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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班主任–与学生

从仓库里冒出来的那个人走远后,方可仍直勾勾地望着他消失的那个方向。我拍了她一下,提醒她该走了。

“去哪?”大概是看在班主任的身份上,她好歹坐上了我的车,可脸上却写满了不信任。

“先去我家吧,你也没处去,对不对?”我捡起丢掉多时的温和语气,哄小孩一样地对她说道,可她似乎不为所动。

“不用了,直接把我送到妈妈那边就行了,地址的话……”她开始掏口袋,我赶紧打断了她。

“你妈妈那边就先由我去吧,万一你爸爸他也在那里呢?”她想了一下,可能觉得挺有道理,就不再说话了,手臂交叉放在胸前瘫坐在副驾驶座上,用一副忧国忧民的目光直视前方。

干得漂亮,怎么可以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呢?我偷偷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天最近黑得很快,离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时我打开了车灯,坐在我身边的方可已经睡着了。停下车后,我轻轻摇醒她。

“到了。”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心跳得很快,说完我就赶紧闭上了嘴,担心心脏从嘴里跳出来。

“嗯?”她从保持了快一个小时的姿势里伸展开,揉了揉眼睛,四下环视了一下。“这是哪?”

“我家楼下。”我答道。

“哦对。”她揉了揉脑袋,开始活动手臂。我下车跑到另一边为她打开车门。“啊,谢谢。”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我把钥匙递给她,让她先上去开门。

“501室,电灯开关就在门边上。”我说。

她点了点头,看了看两个都正在运行中的电梯,扭头跑进了楼梯道里。我把车停好后也来到电梯间,左右两个电梯都在往下。左边的先到了一楼,走出来一对母子,我们相互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随后,我站在了右边的电梯门前,几秒后电梯停下了,门缓缓打开,方可紧贴着门站着,像是急着要逃出电梯的样子。一看见面前站着的我,她瞬间就僵住了,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我轻声问道,同时把手放上她的肩头,轻轻把她推回电梯里,自己也乘上电梯,按下“5”。电梯缓缓上升,密闭的空间里有股很难闻的味道,同时还有点轻微的超重感。她不敢看我,双眼直勾勾地对准了地面。我轻轻揽住她。“有老师在,你就不用再怕了。”她的身体一直在轻轻发抖,我更加用力地揽住她,想把这种颤抖包进自己的身体里。

五楼到了。我和她走出电梯,来到501门口。大门和灯都开着,钥匙掉在地上。“以后记得,离开家时要把门带上啊。”我把她推进家里,捡起地上的钥匙,同时带上门。过于兴奋的我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搞得关门声有点大,她似乎被吓到了,身体又猛地颤动了一下。

“你……”她想说什么。

“先吃饭把,有什么事吃晚饭再说。我去做饭,你看会儿电视。注意别弄乱了茶几上的照片啊。”我脱下外套挂好,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准备晚饭。“别老想着出去,出去了多危险,万一被你爸爸发现了怎么办,或者你那些小混混朋友……”我对着正握着门把手的方可说道。她听到后松开手,低下头,像是彻底放弃了出逃。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突然叫道,接着又疯了似的把墙上的照片一把扯下。

“别乱撕啊!”我急急忙忙地给电饭煲插上电,赶到她身边,捡起散落在她脚边的碎片。“你知道我拍这些照片有多不容易吗?”我面露怒色,她则吓得后退好几步。

我把碎片收集起来,已经不可能再拼起来了。我叹了口气,把照片扔进垃圾桶,搬出放照片的盒子,从里面挑了一张拿出来。

“你看这张怎么样?”我开心地把照片展示在她面前,“这张照片是午休的时候拍的,那时候你睡得正香所以不知道吧?我刚拍完这张,教导主任就从门口路过,可把我吓死了。”她听着我的解说,脸上的厌恶表情变得越来越明显。“那张,是春游的时候拍的。”我指着冰箱门说道,“还有放桌上的那几张,是你在上体育课。还有你背后的那个门,那张我最喜欢……”她回头一看,立刻用手捂住嘴,蹲了下来,发出痛苦的呻吟。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背,她条件反射般地把卧槽手打开,跌坐在地,拼命向后挪动身体,直到“哐”地撞上了储物柜。

“当心点,你背后的照片是……”我小声提醒她,却被她用尖叫打断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双手抱着头。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啦。”

“可你不也是……”

“我是女的,那又怎么样?”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我先去做饭。”

结果她一口饭都没吃,只是一直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那里我还没想好要贴什么样的照片,所以还是一片空白。

“你的房间在这里,放心吧,里面还没贴上你的照片呢。我明天要早起去带早读,先睡啦。”我关掉电灯,“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家的大门,不管从里从外,不用钥匙是打不开的哟,所以你就不用再胡思乱想什么了。”说完,我回到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准时起床,她已经不再蹲在角落了,原本打开的空房房门也已经关上。我满意地笑了。

今天的工作量不多,我趁着空闲改完了作业,立刻打开电脑开始调查有关方可的事。她爸爸是警察,妈妈则经营了一家叫FreeChance的宾馆。我输入了FreeChance几个字,按下搜索键。

这家宾馆在距今近十年前建成,现在也算是小有规模,我在酒店官网上看到了方可妈妈的照片,保养得很好,我到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定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

仔细查阅后,我终于发现了一点值得调查的东西。用来盖宾馆的地皮,据说是来自于十一年前的一起杀人案。犯人没钱赔偿被害人,于是他的土地被法院强制征收并拍卖,最后以超低价被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也就是方可的爸爸买下,才有了FreeChance宾馆。

十一年前的杀人案?我来了兴趣。虽然隔了不少年,不过要找到关于这起案子的资料还是很容易的。我点开一个标题叫【小伙杀人劫财被判十一年】的新闻,大概浏览了一下案件过程。新闻的最后还附上了几张图,有被害的老太太,也有犯人,而那个犯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昨天带着方可来找我的那一大一小两个人里,他是年龄大的那个。

我连续点了好几个×关掉所有网页,又刷新了桌面好多次,可我仍兴奋地喘个不停。我已经掌握了真相,妥善使用的话,就能把方可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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