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云意顿时僵住,子幽他吸血?
手指被他含在口中,淡淡的温热包裹合着一丝丝疼痛,异样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云意心尖一抖,“白子幽,冷静!”
子幽顿了下,睫毛微掀,诡异的眼瞳,直直望入她眼底,如孩童般懵懂而无辜的眼神,让云意几乎不忍责备。可是,她不能纵容。暗血族与普通血族不同,他们对鲜血生来有一种渴求。一旦吸食,则再难戒除。
“不许吸血!”云意肃容说道,将手指抽了回来。
子幽睫毛微颤:“我想……”
“想也不行!这是命令,懂不?”
“嗯。”子幽点头,目光落在她鲜润的红唇上,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角,“我想——”
云意不禁打了个激灵,眼下的子幽不按理出牌,她真怕他又做出让人无所适从的举动来。
子幽却目光一冷,“谁?”人影一晃,已到屏风之外。
“哎呀呀,别打。自己人!”夸张的惊叫,飞闪的金光,是金镶玉。
云意飞身出了浴桶,连忙穿上外袍。
“哐当”屏风倒了,云意只见纠缠在一起的金光黑影,屋子里的摆设纹丝不动,然而空气却似被罡风扭曲,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风扬起长发,云意眯了下眼睛,子幽的功力,长进了不少。“子幽,回来!”
缠斗的两人蓦然分开,子幽回到她身边,对面金镶玉发髻散乱,有些狼狈。
“呼”他吐了口气,肆意地扫视着子幽,眼底滑过一丝惊异之色,“你这是……变身了?无怪乎爷被你整得惨兮兮。哼!”
“说吧,什么事?”云意旋身坐到椅子里,子幽拿来干毛巾,小心仔细地替她擦干头发。
金镶玉眼珠滴流一转:“爷怎么闻到了JQ的味道?莫非,爷打扰了二位的好事?”
闻言,子幽头也不抬,云意随手扯过一缕湿漉漉的发,绕在指尖,正色问道:“玉微暇怎样了?”那夜昏倒之后,玉微暇一直未醒,金镶玉将他带走,说是想办法医治。
“嗯,若无意外,也快醒了。”金镶玉也寻了张椅子,慢悠悠地坐下,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子幽,“别告诉爷,你又收了一个?”
云意抬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子幽,想起刚才他的“表白”,红唇微微一翘,“爷倒是想。”
金镶玉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云意心知他在为风息抱不平,却也没点破。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况,她跟子幽,也完全不是他想那样。
气氛有些怪异,云意连忙转移话题:“可有风息的消息?”
金镶玉垂眸拨弄着腰间挂着的金算盘,应道:“嗯。他运气太背,竟然遇上了老妖婆。”
“玲珑夫人?风息现在怎样?”云意坐直身子,有些紧张。玲珑夫人毕竟是风息的师父,又挟怒而来,只怕风息吃亏。
金镶玉却不甚在意地笑了下:“别担心。他没事。之所以没能赶来,是因为均儿太顽皮,玩失踪。你也知道,风息想将扶兰交托到他手上。”
云意颔首,风息封了均儿为皇太弟,用意昭然若揭。然她却觉得难以想象,那个反应慢半拍的均儿,当上皇帝的样子。只怕朝堂之上,那些个急性子的臣子会被他搞得吐血。
“风息那边你不必担心。但是你,真是麻烦一大堆。爷为你操碎了心……唉,这损失——”金镶玉一边感叹一边习惯性地拨算盘,“还真是难以计算。要不,改日我建议风息,这些年爷辛辛苦苦挣的银子,都归了爷罢!”
“相府那边出事了吧。”云意若有所思地道,“子幽与我说了,苏遂暗中与人勾结,只怕所图不小。”
提及正事,金镶玉总算有了几分正经,他点头道:“你之前怀疑收到的密信有问题,果然是对了。我命人查探,华殇早已离开相府。而方语梅,也失踪了。惊云军那边,也出了点乱子,安子非也顾不上相府这边。这才给了有心之人暗中耍阴谋的机会。”
“华殇离府?”云意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可知他去向?”
“据说有了李君照的消息。”
“唉。终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云意颇有些无奈,华殇重情,如是有了李君照的消息,断然不会置之不理,“语梅怎样?”她欠这个女子良多,若是能将她平安救回,就设法将她送到别处,让她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金镶玉想了下:“我的人寻迹而去,但是,她已被送出大禹。我怀疑,这是百里嚣在暗中捣鬼。若是所料不错,她也许可能被送往大燕。”
云意垂眸不语,金镶玉看着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杀了苏遂,救出语梅。”
“苏遂之才,你不是素来最为看重,这次倒是舍得了。”金镶玉抽出金折扇,手指轻轻抚着上面镶嵌的宝石,余光不禁又瞥向始终沉默的白子幽。
子幽眼中,却只有云意。她的发在掌心,被他小心翼翼地呵护,那认真的神色,让他诡异的容貌氤氲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辉。
“人才是把双刃剑,若是用得好,可以所向披靡。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须果断剪除,以免后患。”云意屈指轻巧敲着椅子扶手,面上清冷如雪,“我早就察觉苏遂有问题,然而,却一再纵容。上次自以为是的试探,以为可以勘破人心,殊不知,终究还是养虎成患。”
想了下,补充道:“若这次事情果然是百里嚣的阴谋,他的目的无非是苏遂手中东西……如今他应当还未察觉我已经知晓他的阴谋。左相府的暗卫已是不能用,你命人速速解决了苏遂。至于语梅,我想,有个人或许可以帮到我。”
金镶玉当即离座,整了整衣衫:“分头行事,若有消息再行通知。”说完,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子幽;“还有,悠着点。当心纵欲过度!”
云意嘴角一牵,这厮狗嘴吐不出象牙。
子幽抬头,面无表情盯着他:“你话太多。”话音落,手里的毛巾如疾风骤雨般击向金镶玉。分明是软塌塌的毛巾,在内力贯注之下却硬如铁石,势若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