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想去上海吗?”我笑笑问,他不再说话,医院的日子让我突然间感到幸福,能够这样照顾程熙一直是我希望的,没想到在这里实现了,我苦笑,这几天,程熙从来不和我讲话,只有我自己不断地打破寂静,今天医生说程熙可以出院了,我无比高兴,这样我就可以把他带回上海了。
双手拎着东西来到寝室楼下,阿姨却怎么也不让我进去,我慌乱了说:“阿姨,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未婚妻,他刚刚出院,我不能让他提这么重的东西。”阿姨眼里不解,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呢还是我话中的这件事,不管是哪一个,她终于放我上去,我对程熙笑接过他手中的行李,一步步陪着他上楼。
走进寝室,我把东西放在地上,帮着他收拾桌子说:“你多久没有整理了?这么乱。”程熙却拉住我的手说:“回上海吧,我自己可以。”
“那么希望我回上海吗?”我望着他,希望望进他眼底,是不是也希望我回去?“对。”程熙说得过于斩钉截铁,让我怀疑此话的真实性,说:“好,但是你和我一起回去。”他踱步到窗前说:“我不能跟你回去。”
我跟着他的脚步,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上他瘦弱的背说:“我答应潸潸,要把你带回去的。”
“那你告诉潸潸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就好了。”程熙分开我的手走到书桌前整理着书本,“你的钱我会还你。”
“那钱不是我的。”
“那你跟钱的主人说,我会还他的。”
“程熙,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平静,只能用这句话让他不平静,可是却换来他更平静的回答:“我知道,但是我不爱你。”
“真的不爱?”
“不爱。”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句话,只听见程熙说:“回上海,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然后嫁个健康的人,无忧无虑地生活。”无忧无虑?你不知道,你才是我的幸福吗?我笑,说:“要我回去可以,吻我。”见程熙犹豫我冷笑:“怎么?不敢?”
“是不是我吻你你就回去?”
“对。”我笑着回答,程熙俯下头贴上我的唇,我瞬间将疯狂的吻覆盖他的唇,一边扯着他的衣服,我不能就那么两手空空的地回去,可是我的举措却换来程熙的怒喝,最后我还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精神恍惚地走出火车站,潸潸和阿泫看着我,想必我这么落魄,他们已经知道我又失败了,我痛恨这个夏季,它毁了程熙美好未来,记录了我所有的不堪回忆,我痛恨所有的夏季,可是却在这个夏季我不得不好好工作,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胡思乱想,有时睡梦中我总觉得第二天一醒来潸潸告诉我说,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可是这件事终究不会发生,已成定局了。
大三的生活很闲适,不多的课程加上没什么事的系办,我已退居二线,不再管理系里任何一件事,有时候该放手就得放手。
“紫兰,”罗佳毅站在我面前,自从我不进系办开始就不曾见过他,我笑笑问:“有事?”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见你了,比较想你。”罗佳毅目光闪烁说,我不是傻子,听得懂话里的意思说:“可是我还在等他。”
“没关系,你等他,我等你。”
“佳毅,我等他,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和他会在一起,你等我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耐烦,罗佳毅不语,我继续说:“我们之间只有三个字,不可能,在这个校园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好不好?”
罗佳毅笑着说:“陈紫兰,我爱你是没错,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爱你就把我推给那个叫严佩馨的人,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但那又怎样?我不喜欢她!”我看着发怒得罗佳毅,他转身离开,我沉默了,看着他的背影苦笑,我不是潸潸,怎么会去做潸潸一直做的事?不是所有的情侣都是可以靠撮合的,也不是所有情侣都需要撮合的。
这一年我除了和孙军明争暗斗以外真的没有什么事,可是罗佳毅不再出现在我视线里了,最后一次见到罗佳毅,是我没有争取到留上海的名额,苦苦找他帮忙,当他拿着一个银行的名额给我时,我泣不成声说:“你知道这个名额对我来说多么重要吗?如果我没有这个名额,他就找不到我了。”
罗佳毅将我揽入怀中,温柔地擦拭着我的眼泪说:“紫兰,如果有一天你等不到他了,就来找我,我的爱永远属于你的。”
我不敢看他,这份爱我真的消受不起!罗佳毅离开了,我蹲在寝室整理自己的行李,佩馨出现在我面前,我始终不敢告诉她罗佳毅的话,只是佩馨选择了回去,她不喜欢上海,我看着她不言语的表情问:“怎么了?”
“紫兰,不是所有的爱只要坚持就能得到的。”
我沉默,她继续说:“你还要再等吗?”
“要,等不到他我就今生不嫁了。”我笑,佩馨只是竖起大拇指说:“厉害的孩子,我是不等了,希望苍天不负有心人吧。”
实习期间,我总会抽空去外滩走走,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可以遇见程熙,一天又一天,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见到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人。
“程熙,你把你的房子退了吧,那里离你工作的地方太远了。”我抬头看着他,他笑着点点头,我们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内,虽然小却整整齐齐,我洗完头从浴室出来问:“在看什么电视?”
“财经,你不敢兴趣的。”程熙却看得津津有味,我躲进他怀里说:“谁说我不敢兴趣的,我也是金融专业的好不?”
“好,把头发吹干,要不然头会痛。”程熙拿起电吹风温柔地帮我吹头,顿时我感到无比幸福,我靠在程熙怀里享受宁静,他将头轻轻放在我肩头说:“明天我们都没有上班,要不去外滩逛逛?”程熙的气息在我颈周游动,我的脸微红转头看着他,他笑笑吻上我的唇,相互缠绵,我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颈,我们真的错过太多美好的年华来创造浪漫的故事,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将最美的自己给你,始终不离不弃。伸手想褪去他的衣裳,却被他阻止,我睁开眼微微喘着气问:“程熙,难道你不想……”
“我想,”他肯定地回答,“只是我不想再犯错误,在你嫁给我之前,我不会碰你。”我有一阵失落,程熙疼爱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说:“睡觉吧,小色女。”我“嘟嘟”嘴,朝他怀里蹭了蹭,程熙将灯关掉,我想要的幸福很简单,暖烘烘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在我和我爱人脸上,我们睁开眼相视一笑,说:“早安。”
我看着程熙依然熟睡的脸庞,不由自主伸手滑过他的脸,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程熙睁开眼抓住我的手问:“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就睡不着了,想吃什么,楼下小笼包很好吃。”我欲起身,程熙把我按在床上说:“不用这么早,再陪我睡一会儿。”
“好吧。”我乖乖躺在他怀里,若我的生命就此终结我也心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程熙,我们见见潸潸和阿泫吧。”
“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和他们聚聚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好。”我甜蜜地笑,“不知道阿泫和潸潸在一起了没?”
程熙捧起我的脸说:“他们会在一起的,你不是把我们的照片给叶璟泫寄过去了么?叶璟泫应该用火箭的速度把事情给办了吧,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我抿嘴笑,程熙翻了个身,温柔地吻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不大的房间充斥着我们爽朗的笑声。
我和程熙来到火锅店,服务员将我们领到位于角落的一张小桌子,我们坐着等待他们两个人的到来。因为程熙的身体,我们只要了清汤锅底,潸潸跑过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动静之大引来很多人的目光,程熙扫视一周将我们拉开说:“你们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吧。”
“怎么了?怕我把紫兰带走不成?”潸潸笑笑道,程熙淡笑自信满满地说:“那要看紫兰愿不愿意跟你走。”把我拉进怀里,我看着潸潸和阿泫两个幸福的笑脸,心里也无比高兴,我们的生命过于纠结,幸亏结局美好得不像话,我们聊着天,笑着哭着,我拿下脖子上的四叶草项链说:“潸潸,我们把她们送到孤儿院吧。”潸潸点头,我们已经很幸福了,希望这两条项链可以把我所想要的幸福一起带给值得拥有幸福的人,后来我们将这两条项链交给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告诉她们一定要好好地保管这条项链,这是可以带给你们幸运的项链。
聚会结束,我和潸潸手牵手,看着繁华的城市,“紫兰,我们就生活在这里吧。”潸潸笑着说,我点点头:“好啊,没有星星的城市又怎样,我们可以把这些彩灯当星星。”分岔路口,潸潸拿起我的手放进程熙手里说:“我把她交给你,好好照顾她,希望你像你的名字一样给她幸福,这个世界上只有身边的才是最好的,尽管我说着一样的话,因为你值得。”我一直笑,在潸潸心里,我的幸福比她自己的还要重要,所以她所说的一切我总感激。
我牵起潸潸的手放到阿泫手中说:“那我把潸潸交给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也要对她不离不弃。”阿泫点点头,我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程熙握紧我的手,说:“那句话在我和佳佳交往时潸潸说过。”
“嗯。”程熙听见我平淡地答应声疑惑地望着我,“这么说来潸潸把我和她的友情看成她和佳佳的,我应该感到高兴。”程熙笑,我们转身,宽阔的路旁,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女孩的画面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么温馨的画面,我一直收藏在脑海里,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