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之间,临渊蓦然伸手将她扯了过去,旋即打横将她抱到窗边。云意站在窗前,看着窗台上一圈儿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宝石,突然有种要扣下来的冲动。
很想说,土豪,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小云云,你的忠犬,在下面。”临渊抬手指出窗外,袖口金丝织就的纹样在阳光下流过耀眼光泽。
云意顺着他所指一看,顿时有种眩晕之感。通天塔,他们此刻正位于塔的上部,往下一看,如万丈深渊。塔底有黑色的石墙围成的巨大花园。华殇,就在园中,被一群高大健硕的黑衣男子团团围住。
那些身穿黑色头戴黑帽的男子,乃是侍奉国师的奴仆,百姓称之为神使。
十多个人手持不同的武器围攻华殇,而华殇身上似乎有些不妥,也许是中了毒?所发挥的水平不到寻常的十分之二,在那些变幻莫测的攻击手段下,有些力不从心,很快身上就添了新伤。
云意蹙眉,颇有些担忧。那些神使,个个悍不畏死,他们似乎无知无觉,最诡异的是,他们不会流血。哪怕被砍断脖子,也没有滴血流出。这简直太诡异了。
一种莫名的悸动,战斗中的华殇忽而抬头仰望,高高的塔楼上依稀看到熟悉的身影,深锁的眉轻轻舒展,旋即毫不犹豫咬破了牙中药囊。随着药丸融化在口中,一股暖流涌入丹田,力量瞬间充满了身体。手臂轻轻一震,神泣刀发出一声轻吟,迟钝的身体刹那化作霹雳流光,游走于敌人之间。
片刻之后,围攻的十数个黑衣神使,尽数倒地毙命。华殇持刀而立,再次抬起头,仰望,灼烈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直达心底。
云意微微一悸,唇边一朵笑花嫣然绽放。看着他步步朝着塔底走来……将那冲出来的神使一一斩杀。
临渊勾唇一笑,那笑却冰冷残佞:“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惜了本尊的那些药奴。小云云,接下来还有好戏哦,拭目以待。”
手臂边有什么在轻轻蹭动,云意扭头一看,只见他皓腕之上一缕青碧在缓缓游动,顿时脸色一变。浅绿青碧,渐变色的手镯,竟是一条拇指粗细的蛇?
下一刻,一只黑色背生金线的蜈蚣从他袖口钻了出来,朝她摇头晃脑,云意头皮发麻,连忙退开一步。
他却伸臂一捞,将她扣在怀中,下颌轻轻抵住她的头顶,邪笑道:“好戏来了!”
话语方落,窗外便下了一场密集的雨,云意定睛一看,猛地倒吸了口冷气。哪里是雨,分明是大大小小各种毒蛇还有蜈蚣蝎子等毒物。数目怕足有上万,尽都朝华殇兜头淋下。
“华殇!”她惊呼,手紧抓窗台。
临渊低低一笑:“云云,这戏可还精彩?”
云意目光乍寒,头往后用力一撞,反身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冷声道:“放了他,否则,你就给他陪葬。”
临渊耸了耸肩,邪魅一笑:“小云云,我不介意让你再杀一次。”
再?难道本尊从前追杀过他,却没杀死,以至于留下后患?念头一闪而过,却见他眸中掠过一丝诡异幽光,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小云云,看来我得再给你剥一次魂。抽离你的记忆、感情、良知,让你眼中再也看不到多余的东西。”
魔魅的眸如摄神魂,云意心头一怵,手中猛然用力一捏,听得喉骨碎裂之声,他却猛然一掌拍向她胸口。
那一掌看似猛,却如绵般落在心口,云意身子陡然飞出窗外,宽大的衣袖如蝶般在风中狂舞。
骇然眼底,映出他若无其事摸了下脖子,旋即身形如箭,射出窗外,一把扣住自己的纤腰。
“小云云,你不要命了,嗯?”飞速下坠中,他邪魅的嗓音在耳边擦过,灼热的气息似有火在燃烧。
云意勾唇一笑,“不要命的,是你!”左手用力一震,攀着透明的天玄丝往上一弹,同时猛然一掌将他拍了下去,眼看着他,在风中急速坠落。
云意冷冷一哂,一手攀上窗台,笑意却瞬间僵在脸上,浑身汗毛直竖。
“呵,小云云,你以为还能像过去那般甩开我么!”随着邪魅入骨的轻笑,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灼热的温度仿佛能透过衣料,灼伤她的肌肤。
云意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用力一踹“去死!”然而,终究没能将临渊踹下去,她咬牙暗恨,正欲一掌击落他头顶,不料临渊猛然发力,竟然直接窜了上来,顺势将她捞在怀里,邪笑连连,显然很是得意。
她想反击,无奈却被紧紧钳制,他附耳一笑,道:“小云云,别作无谓挣扎。现在的你,远不是我的对手。”
云意暗恨,他说的是事实。短短时日,能恢复一二成功力,已是极限。
“小云云。”临渊低呼,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媚嗓音隐含一丝低哑,愈发销魂入骨,“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那次她不但逃出他的掌控,还将他打成重伤,差点去了性命。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却又因为伤势不得不蛰伏在这阴晦之地。而今,好容易才得以重见天日,她却恰好送上门来,真真是天助我也。
只是,他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对待她。
“真想,把你一点点拆吃入腹。”他语声温软,如情人般的喃语,“不如,就罚你做我的药奴好了。那样,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我的存在。”
闻言,云意几不可察地颤了下。想到自己变成刚才所见的那些恍如傀儡般的神使,便不寒而栗。
感觉到她的惧意,临渊不由地低低一笑,神情甚是愉悦,“小云云,你害怕了,嗯?”
云意蓦然抿唇,思绪频转,想着脱身之策,同时亦心忧如焚。不知底下的华殇怎样了。
束手无策之时,蓦然一声诡异的尖啸划破天际,临渊神色一寒,顿时向窗外探去:“白子幽!”
子幽?云意暗喜,低头一看,黑色墙头上俨然立着一人,手撑黑色油纸伞,长发飞扬,衣袍翻飞。凝目细看,苍白刻板面容,赫然是白子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