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就是军事学院?”望向眼前足足有一里地那么宽广的巨大喷泉,龙寒武三个人很难想象这个富丽堂皇的“小型宫殿”竟然会是大楚最好的军事学院!
“这……很难说啊,如果我们的脑子没有出现问题,而且你手里拿着的地图不是盗版的话,那我估计我们应该是没来错!这里,应该就是军事学院!”顾擎沉声说道。
“你们怎么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林诗屋一脸不解问到:“军事学院这幅富丽堂皇的模样,这是件高兴的事啊,怎么你们反倒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呢?”
“你可能不知道,”龙寒武声音有些发涩地说道:“军事学院军事学院,讲得就是军事,培养的就是当兵的人,而在军队之中哪里有那么多的奢侈行为?在军队里,一切都是以满足生存最底线为基础来配置的,纵使略有提高也不会提高太多。所以简而言之,军营不会很富裕,军事学院也应该如此才对,而眼下的这种氛围,也是很明显的违背了军人的素养……”
“额,我倒是没怎么感觉到,只要米饭管够就行!”林诗屋无所谓的说道。
“唉~”龙寒武痛苦的扶住了自己的头。
“走吧,先进入再说,不管怎么样,来了都来了,再不济还能到了门前反倒打起了退堂鼓不成?”顾擎毅然说道。
说罢,顾擎第一个带头走了进去。
军事学院看门的是一个老大爷,这老大爷看上去没有八十也差不多了,此时这个正趴在桌子上午睡。
“喂,老大爷!醒醒!有新生来报道了!”顾擎将保卫室的门拍得震天响,而换来的结果就是老大爷翻了个身,继续继续进入梦乡。
“算了吧,这老大爷估计是耳背,听不见我们说话。”龙寒武无奈地说道,咱们直接进去吧,进去找个学生问问算了。
“唉,也只好这样了。”顾擎无奈地说道。
三人信步走进了军事学院,等到走进去之后三个人才发现,如果说校门口的那个巨大喷泉只是一道开胃菜的话,那么校园里的宏伟建筑才是真正的正餐。
数不尽的巨大山石伫立在军事学院的各处,在这里每一个在操场上漫步的学生更是一块块闪亮的移动金库一样。
在这里的几乎每一个学生都穿着轻丝制成的长袍,在他们的身上,平常富人家的绫罗绸缎只会降低他们的身份。所有人的佩剑几乎都镶嵌着瑰丽的宝石以彰显他们显赫的身份。
“那个,我说,咱们确实没来错地方是吧?我怎么感觉这好像不是军事学院呢?”林诗屋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应该不会错吧……”顾擎苦涩的回答道。
面对眼前的种种,顾擎将那张早已经背的烂熟于心的地址看了又看,总是奢望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将手里那一张早已经不堪褶皱的纸张翻了又翻。
心中一片苦涩的顾擎根本顾不上校门口那用书写的金字,“军事学院”,龙飞凤舞般的映在眼前。
不是顾擎不够理智,正相反,他是一个内心十分冰冷的人,为了能够达到目的,他可以算计到一切,所有人不能算到的,不愿意算到的,他都能够算计到!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冷酷到极点的人,他也有自己内心憧憬的东西,他之所以武艺出众就是因为他尚武,武,就是他的生命。说实话,这个军事学院在他小的时候是来过的,那个时候的军事学院里充斥的是铁血的气味和喊杀声震天的军阵声。从那时开始,顾擎就一直梦想,总有一天他要加入到这一伙人之中,成为他们的一员。正是因为他心有所爱,所以当他听到军事学院里面的厮杀声的时候,他就被那股士兵的杀气所深深地吸引。
可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浮华的装饰,再也不见了那声嘶力竭的呐喊声,那浓烈冲天的厮杀声,早也已经随着那些热血的战士们而去。
顾擎突然间感到胸口有些发闷,他有些后悔来到这么个温室之中。可是就这么回去?如果连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的话,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追赶昔日的战士?
想到这,顾擎胸中陡然升起来一股战意:军事学院,我要将你变回来!你,就是我顾擎的第一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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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他们已经来了。”此时,在军事学院之中一间十分不起眼而且还极为隐匿的屋子里面,一个中年人十分恭敬的在向椅子上的那个老者汇报道。
“嗯,我知道了,先让老吴跟他们玩玩吧。”
“可是副院长,这样好吗?毕竟,这三个人怎么说也是院长推荐的人……”
“怎么?拿院长来压我吗?”
“属下不敢!”中年人赶紧低下头,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属下怎么敢威胁副院长?只是属下只不过是担心,院长他会为此而与副院长交恶……”
“嗨,不会的,我们两个几十年的交情,他什么心思我能不了解?”副院长满不在意的说道:“现在,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你现在就去,把咱们军事学院里面的那些好玩的给他们三个小家伙玩玩。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过五关,斩六将地话,那就当是老夫我送给他一份大礼了!”
“诺!!”中年男人转身离去,丝毫没有和副院长辩解为什么他老人家把这种折磨人的行为叫做大礼的想法。
看着中年男人离去,这位好像自从天地初开就一直坐在这的老者将目光缓缓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可是之前却是有的。
老者还记得,那是一幅画,画上有两顽童,一个是自己,至于另一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老人还记得,画中的自己撅着小嘴,拧着眉头,还在为书本上的逐字逐句的头疼。而那个人,却把书合上,放在自己的手里,一上一下的抛着玩。
画这幅画的是两个人的老师,想起自己的老师啊,那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每当自己身旁的那个人忍不住打瞌睡的时候,他也不生气,反而是讲自己的声音降低了八度,就好像生怕吵醒了他破天荒般的站了起来。
而记忆中的那幅画,就是老师趁着那个人清醒的时候偷偷画下来的,一式两份,自己和那个人各有一份,只不过不知道,现如今,那个人还是否保留着那幅画?还是只不过当做擦桌子的废纸给用掉了?
而自己的那一幅画,被自己保留了足足四十年,在得知老师逝去的时候,自己悲伤的烧掉了那副画。
因为那幅画上只有自己和那个永远也不听话的小孩,却没有老师。而自己知道,那个人外表上永远嘻嘻哈哈,他诡异的笑容总是令自己头疼不已,可是实际上那个人的内心却对于情和义这两个字却极为重要,甚至重过了自己的生命。
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烧掉,不过自己估计他是不会烧掉的,因为师傅已经走了,那副画是师傅在人间唯一的痕迹了,可是自己却一边喝酒一边将那副画给烧了。
自己听到家乡里面的人曾经说过:凡是人死了之后都喜欢烧纸人,烧纸钱,好让亡人一路走好。
所以老者就烧掉了那幅画,因为在那幅画上,有着自己和那个人,两个纸人。
老者凝神望向窗外,半晌,吐出了一口浊气,再次望向了原本桌子上属于那个人整整四十年的位置上。
“老朋友啊,你这一手不可谓不绝啊。你把你儿子扔到我这,就不怕我把他一不小心给弄死?”老者微笑着说道:“不过以你的脾气,估计肯定会说,有本事就弄死啊!你这个家伙,从来就不愿意服输啊。”
说完,老者微微闭上了双眼,好似进入了梦乡,而双眼旁的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从眼角两旁流了出来。
还记得,那一年,师傅为了维护那人,孤身犯险最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有惊无险的返回了大楚。
还记得,那一年,师傅因为私自外出,被楚王怀疑私通外国,师傅空有三寸不烂之舌却不愿辩驳。
还记得,那一年,师傅在刑场之上,面临着千刀剐刑,师傅依然在微笑。
还记得,那一年,师傅被凌迟三日三夜,而自己,就那么看了三日三夜。
还记得,那一年,师傅在最后关头曾经拼了命的朝天喊道:“少年郎,少年郎,莫有功名便猖狂!莫猖狂!莫!猖!狂!”
那一年,自己的师傅,大楚的帝师,七十九岁。
而自己,十五岁。
少年郎,你可知道,师傅在最后关头依然想着的是你;少年郎,你可知道师傅在临刑时一直到死都是到处探询的目光?少年郎,你知不知道师傅在最后一刻也没有见到你,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绝望?
少年郎,今天你将你的儿子放到我这里,是因为你还把我当成师兄弟,可是你没有问问我,到底还愿不愿意任你这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