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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传说理论

快餐准时送到,让女人停止说话的好方法就是给她们吃的,让女人减肥的好方法就是让她们聊天。

卫岩:“我饿了。”

我:“吃馒头。”

卫岩不再作声,我打豆瓣电台,陈奕迅的《明年今日》。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哼着曲调,随便打开快乐西游。

苏小瑾突然哭着唱道:“在有生之年能遇见你,竟花光所有运气”。我和泰晓同时抬头,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失态,苏小瑾慌忙解释道:“歌词写的好,我太感动了。”

我和泰晓一起低头,在别人尴尬的时候假装没看见绝对是一种美德。片刻之后,我偷看了一眼通讯仪,苏小瑾的微博这样更新道:“好吃的都是垃圾食品,让人挂念的都是烂人。”我为她转发了一次,泰晓也为她转发了一次,薇小姐也为她转发了一次。

我发信息给薇小姐:妞儿,爷来调戏你了。

薇小姐:如果有一天我一丝不挂,你是否也会纹丝不动?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稳了稳心神,我回复:怎么了?

薇小姐:没怎么,看了本小说,书上说男人总有一天会对女人失去性致。

我:那本书叫什么名字,谁写的?

薇小姐:《等到冰融就相爱》,落珞禾苗。

我:放心吧,我会给你零点零三毫米的关怀。

薇小姐:我一会就来找你,菜已经买好了,我闲的无聊。

我揉了揉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等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才拨通了李幼琦的电话。

“李幼琦,你是否写了本小说叫《等到冰融就相爱》。”

“是滴。”她故作可爱地说。

我原本准备好的激烈言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好像不忍心去说她,我亦故作高兴的说:“太好了,我可喜欢这本书了。”然后我就挂了电话。这个叫李幼琦的小姑娘实在太奇怪了,明明只见过一次却记忆深刻。

我在手写板上画着李幼琦的速像,薇小姐问我画的是谁,我说是落珞禾苗。薇小姐颇为不信,直到我把李幼琦的名片给她。她拨通了李幼琦的电话,然后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聊了半天。我端详着画好的黑白速像,猛地脑海里闪过一片红,我用手指沾了红墨水在速像上添了一段红头绳。

薇小姐跟李幼琦聊完,又跟泰晓和苏小瑾聊了起来,大多是问我有没有异常行为。泰晓很老实地把王初的事告诉了她,她冲我点头,好一幅待会收拾你的模样。

所有人的通讯仪都收到一条信息:“新闻推送:本地时间111.6.5,14:27,油价涨至8块钱每升。”

泰晓问我:“关于油价上涨,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薇小姐问我:“关于油价上涨,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苏小瑾问我:“关于油价上涨,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大家都期待我说点什么,于是我说:“去******,官方。”

“别讲脏话。”三个女人一致要求道。

“去******。”

三个女人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我已经把这个笑话写好通过Google Plus发送出去了。

卫岩突然喊道:“放我出去。”

“想明白了吗?”

“老子现在想要自由,自由。”

我轻描淡写地说:“再关几天。”

卫岩怒吼:“我要报警,你这是非法拘禁。”

薇小姐问我里面关的是谁,我便给他解释了我这样做的目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静下来,让他慢下来。卫岩依然不停的叫嚷,我把静音设备打开,然后通过小门给他放进去了足够的馒头和水,我已经做好被他告上法庭的准备了。

诡异的是,一个下午都没有客人来光临,我又想起财政的问题,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决定开个小会议。毕竟,钱虽然不是问题,但我们的问题是没钱。

我说,由于王初的离开,我们的财政陷入了不稳定状态,大家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吧。

泰晓说,你不是只要等顾客上门就可以的么?

我说,以前是我一个人,得过且过,但在你们一大帮子人,光靠送上门的客户是不行的,而且对手竞争恶劣,经常发贴打击我们的诚信度,所以现在除了熟人介绍之外已经很少有自己送上门的客户了。

苏小瑾说,要不我们组一个宣传活动?

我说,你如果有好点子,你就想。只要开支不大的话,我还是支持的。

薇小姐问,公司账目上还有多少钱?

泰晓说,我们公司没有账目。

薇小姐惊道,公司不用报税?

我说,报个人所得税,这是个漏洞。

薇小姐问,那我们还有多少资本?

泰晓查看了一账户余额,说,还有27万和1亿多点信用。

薇小姐疑惑着说,那我们还是很有钱的啊,怎么说财政成了问题?

我解释道,信用点这都是我的个人资产,真正的余额是那27万,如果生意萧条的话撑不了太久的。

大家心里有数了,我也不再多说,散会。

下班之后,我陪着薇小姐逛花鸟市场,她突然想起来要买只宠物。她问我喜欢狗还是猫,我说我喜欢狗,讨厌猫,因为女人讨厌男人的每个缺点到了猫身上都变成了优点。最后薇小姐还是买了一只猫,因为卖猫的老板听说我们想买狗的时候大发感慨,说什么“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而狗最好的朋友是另一只狗”之类的,薇小姐嫌弃了狗,买下了小黑猫。我们给小黑猫取名糯米,因为它很柔软。

回到家之后我打了一盆水,然后把脚放在水盆里,手上抱着糯米。薇小姐问我做什么,我说猫是游走阴阳两界的精灵,通过这种姿势可以直达地狱。事实证明,这种方式并不会直达地狱,被糯米挠才会。

薇小姐细心地帮我清洗伤口,我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难舍你腰肢儿软,难舍你杏眼儿媚,难舍你手段忒风流,施演在锦帐内。我的脑海浮想联翩,薇小姐狠狠拧住我的耳朵。

“瞧你这色咪咪的嘴脸,快去做饭。”薇小姐象征性地亲了我一下。

我在厨房忙活着,算是端午前的庆祝。葡萄酒,培根芝士焗土豆泥,粽香蚝油蒸排骨,番茄通心粉,咸蛋粽子,都是些端午节常吃的东西。薇小姐坐在大厅里看着投影,投影里很配合地播放了《白娘子传》这部电影。我忙里偷闲,陪薇小姐看了个开头。一如既往的开头,白素贞从蛇变成了人,待字闺中。一日,她正在窗前梳妆,手里梳子不小心掉落窗外,正巧砸在许仙头上……

小时候我是看过这部电影的,只是那时候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一条蛇通过巫术变成人去完成一段爱情。长大之后才知道,这是人类的一种美好幻想,对爱情的幻想。人类很难获得完美的爱情,所以就把这种情思在一条蛇身上演绎。更何况,****恋不是更吸引眼球么?

又看了一会,我把焗好的土豆泥端了出来,薇小姐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电影也正好演到了许仙和白素贞一起共进晚餐。

薇小姐说,白素贞真伟大,忍受着巨大的变身痛苦也要跟许仙在一起。可惜许仙不懂这些情谊,最后竟然听了法海老和尚的话把她给害了。我说,人事无常,相爱就得抓紧。许仙后来不也醒悟了么,那个钻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薇小姐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买钻戒?

我把准备好的钻戒找了出来,单膝跪地,向她求爱。薇小姐戴好钻戒,得意地左右端详。

“快看。”薇小姐尖叫道,“她要喝那杯该死的葡萄酒了。别喝啊,喝了你要显原形的。白素贞,你怎么这么傻啊。”薇小姐说着说着竟然急了,把投影仪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倒地的投影仪还在播放着,白素贞将红酒一饮而尽,蛇鳞一点点出现在她身上,许仙惊恐万分。白素贞扭动着蛇身说道:“官人,我为了与你相见,特意求巫婆赐我双脚。你我情投一河,恩爱无比,缘何你要听信他人谗言,用葡萄酒破坏巫术。我恨啊……”

薇小姐接过我递去的葡萄酒,学着白素贞的气势一饮而尽。她转头问我:“如果我现在也变成了蛇,你还会爱我吗?”

我轻捏着她的腰,说道:“我会一直爱你,不管你是蛇还是人。我们吃饭吧,都准备好了。”

我和薇小姐对坐着,大厅里点起蜡烛,还有就是倒地的投影仪咋咋作响。等我们吃完晚餐的时候,电影正好播放到水淹金山寺。薇小姐扶正投影仪,看着白素贞用巫术召唤来大水,薇小姐喜色难掩,她现在恨不得白素贞把金山寺里所有的和尚都淹死。

“白姐姐,加油啊,淹死那秃驴。”薇小姐手舞足蹈地说着。

我一边洗碗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梵音四起,我知道是法海开始反击了。却听到薇小姐在咒骂,什么狗屁诸天神佛,统统都应该下地狱。我把厨具餐具摆放好,连忙出来坐在薇小姐身边。薇小姐抓着我的手不肯放松,眼神凌厉紧张。

电影渐渐走向尾声,金山寺被淹一空,许仙与白素贞前缘再续,随着他们的儿子呱呱坠地,电影正式结束。我把咸蛋粽子剥开,一人一枚。吃着吃着,两人都泪流满面。薇小姐把她吃过的粽子喂给我,我把我吃过的粽子喂给她。我们看着对方,然后微笑。

“讲情话给我听。”薇小姐撒娇说。

我想起薇小姐刚才骂过诸天的神佛,我稍加整理了脑袋中的句子。我说:“佛法不二,佛不分是非,不分喜悲,佛见有缘的教他度化,见无缘的教他轮回。后来佛见你了,佛二了,佛更不分是非了,你是便喜,你非便悲,从此你就是佛法了,佛不普度众生了,佛颓了,佛被你普度了,但是佛欢喜了。”

薇小姐抱着我的头,我呼吸着她胸前的柔软。薇小姐快速起身跑去洗浴,洗好之后就开始了网购。我趴在阳台上写着日记,填好日期与天气,然后用笔尖重重地划道:“今天的快乐,是和你在一起就很快乐。明天的快乐,是因为还能和你在一起而快乐。”我打开电脑,把这些文字转输入到博客里,起名为有你。

我开始快速浏览咨询和处理邮件,安排明天的日程。一切妥当之后,我惬意地打开了Google Plus开始了我的网络社交。网络社交,每个人都会把精挑细选的照片贴在网上,人们也只把在高级餐馆用餐的经历写在网上……总有人比你工作好、比你的假期精彩、比你老婆漂亮,你永远不会通过社交网站看到别人的真实生活。但这并不妨碍我与网络上的人互动,我转发着别人发布的糗事与笑话,我发布着自己想出来的冷笑话。网络是自由的,网络不需要有墙,网络里不会碰壁。

一个醒目的帖子这样写道:求助,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这几句话现代汉语怎么说?我思考了片刻回复道:“大意就是:老子静静思考了之后,突然明白了古人的心思;我太******感动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坐在家里便能看到万里之外的风景。”大家都觉得这个翻译直透人心,纷纷用+1表示支持。

热门信息中显示曾经在Google Plus上很活跃的一个网友自杀了,这里的自杀是指网络自杀,就是销毁自己的账号。每天都会有大批的账号因为种种原因而消失,每天也会有大批的账号因为热闹而注册。一个网络昵称的消失,意味着这个昵称背后的人从此与我们远离,但与他的亲人更近。我们无需为此伤心,只能默默祝福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回来了呢?

网络是无定的,但网络上的人情却是特定的。我曾经很穷的时候,钱到连300块钱网购也支付不起的时候,我通过Google Plus发布了一个代付链接,有位朋友没问我任何信息就给我支付了这笔钱。这种简单的信任让我至今还对人性保有最美的肯定,善良从来都没离我们很远,只要我们自己不拒绝。

又翻了几页信息之后,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帖子,我正准备关机的时候一张图片中出到我眼前。流月沙华体,我很肯定地把图片保存了下来。我留意了一下发帖人的昵称,冰下海。我对他发出问候,然后关机。薇小姐的网购还没结束,或者说是永远不会结束。我从后面抱着她,摸索着凹凸不平的两点。她瞪我,我吓得乖乖暖被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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