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这少年兴致一道,一连和龙寒武顾擎两人干了五碗米饭,吃的龙寒武和顾擎两个人的脸都变成绿色的了。
“我说,这位兄弟,我们哥俩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今天就先干到这吧,咱们还是说说话,聊聊天,也让我肚子里的饭消化消化。”顾擎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
“对对对,这位小哥一看就是海量,我看我们俩这辈子是比不了了,咱们就点到为止就好了。”龙寒武也有点难受。
“嗯......既然两位兄弟都这么说了,那咱也就不在强人所难了。”这少年也是洒脱。
“刚才和两位兄弟酣畅淋漓的痛干了这么多碗饭,却还不知道两位兄弟的名号,我想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啊。这样,我先自报家门,我姓林,字诗屋,当初老娘给起的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咱能够多都上几本书,做一个有文化的人,可是这世上的人也常说啊,只有缺什么才经常的念叨着什么。我这一屋子的诗,反倒成了我的累赘,我们那边自古以来就是出了名的贫寒,我这一路走来,才明白过来,我们那个地方的穷,和你们这里的穷法是不一样的。像在这里,没有点银子娶妻生子就算是穷。而在我们那,就算是你连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都没有,只要是你还是个能站得起来的爷们,那都不算你穷!同样,虽然我们家里面不像我说的那么潦倒,可是我们家里面也不是那么富裕,我老爹省吃俭用跟人家教书老先生换来了一本诗经,结果我的这一身文化,最后也就有一本诗经这么厚。”年轻人无奈的说道。
“有点意思,林兄弟虽然胸中只有一本诗经,但是却能活学活用,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顾某佩服不已了。刚才想必林兄也应该知道了,我叫做顾擎,至于我的经历嘛,倒是没有像林兄这么丰富,我打小就在这大楚的皇城里面长大,没怎么见到过外面的世界,至于我现在在做什么嘛,嘿嘿,不瞒林兄,小弟现在一直赋闲在家。之前顾某的活计还算是可以,就是想人家宣传宣传爱国思想以及忠君思想,通常一般人经过我的教育之后都会泪流满面的为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感到忏悔而痛哭流涕,并且将自己所获得的不义之财交由我来保管,而我呢,为了能够让这些人早早的迷途知返,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风格,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他们的不义之财,代他们受过了,唉,没办法啊,谁让我就是这么善良呢。”顾擎唏嘘着说道,换来了龙寒武阵阵的白眼。
“哦哦哦。原来兄台的志向如此之高大!小弟佩服!那这位小兄弟?”这个林诗屋似懂非懂的说道。
“我叫龙逍遥,是国子监里面的一个学生,整日只知道混吃等死,一个颓废的书生而已。”龙寒武可没有他大哥顾擎这么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唉,逍遥兄,你这是妄自菲薄了。我看顾兄怎么说也是一位英雄人物,能够和他一个桌上吃饭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区区普通人,你说对吧顾兄?”
“呵呵,那是当然!”顾擎笑眯眯的说道。
一旁的龙寒武鼻子都气歪了,哦,整了半天你就根据这个来判断我是不是废物来着?那我大哥万一也是一个废物点心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跟着一起变了?这真是岂有此理了!
“哈哈哈哈,林兄说的实在是甚合我意,这样,咱们干上一杯酒怎么样?”顾擎一听林诗屋的这一番理论顿时心头一快,不过他可没有忘记之前的教训,再说“酒”这个字的时候他特意狠狠地咬了咬字眼。
“嗯,好,那咱们就来一杯。”林诗屋也是从善如流。
“啧啧,我说顾兄,这酒的味道倒是有,可是怎么却这么寡淡?”林诗屋放下手中的杯子,皱皱眉头说道。
“啥?”这回轮到顾擎愣了:“你觉得这酒,有些寡淡?”顾擎惊讶的说道。
其实也不由得他不吃惊,自打今天之前,他一直都认为这家酒馆里的酒才是全大楚,乃至整个天下最好的酒馆,这家酒馆里面酿出来的酒自然也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酒了。可是就在今天,先是自己的小弟,再是眼前的这位林诗屋,竟然都说这家酒馆里面酿出来的酒的味道,寡淡至极!
难道这家酒馆里面的酒真的那么难喝吗?
顾擎重新端起了手中的酒,仔仔细细的闻了闻,然后又用嘴唇抿了抿,他忽然感觉,其实平时一向视如珍宝的好酒,他的味道,竟然真的寡淡至此!
经过这么一品,顾擎也就再也没有了想要喝酒的意思了。
他看看龙寒武,在看看林诗屋,最后不由得颓然的耸了耸肩膀。
“我不得不说,这酒的味道,真的是寡淡无比。可是林兄,在您老家那,还存在着味道浓烈的酒吗?”
“呵呵,这倒不是,我们老家那根本就没有酒这种东西,酒这种东西我还是在以前游历塞北草原的时候在草原人的帐篷里面喝到过的,那里的人将酒这种东西融入进羊奶里面,味道比以前小了很多,据那里的牧羊人说,这种东西是为了解那种羊膻味的,不过就是这种被羊膻味淡化了很多的酒味也要比这里的酒味浓烈了很多。”
“这......看来这一次的确是顾某做了那井底之蛙了。”顾擎苦笑道。
“不会的,大哥,有我这么一个千万里面都挑不出一个的小弟,你又怎么会成为一个井底之蛙呢?”龙寒武笑眯眯的说道。
“滚蛋!”顾擎毫不客气的给了龙寒武一个中指:“把大哥扔到冰窖里的小弟还能算得上是好小弟?”
“有什么东西先想着大哥的小弟难道不是好小弟?”龙寒武反驳道。
“哼,把自己大哥当作是试验品的小弟是好小弟?”顾擎反唇相讥。
“唉,被大哥诬陷仍不愿意反驳的小弟难道不是好小弟?”龙寒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这样算是不反驳?”顾擎眉毛一立说道:“你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吧?”
“唉,我这个小弟就是太善良,无论大哥说什么我这个小弟就是不愿意反驳,像我这样当小弟的,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啊。”龙寒武一副天上地下老子独一无二的样子。
顾擎痛苦的扶住了头,每一次类似像这种辩论都会以自己难以忍受三地的无耻和恬不知耻而告终。
“额,我说顾兄和龙小兄弟啊,平时这么的和睦吗?”
“我......”
“没错,我们两个就是这么兄弟相亲!”没等顾擎说出来一句话,龙寒武马上就堵住了他的嘴。
“佩服佩服,林某实在是佩服,两位兄弟外表上互争不下,实则互相谦让,这种以争为不争的境界,实在是令林某向往啊!”林诗屋心驰神往的说道。
龙寒武和顾擎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眼神之中尚存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神色,他俩实在是没找出来林诗屋所说的“以争为不争”到底说的是啥意思。
“额,这个,林兄啊,不知今日一别,林兄打算投往哪里啊?”顾擎憋了半天才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唉,这也是我所愁的事情啊,不瞒两位兄弟,我本来已经游历江湖十余年,家里的双亲不知是否还在人世,有心回家放下手里的剑,老老事实的做一个普通人吧,我还实在是不舍得。可是就这么闲逛着吧,又不是回事。本来我想怎么着也得游历过整个天武大陆再回家过日子。可是今日见到两位之后,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这大楚,就是我林诗屋的最后一站!今日分别过后,我就要启程往家里走了!”林诗屋洒然说道。
“林兄好豪情!同为江湖人,顾某敬林兄一杯!”顾擎端起酒杯,和林诗屋一饮而尽。
“顾兄,林某在走之前想象顾兄问一件事情。”
“林兄请讲。”
“为什么一走进大楚之后,人们都流传着一句诗句,叫做什么‘天地初开两乾坤,火云将军千万神。他日但得冲霄日,金銮化为尘土混!’”
顾擎一听这两句诗,手里面的筷子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林兄,你这是在哪里听到的?”
“哦,这是我在一处乡间农舍旁听到的,那里的小孩到处都在传唱这句诗,所以我也就记下来了。怎么,顾兄也不知道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吗?我还以为这两句诗只是楚国的民谣呢。”
顾擎没有听林诗屋的话,相反,他死死的盯着林诗屋的脸庞,想要从他的脸上获取到什么信息,可是他失败了。林诗屋一连天真的表情使得顾擎认为除非是高过自己百倍的江湖老手,否则的话他不可能用那种清澈的眼神欺骗自己。
顾擎最终还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林兄,这两句诗不是什么民谣,至于是什么,现在我也说不准,但是看在咱们曾经一个准上吃过饭的缘故,我的奉劝林兄一句,这两句诗,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不要再说起来了,甚至最好现在就把它给忘了!”
“哦?难道说,这首诗?”林诗屋从顾擎谨慎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没错,就是那种诗,令整个大楚都深恶痛绝的诗!”顾擎狠狠的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顾兄反应如此强烈,好了,多谢关心的提醒,我这就会忘了这首诗,起码,我不会再对第四个人提起。”林诗屋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那好,那我们今日就饮下这最后一杯,然后,我们俩恭送林兄出城吧!”
“呵呵,多谢顾兄的美意,相信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林诗屋这辈子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两位小兄弟了,不过没有关系,两位也只当林某只是两位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当然了,若是两位在每逢佳节的时候能够想起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一个朋友在那里的话,林某就算是远在他乡,也会由衷地感谢。当然,就算是两位每逢清明节的时候给我烧点纸钱我也会笑纳,哈哈哈!!!”
对于林诗屋的这种别致的玩笑,龙寒武和顾擎都是报之以一笑。
“干!”
“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