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从小孩到青年,从热血到苍凉,这该有的景象依然会发生,从来没有根据个人的意愿变化过,天下人的生活习惯也不会随之而改变。
比如说,吃饭。
“啥?老爷子,你让我们去买面和肉?”章洪哲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要吃饺子的王祭酒。
“当然,刚才我叫逍遥皇子去买,可是他半道上就因为你俩的事情给耽误了,不过虽然逍遥皇子晕过去了,但是饭就不吃了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赶紧去买!”王祭酒不耐烦的说道。
“不是......”章洪哲抗议道:“我不是不去,我只是觉得,不是过年才吃饺子吗?”
“怎么,不过年就吃不得了?亏你还是富家子弟,怎么眼界就跟一个要饭的呢?”王祭酒一脸怒气不争的说道:“告诉你,做人,规规矩矩的,太累!想做一个逍遥人,那你得打破规矩,老夫今天想吃韭菜了,那就要吃韭菜!不管他是过年还是谁的忌日,谁也挡不住!小子,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的话,老夫趁早给你提个醒,到时候,你连跟在你那位大哥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啥?”一听王祭酒这话,小胖子章洪哲差点急哭了:“我买,我去买东西还不行吗?”
“唉,你这笨孩子,不得要领!”王祭酒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气节的事,你却以为老夫贪图你的小便宜?”王祭酒怒其不争的说道。
“啊?不是卖了面和肉回来我就能追得上老大的脚步了吗?”章洪哲愣愣的说道。
“我......”王祭酒琢磨了琢磨,还是没举起来那根玉质的拐棍,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嗯,不错,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想要达到我所说的那种无拘无数的感觉,少年,只是买上一点面和肉是远远不够的啊!”
“啊?这老头看着挺瘦,没想到咋这么能吃呢?一顿饺子不够他吃的,恐怕还要多给他做几顿才够......”当然,这只是章洪哲内心的想法,没敢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估计非得把老头气出脑溢血来不可。
“那,那我这就去买。”明显误会了王祭酒的意思的章洪哲也顾不上自己现在已经跑了多少圈了,直接掉头就往集市里面跑去。
到了集市以后,章洪哲又愣住了,为什么呢?原来章洪哲放眼望去,整个集市里还哪有一个人了?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在就把这些生活在安逸环境中的人全都给吓坏了,很明显,这些人现在不是还没缓过来,就是怕官差来抓人,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不敢出门。
这些人不敢出门,章洪哲可就傻眼了,一个人都没有那他跟谁买呢?
章洪哲看了一眼那个卖肉的肉铺,只见里面的肉还在上面挂着,可是店里面的老板和伙计什么的倒是踪迹不见,估计是跑得太急了,连店面也来不及收拾了。
章洪哲看着里面,心里就开始琢磨了:不告而拿谓之偷!可是我要是把钱给他放到这了,他万一要是看不见或者是以为这钱就是他自己的再或者要是被人给偷了呢?最主要的是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不舒服呢?
章洪哲摸了摸自己兜里为数不多的一点碎银子,一想到自己要把自己的钱交给对方,自己的心里就是一阵抽痛。可是不给钱吧,道理上又说不过去。
就在章洪哲左右为难之际,他的脑海里突然间回想起了王祭酒刚才说过的话:“打破禁忌!打破规则!”
章洪哲胖嘟嘟的小嘴微微的上挑。
章洪哲用自己的行为在此向世人诠释了一个很真实的道理:每个人的心中都贮藏着一个恶魔,你之所以没把他们放出来是因为你没有一个好的理由。
五分钟后,章洪哲便又从肉店之中走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出来的时候章洪哲明显又胖了几圈,如果说以前只是像一个鸡蛋一样,那现在就彻底的像一个篮球了。
肉店既然已经洗劫过了,那卖面的也不能放过!王祭酒说了,我们要打破规则!
章洪哲摇摇晃晃的的走向了粮店,大约经过了半小时的时间,这小胖子才从粮店里面走了出来。
这一回的章洪哲可就不仅仅是皮球那么简单得了,如果非要用一个动物来形容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企鹅!
就见章洪哲左右手一手一个面粉袋子,这还不算,就看他两边的肩膀也是一边一个!这还不算完,好像章洪哲觉得这种机会好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样,章洪哲这次是发了狠了,不仅仅是自己的双手和双肩上,在章洪哲的腋下同样夹着两袋面粉!估计这些面粉和那些肉加起来要比章洪哲自己都要沉!无奈之下,章洪哲只好像企鹅一样步履蹒跚的往王祭酒的院子方向走去。
等到过了很久,集市之上才有人慢慢的敢于出面收拾了那个大汉的死尸,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虽然死了人,但是却并没有引起官府的追究,这下才有人陆陆续续的返回到自己的店铺,不过这些事情好像并没有彻底的结束,比如说......
“我的个老天爷,这到底是那个天杀的洗劫了我的肉店!”肉点的老板郑屠户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店铺,如丧考妣一般的哀嚎着。
一开始这个郑屠户走进自己的店铺之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呢,为什么?因为此时在肉店里除了一些常见的刀具和一些零散的碎肉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块能完整的卖得出去肉块!也就是说,凡是能拿走的,全都被小胖子给拿走了!
而集市的另一旁。
“我的个天哪,这是谁家的强盗抢了我的米店?小二,赶紧报官,赶紧去报官啊!”粮店的钱掌柜如是哀嚎道。
这也不能怪钱老板,任谁看到自己家的店铺上除了一点抹布还在,只剩下凡是能吃的全都没了之后都会如此哀嚎的。
话说为什么这两家店这么的惨?如果说就只有章洪哲一个人拿的话也不至于能拿那么多,他一个小孩子,拿刚能拿多少?那么是有外人来拿么?
是,也不是。
话说章洪哲走了一会就觉得体力实在是不济,就在一个胡同旁边歇着,他边歇着就边想,就自己么一个小孩能抗的东西实在是不多,这一趟下来估计人家就有反应了。既然这样,反正都已经拿了,那还不如趁着人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多来上几把。
章洪哲打定了主意,忽然有看见旁边有一个要饭的乞丐,章洪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哎,那个要饭的,起来起来,有活干,帮忙搬东西,管你一顿饭,再给你一袋面粉,两斤肉,敢不敢?”
睡梦之中的张青山就这么被章洪哲给和弄起来了,本来还有些恼火的他一听有人管饭还送肉,立刻乐的都蹦起来了。
“干,干,有这么好的事情能不干吗?小爷您说,上哪搬东西去?”张青山兴奋的说道。
“等会,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放东西还不会让人给偷走了的?”章洪哲问道。
“有!有!有!我身后的这间屋子就是,这间屋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要是您需要的话那就正好了。”张青山恭敬地说道。
“嗯,那好,我先进去看看。”章洪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进院子里观瞧,这屋子里确实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住了,房檐上的蜘蛛网都挂起来老高,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章洪哲只不过是想在这个地方做一个中转站,把自己拿来的东西都放在这里而已。
章洪哲收拾收拾,把自己拿出来的六袋面放在下面,肉放在上面,然后又走了出去。
“走,跟我去搬东西去!”章洪哲大手一摆,带着这个乞儿一起朝着集市里走了过去。
幸好,集市里的老板们现在还在胆怯之中瑟瑟发抖,这才有了自己发挥的余地。
章洪哲领着那个乞儿走向了肉店跟前,往里一看,再次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冲着乞儿挥一挥手,“过来!”
“哎,是!”乞儿张青山连忙跟了上来,“爷,您说怎么搬?”
“那,你看,小爷我们家在这个集市上一共开了两家店,一家肉店,一家粮店。眼前你看到的就是我们家的肉店,今天我们家要有大活动,需要很多的肉和米面,但是人手不够,这才叫你来帮忙,懂了吗?”
“懂了懂了,小人明白。”张青山连忙点点头:“那爷是要小的搬到哪里啊?”
“这个嘛,这样,你先搬到刚才的那个院子里,然后再从院子里在搬到我们家里,至于搬得东西吗,看见了没,这个店铺里面凡是能拿走的肉,全都给我搬走!”
“诶,好嘞!”张青山连忙答应,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娃娃为什么偏偏要把东西先搬到小院子里去,但是人家是主顾,那当然的按照人家说的去做了,而且张青山看着章洪哲走进这家肉店里面之后一派自然的神色,自然也就认为他就是这家肉店的主人,也就没有问问,你是这家店的主人吗?!
由于张青山年龄比这种打了十多岁,虽然吃的不怎么样,但是体格自然要比章洪哲好上一点,再加上腿脚利索,没有一会就把整个肉店里的肉全都搬干净了。
“走,去我家粮店!”章洪哲大手一挥,带着张青山又冲着粮店而去。
就这样,年幼的章洪哲第一次体会到了抢劫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