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还请祭酒多多指教。”
“呵,还不服气了是吧?指教就指教,首先我问你,就你这个培养的方法,怎么夺嫡?”
“额,这个,如果看在平常大家结交的份上,逍遥如果能够广交朋友的话,到时候大家自会偏心于逍遥的......”
“我呸!亏你还好意思说的出口!”王祭酒愤怒地说道:“偏心有什么用?嗯?你当夺嫡是什么?那是一场战争!战争靠的是实力,不是关系!夺嫡也一样,你以为靠关系就能成事?荒唐!若是按照你们的这种想法,到时候人家只要调动京城之中的御林军就能把你们这些个笨蛋全都消灭!韩武啊韩武,平日里我看你挺精明一个人,怎么今天我一听你说出来的这些话怎么都这么糊涂呢?”
“额,是是是,还望祭酒大人指点一二。”韩武心虚的低下了头,连连请罪。
“嗯,这还像点话。”大约是批评够了,王祭酒这才将话题转入正轨:“我告诉你,对于这些人,你应该如何如何,对于那些人,你又当如何如何......”
在一旁的龙寒武听得实在是毛骨悚然:其实王祭酒所说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就是刚才需要排斥的家族,王祭酒把‘排斥’改成了‘灭族’,至于如何隐秘而有有效的完成,那就得看自己了!而那些需要拉拢的家族,用王祭酒的话来讲就是六个字:‘先拉拢,后打压!’把自己灭掉的那些家族的财产分一部分给自己要拉拢的家族,最好是一部分不动产,比如说田地,矿山之类的,一般大家族就喜欢这些东西。而如果自己能够在灭族的同时或有意或无意的放掉那么一两个人,然后让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又知道了自己的家族其实是被那些接受了自家田产的家族所灭的时候,那可就有意思的多了!当然,这些话都是王祭酒或有意或无意的小声念叨出来的。
这些话听得龙寒武身后的鸡皮疙瘩是起了又起,落了再落。
不过龙寒武转念一想,王祭酒所说的九犬一獒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就以自己那个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面的父亲来讲,虽然龙寒武没见过他几面,但是他的面貌龙寒武是完全记得的,扁鼻额凸,高高的颧骨,龙寒武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个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主,以这种人的性格是完全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而且现在后宫之中不也开始了这种戏码了吗?
龙寒武突然间有些悲哀,老天给了自己穿越了的机会,却依然让自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上一世自己是一个孤儿,这一世自己早早的失去了母亲,虽然有一个当皇帝的父亲,但是这个父亲却正在慢慢的要逼死他的九个儿子,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呢!
而就在龙寒武自己胡乱寻思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王祭酒瞥了他一眼。王祭酒是什么人物?他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龙寒武眼神里是什么意思了。用王祭酒自己的话来形容,这个眼神就像是绝了经的寡妇刚死了独生子似的。王祭酒一看就不爽了,将手一摆,拦住了韩武正在说的话。
王祭酒笔直的目视着龙寒武,用依旧深沉的目光凝望着龙寒武,郑重地说道:“逍遥,我们老哥俩说了这么半天,一会说东一会说西,这又是暗杀又是灭门的,我们还没问问你,咱们大楚的这个皇位,你到底愿不愿意坐?”
王祭酒突然间问出来的这个问题使得韩武一愣,这不是开玩笑呢么?当今天下只要还算得上是正常人的话谁不想要坐坐这龙椅啊?但是转念又一想,王祭酒是个什么人物,岂能无的放矢?韩武想了一想,万一龙寒武不愿意登上这皇帝的宝座,韩武一想到自己数十年以来的努力有可能就在这小子一个轻轻地摇头的动作下顷刻间化为飞灰,韩武背后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就流下来了。这么一想,他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龙寒武,眼神之中充满了紧张。
而与此同时,正沉浸在一片感怀的龙寒武让王祭酒突然间这么一问,他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等过了两个呼吸之后,龙寒武才明白过来王祭酒到底问的是什么。说实话,龙寒武也有点不明白,王祭酒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呢?龙寒武抬头看了看王祭酒,结果失望的发现他的眼神依旧冰冷死寂,龙寒武就明白,想指望从这老头的眼睛里得到点什么,除了失望,什么都没有!
于是龙寒武只能再看看师傅韩武,这一看,龙寒武顿时就陷入了沉思。
龙寒武看得到是一副什么样的眼神?
慈爱,焦灼,期望,包容。
慈爱,师傅韩武对自己的爱是的他在暗中不惜一切力量为自己铺路,使得自己能够活着走到今天;焦灼可是师傅又很担心,自古皇室之路向来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师傅以自己的名义还能保得住自己的平安,但是如果师傅老了呢?如果自己一旦选择了放弃的话,那么自己对得住师傅的毕生精力吗?师傅不希望自己惨遭不测,而且师傅更不愿意让自己一辈子攒下来的人脉只是随着自己的一个轻轻地摇头而烟消云散;期望,师傅他期望,自己能够一直努力,努力的登上那个宝座;包容,在师傅期待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即便是自己选择了放弃,但是在这有限的几十年里,师傅还是会用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着自己。
在这一瞬间,龙寒武读懂了他的师傅,这个护佑了他五年的师傅。
龙寒武也突然间明白,自己以往觉得可有可无的皇位,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轻松,它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就那眼前的这两位来说,这两位向来不关心自己的地位,按理来说已经够超凡脱俗的了。可是他们依旧将整个大楚当作是自己的棋盘,无论输赢都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是却能恶心到他们。而眼下的情况就像是一位手谈高手精心布了很久的局,等到了真要拿来检验这个棋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下棋的这个人其实是一个狗屁不懂的小孩子,拿着自己的子总是要往自己的眼里面填,这谁看了能不着急?
这时的龙寒武也突然意识到,其实在自己这三个人里面,最短的那块短板,其实是自己!无论是意志还是能力,自己都差的太多太多!如果自己还是向之前那么吊儿郎当的话,别说他们两个了,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够容忍!
龙寒武咬了咬牙,然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再抬头时,龙寒武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师傅,祭酒,我决定了,大楚的皇位,舍我其谁!”
“哈哈哈,好!老夫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王祭酒抚掌而笑道:“你这句话一说出来,就代表着你的心志能够坚定下来了,这很好,小小的年纪便能有这么坚定的觉悟,老夫我很欣慰。顺便在说一句,小子你早上是不是没刷牙?这一口浊气可是熏死老夫了!”
“......”
“......”
“哈哈,你们怎么都没有一点搞笑的精神呢?这样吧,为了庆祝咱们的逍遥殿下成功的定下了自己的心志,咱们今晚就去亭台水榭去大肆庆祝一番如何?至于嫖资,额,是零花钱,就有韩武你小子出了!都没有问题吧,行,那就这么定了!嗯,我看现在天就已经不太早了,咱们现在就准备准备先到亭台水榭那占个位置吧。”王祭酒眉飞色舞的说道。
而龙寒武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刚才还在脸色一片深沉,谈吐间便是灭人满门的老头,这一转脸的功夫怎么就成了一个妓院里的老嫖客了?这一副急色的样子真的是大楚的栋梁?
而韩武则是比较先反应过来的,只见韩武一抬头,一副你不怕死我就不怕埋的神色,振奋的说道:“好!那咱们这就去!”
“等会!着什么急?”一见韩武答应的这么痛快,反倒是刚才还急吼吼的王祭酒不着急了,反倒是仔仔细细的将龙寒武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你看看逍遥这孩子现在穿的这一身,像话吗?”
韩武一看龙寒武现在的这一套装束,可不是吗!龙寒武自打集市里发飙干掉了那个大汉之后就一直住在王祭酒的小院里,虽说当时龙寒武只用了一剑就将那大汉斩于剑下,但是之后龙寒武可就倒在了尘埃之中,你想集市之上能有什么干净的地方?这一下可就沾了一身的尘土。而刚才背回来李绝念的这一趟又沾了不少的灰。这么一看,以往看起来还算是顺眼的龙寒武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了。
“这样吧,你先领着逍遥殿下先回宫殿里换一套衣服,反正天还早,也不差这点时间,我估摸着这整个大楚都城里面敢跟老夫我抢位置的人还没有几个!”
“哎,那行,那我俩先回去换好衣服再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老大,你醒了!”正在三人将要分开的时候,另一个小院子里面的章洪哲出来了,只见这个小胖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行!你小子赶的早不如赶的巧,你也和逍遥一起去换衣服去,看你这衣服都发馊了,赶紧换衣服,换完衣服咱们爷四个来个四战群芳!哈哈哈!”王祭酒一脸豪放的样子与章洪哲一脸蒙圈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嘭嘭嘭!逍遥哥哥,祭酒大人,小胖子,你们快开门,我听到你们在里面了!”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间传来了敲门声,一听到门外的这个声音,王祭酒和龙寒武顿时心头一跳,而韩武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而章洪哲则是屁颠屁颠的去给开门去。
“苦也!”王祭酒和龙寒武心中一起叫道。
为什么?
因为这个叫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丫头柳凤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