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那位先祖如何?”云意追问,却见白静然一脸哀伤,低声道:“死了。因为没有找到消除他魔性的方法,又无人可以控制他,最终……采取了非常手段,杀了他。”
闻言,云意心中“咯噔”一下,不禁望向风息几个,也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凝重。
瞬息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般,令人倍感压抑。
“哈哈,别一个个如丧考妣。”老头子摆了摆手,“事情未到最后地步,你们就别顾着伤心。还是想想想办法除去皇上体内的戾气要紧。”
“谷主可有办法?”
老头子点点头,“或可一试。”说着,从怀中摸出薄薄的一本小册子,递给风息:“看你刚才所使武学,应是将音杀之术练至巅峰。这是老夫多年前偶然所得,乃是娲族自古流传下来的曲子,具有清心宁神,祛除邪异之功效。若是配合娲族族人本身强大的精神力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惜娲族被灭……不过,以你的能耐,也可发挥其中一二分功效。试试吧!”
风息接过册子,如水的目光望向云意,却见她神色一动:“娲族?”不禁想起了一个人,玉微暇!
他不就是娲族后裔?
风息本就精通乐理,那首娲族的“盛世”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将其中的深意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此曲名为“盛世”,然而不同的人听来却有不同的感受,盛世太平景象,一派和乐。时而却又有如置身世外桃源,远离红尘喧嚣。但无一例外,听了曲子能让人打心里感到一种平和、安宁、静谧的气息,恍如经历一场心灵上的洗礼,获得心底真正的宁静。
风息每天的任务,就是给原梦齐弹琴,一天两个时辰,却也是十分辛苦。因为不单纯地弹琴,还要贯注内力,运用相当玄奥的指法,高度集中精力等等严苛的条件,否则就难以起效。
而云意等人,也没有闲着,翻阅典籍、求助隐士高人、张贴皇榜悬赏通过各种方式,企图求得一二解法。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而原梦齐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不知是否因为早些年他修炼过魔功的关系,如今体内戾气乱窜,风息的琴声作用越来越小,眼见他眉心的定魂针一寸寸被逼出体外,云意等人无不心情凝重。
这天,老头子看完原梦齐的情况,眉头都快打结了:“不行。这样子下去,再过几天,定魂针失效,他的魔性会变本加厉,谁也无法再制住他!”转过头,目光缓缓扫过在座众人,“恕我无能为力,你们看着办!”
看着办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效仿前人,将父皇杀了?云意眸色一沉,一把揪住老头子,冷声道:“神仙谷不是号称连神仙也可救么?怎么这会跟我说没办法?”
“哎呀呀,女娃娃休要激动。神仙谷号称神仙死了也可以治活,那指的是伤啊病啊,你家老子是入魔,老头子我可不是万能的!”说着,老头子狠狠拍开她的手,吹胡子瞪眼道:“尊老懂不懂……”还欲再嘀咕,瞥了眼自家孙子的脸色,连忙闭嘴。
是了,这女娃娃心情不好,他家宝娃心情也就跟着不好,两个心情不好的人生出的娃娃,哪里能好?何况,因为皇上之事,搞得宝娃至今未得与女娃娃圆房,唉,看来成亲的日子没选好啊!
老头子胡思乱想,却见自家孙子凑到跟前,凝重地问道:“爷爷不是说有那首曲子可以消减父皇的魔性么?为何如今不奏效了?”
“这个——”老头子摸了摸胡子,龇牙道:“那只是能够暂时压制,要真正消减他的魔性,还须得娲族传人来不可!”
闻言,云意不禁转眸,恰对上风息温柔的眼神:“云云,我已传信金镶玉极力寻找玉微暇下落。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话音落,听得外头一声沉喝:“何许人,竟敢擅闯宫廷,来人——”
“哎哎唉,别动手啊。自己人,原风息、原云意,再不出来接人,爷我就要被人当刺客给杀死啦!”
听这熟悉的调调,云意顿时喜上眉梢,说人人到,是金镶玉来了,听他嚷嚷的意思,玉微暇也带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大步朝外面走去。
外面一身金光闪闪的胖子已经和禁卫交上了手,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戏耍那些侍卫,哪里有半分要被杀死的意思?
“住手!”云意喝止了那些侍卫,挥手令他们退下,金镶玉嬉皮笑脸地摇着金扇子上前来,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啧啧叹道:“嗯,不愧是皇家之后,这还没登基呢,已经有女王的气势了!”
云意一把将他脑袋给拨开,二话不说,向他身后站着的玉微暇走去。
许久不见,玉微暇还是老样子,一袭黑袍,一脸病容,浅棕色的眼眸淡漠如水,只及肩的头发长了不少。
“你来了。”云意微微笑道,打了个招呼,玉微暇却似乎没有听见,他还震惊与她改变巨大的容貌,死水般静止的心湖蓦然因为再见见到她而掀起了波澜。
他以为,她死了。
“玉微暇,你还好吧?”见他没有反应,云意不禁有些担忧地晃了晃手掌,玉微暇这才拉回了神思,摇头道:“我没事。金镶玉已经跟我说了大概,让我看看你父皇吧。”
“请——”云意闻言,也不罗嗦,直接领着他走入殿内。
玉微暇一路走进去,见到风息、临渊、宝湘和子幽,想到路上听闻她娶夫之事,心头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
若是当初他没有错认姬允祯,是否也可以……
“玉公子,劳烦你了。”眼见与云意容貌相似的白静然正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玉微暇赶紧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朝她行了个礼。
坐下来,认真查看原梦齐的情况……他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体内那股戾气似乎生生不息,蕴藏着极大的魔性,思及此,不禁眉头微蹙,引得旁边一干人个个都不由地跟着皱眉头。
“如何?我父皇的情况,你可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