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而我,则是那种睡觉都会睁半只眼的类型,一旦有可以称之为“机会”的东西飘过,即使正做着美梦,我也要跳起来把它紧紧抓住。
而这个让我大赚一笔的机会,真的是从我身边飘过的吗?这么多年,每当我躺在酒店舒适的大床上闭上眼睛时,眼前都会浮现出那几天我所看见的场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太太,胆小怕事的杀人凶手,一脸冷漠的死者儿子,见钱眼开的律师,一切的一切都不停地在我眼前循环播放。
毫无疑问,我干的事是不对的,是违法的,可我并不打算把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当做是对我的报应或惩罚,这是我的荣耀,我的成就。就像是游戏通关后,重新回顾一遍玩家的冒险旅程一样,我所看见的,就是我获得这一切之前所经历的“冒险”。
这个“冒险”,或许应该有个前传,我这就来把它补上。
在距今15年前,也就是老太太被杀案四年前,我成了一个警察。我本身算不上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但在周围一群热血青年的影响下,我偶尔也会觉得,正义就担在我这样的人的肩膀上。
在一次行动中,我结识了一群放贷的人。原本已经抓住了他们中的成员,可我最后还是放了他。借着这次的机会,我和他们也算是稍微认识了。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在这句话伴随我的第十个年头,我终于切实地践行了它。我偶尔会在脱去警服后和团伙成员亲密地在路边喝酒。他们会为了争一串羊肉会吵个不停,会在互相倒酒之后互相抢着付账,谁也想不到这样平凡的人会在追债时变成吃人的怪物。
和这个组织搞好关系后,我找机会翻了翻他们的“客户”名单,并随机记了几个下来。原本想着当一回卧底,把这几个名字留下来,等着以后争功劳。可四年后,我在一起事件的案发现场看到了其中一个“客户”,那就是王一龙了。
我翻了翻脑子里的档案袋,这个王一龙欠的债好像是三十万,看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定是没还上钱了。
前传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说,这不就是机会吗?
我主动找上了王一龙,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他受困于沉重的债务,渴望自由。谁不想要自由呢?对我来说,自由就是有把握自己命运的能力,也就是大量的钱了。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和他组成一队,展开了这次的计划。
我为了让他放下戒心,主动出了贿赂律师的钱,这几乎花掉了我一整年的工资,不过省了不少麻烦,很值得。一切都在顺利进展着,张雨老家的地开始出售后,我动用自己的关系抢先买了下来,出去很快将分给我的五十万,我又花了七十多万,这也几乎用掉了我所有的积蓄。
地到手后,我马上去了一趟。张雨的老家在挺偏远的乡下,但我从熟人那里听说,有个建设工程即将在附近动工,完工后,那里将是一个国家级旅游度假区,而我如果在这块地上盖间酒店。。。
我在这块空地的正中央盘腿坐下,捏了把地上的沙土,再松开手让它们从我的之间滑下。接着,我用沾满灰尘的手掏出手机,打了团伙的电话,向他们借了盖酒店的钱。酒店可以不用盖太大,只要先营业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扩建。
放贷团伙念着我和他们的关系,没算我太高的利息。我用这笔钱盖起了一个小酒店,正好和建设工程同期竣工。
酒店的名字叫FreeChance,这也是我给这个通关了的游戏,最后起的存档名。
酒店的生意随着度假区的兴旺而火热起来,我也在以计划的速度还着欠款。为了避人耳目,我让自己的老婆当了酒店董事长,有的场合,女人出面反而比男人有用得多。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债一天天地变少,生意也在一天天地变好,就在我考虑辞了警察这个工作的那一年,张雨被放出来了。掐指一算,到今年也是第十一年了。
无论是我,出狱了的张雨,还是还清债务的王一龙,大家都自由了。游戏的结局没有反派的惨死,也没有无辜村民的丧生,皆大欢喜,这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