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暇回头道;“或可一试。”记忆中似乎有关于化解魔性的功法,不过,他得仔细回想,好好斟酌。
闻言,众人不禁轻舒了口气。
“旅途劳顿,要不,先命人送你去休息一番?”云意提议道,玉微暇却拒绝了:“眼下,我先为陛下奏一曲。”
目光扫过众人,道:“你们且先出去吧……”顿了顿,看着云意:“你留下,必要时助我一臂之力。”他的身体羸弱,若是功力不济,云意可以给他输送内力维持。
风息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玉微暇,却什么也没说。白静然带着众人离开,将空间留给玉微暇和云意。
玉微暇身为娲族的传人,用精神力吹奏出来的曲子就是非同凡响,云意仿佛身临其境,陷入了曲子里营造的景物当中,直到一曲终了,才终于回了神。
急忙探看原梦齐的脉息,果然他体内的那股紊乱的气息已经平复了下来,总算松了口气。看来,玉微暇的笛声果然有奇效。
“谢谢——呃?”云意回头一看,只见玉微暇口角流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正摇摇欲坠,不禁大惊,连忙扶住他,焦急不已:“玉微暇?你怎样?”
给他探了探脉门,心中有数,便将掌心贴住他的背部,缓缓输送了几分内力,温暖的气流流经身体,玉微暇的感觉好了些,眼前那惊世的容颜,还有飘渺的幽香,却令他神思恍惚,如陷梦境。
“感觉好点没?”鉴于他的身体太弱,云意并没有给他输送太多的内力,摸出一方素帕,轻轻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手却被他一把握住,云意瞬间一僵,惊疑不定地瞅着他。
玉微暇深深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许是身体的不适,让他坚守的神智也随之崩溃,那个瞬间,他毫不犹豫握住了她的手,温软滑腻的触感,令他心生荡漾,目光渐渐浮上一丝迷离的水气:“云意……若是当初,我没有将姬允祯错认成你,如今,你我会如何?”
深藏于心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连玉微暇都为自己的失常感到惊异,然而说完,又感到无比的轻松。也许,他是压抑得太久了。
闻言,云意心念一动,有些意外他的执着。在她以为,玉微暇应该早将当初那一缕莫名的情思给抛弃了……没承想,他竟似越陷越深?
“云意。”玉微暇的手紧了紧,眼神坚持而执着,固执地等着她的答案。
云意抿了抿唇,心底有些犹豫,唯恐拒绝了他,他会否恼羞成怒,一走了之?
权衡几番,终还是说不出那等违心之语,淡淡地抽出手,看着他道:“玉微暇,人生、没有如果。”
谁知道呢,若是当初玉微暇没有错认人,她会否喜欢上他?
玉微暇怔了下,眼底的光芒如烟花寂灭,嘴角渐渐溢出一丝苦笑。她拒绝得如此干脆,不留给他半点希望……忽而有些后悔,将心事坦诚……
“爷。”一个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正对上白子幽那张面瘫脸,“玉公子受伤了?爷让老谷主进来看看吧。”不由分说,将玉微暇从云意手里给接了去。
看看白子幽理所当然地样子,那面无表情之下,藏着难以察觉的怒意,玉微暇不禁苦笑连连。
目光却忍不住寻找云意的背影,那抹绝艳妖娆渐渐远去,却作心底一粒朱砂痣,每每想起,便是疼痛。
怔然间,听得子幽冷声说道;“玉微暇,别痴心妄想。”
玉微暇低垂眼眸,沉默不言,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地显出几分脆弱来。
子幽立在身侧,冷眼看了他半晌,听得外头动静,径自坐到一边不提。
老头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只觉得殿中气氛冷得怪异,探究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视一番,不看玉微暇,却先探看了原梦齐的情况,紧拧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笑呵呵看着玉微暇道:“不愧是女娲族,出手就是不同凡响。不错,照这个势头,皇上体内的戾气不定可以消除。”
白静然闻言,不禁喜极而泣,见玉微暇羸弱不堪的样子,忙道:“谷主快给玉公子看看!”
玉微暇本想拒绝,老头子已经抓住他的手腕。一探之下,顿时大吃一惊:“你——”
玉微暇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白静然在旁紧张询问:“玉公子情况如何?”
老头子定了定神,触及玉微暇眼底的一抹哀求,心底暗叹了下,面上平静地回答道:“无妨。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度,身体比较虚弱罢了。好好休养一番,应无大碍。”
白静然松了口气,要知道,如今原梦齐的希望就全靠玉微暇。他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殿外,云意正抓着金镶玉追问华殇的下落。
金镶玉好容易才扒拉开她的魔掌,喘了口气,道:“差点就勒断爷金贵的脖子。我说,女人你不可以有点女人的样子,温柔一点!”
心急如焚的云意作势扬起手掌,金镶玉立刻噤声,颇为哀怨地瞥了眼事不关己的风息,却见他正一脸宠溺地看着云意,顿时哀嚎不已:真是交友不慎,遇上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正了正神色,道:“你的男人他好得很,寻到了太子李君照,重建奔雷军,与李沧遗分庭抗礼……”
云意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华殇一切安好,那就好。待此间事了,她定去接他。
金镶玉忽而神色一凝:“你男人眼下是没事,不过很快就难说了。”
“此言何意?”云意才舒展的神情刹那又蒙上一层寒霜。
金镶玉看了看风息,道:“话说,你的江山还要不要了?如今百里嚣率军横扫整个大陆,几乎所有的大小国都已被他灭了,只剩下扶兰和大禹这两块硬骨头。我给他制造了点小混乱,如今他还藤不出手来对付两国,不过也快了。你们要再不回去主持大局,只怕真个那厮一统天下。届时,只怕回去连立锥之地都没了!”
云意越听脸色越沉,心底埋藏的仇恨顷刻间涌上来,让她只恨不得将百里嚣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