什给戈尔的口实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戈尔自然也不愿意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攻击小布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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