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作坊是谁开的?”那贪婪的官员一听,立刻猛的睁大双眼,看着村长故作正气凛然的问道。
“是我,”陈鱼没有迟疑,挺着肚子站了出来,傲然的看着眼前犹如跳梁小丑的家伙冷冷道:“不知道大人询问有何要事呢?”
那家伙一见出来的是个女的,就皱皱眉头问道:“怎么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孕妇,这让自己的计划怎么成?
“大人有所不知,”陈鱼是眼底含着讽刺,嘴角却挂着担忧,忧心忡忡的解释道:“这作坊原先是我家相公管的,可如今渔船跟渔民们都不见了,这作坊开不下去了,他就跟我爹一起,托了北渔镇的楼家顾了商船出去寻我大伯二伯,也不知道大人这边,可有什么消息了?”
这个贪官竟然盯上了他们的干货作坊,是村长说的?肯定了,不然,他又怎么会知道南渔村还有这样一个场子在。她现在低调的很,根本没有彻底的放开干货厂,所以这些秘密,一定是村长透露的。
而他透露这些秘密,就是为了打击陈家跟朱家吗?
眯着双眼,陈鱼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村长,见他一直低着头避开自己的目光,就扬起了阴冷的笑,想着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自私的人,为了自己那么一丁点的利益,甚至罔顾人命。
“这些是官府的事,你一个妇人问那么多干什么?”被陈鱼问的有些心虚,所以他恼羞成怒的呵斥着,想拿官府压人。
“话是这样说,可失踪的都是我们的亲人,难道大人连问都不许我们问吗?”陈鱼委屈的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挺着肚子站在哪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是啊,大人,我们的亲人都不见了,既然官府出面了,总要帮我们找找人吧?”见官府没有村长时候的那么可怕,有人就胆大的开始提要求了。
“你们要干什么,竟然这般对大人说话,是想造反吗?”村长见陈鱼鼓动村民开始质问大人,就有些心虚的怒斥着,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把这些受到蛊惑的人压下去。可是,事情好像比他想的复杂。
“当官就得为民做主,村长,你的意思是大人不是个好官?”陈鱼很轻松的话把推到了村长的身上,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勾结。
凡是以利益为目的的勾结,都不会牢固的。
那大人一听到陈鱼的话,双眼就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睨了村长一眼,眼神里满含深意,似警告,似提醒,让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你是南渔村的人?”望着眼前不亢不卑的妇人,他的心里有些疑惑,这穷地方,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位气质不凡的姑娘来?
“是,小妇人朱陈氏,”陈鱼很大方的自我介绍着,反正她身怀有孕,又有那么多的村人看着,料想也不会传出莫名其妙的话,所以表情很是坦然。
“你这南渔村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此番出事,是你鼓惑渔民出海捕鱼卖于你们的,是不是?”原本和蔼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想用官威压倒眼前的妇人,使得她按照自己的步骤往下走,那样的话,渔夫失踪的事,有人替自己扛了,说不定最后还有自己的功劳了。
冷不防听到这样可笑的质问,弄的陈鱼很是错愕,但随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就挺直了脊背,望着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大人,大声反驳道:“大人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这南渔村是我说了算?大人,别忘记了,你身边的这位才是管着我们南渔村的,一切,是他说了算,我一个小小的妇人,可不敢担此重任!”
好个奸诈的小人,竟然用这般卑鄙的手段。等白悠岳来了,有你好果子吃的,看你还能不能这般的嚣张。
“如果不是你办了制作干货的作坊,人家会在二月里出海吗?这二月的天可还冷着,一般的渔民可都是不出海的,唯有等到天热了,大家才出海的!”村长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好像是为了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
陈鱼对上村人的审视眼眸,很是坦荡的迎了回去。望着那些看着着自己长大的村民,她脆声的问道:“各位婶婶伯母都是看着鱼儿长大的,鱼儿想问问大家……朱家跟陈家可曾强求你们卖鱼给我们?这大伙渔船要出海,是我陈鱼逼迫着的吗?”
村长是想引起村民的怒气,抓住陈鱼发泄发泄。但是呢,陈鱼是个不好惹的,如今这局面,要是自己一输,等陈冬生他们回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所以她在赌,赌村民的良知。要是他们有良知,就不会随口冤枉自己的。
如果他们真的乱说话,那等陈冬生跟朱青回来后,她第一样要做的事,就是搬离南渔村——这样凉薄的村民,还是不要的好。
原本次次都刮哧陈家或者陈鱼的人,此次并没有符合着村长的话,而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后,由一个中年妇人开口解释这一切。
“大伙在二月出海,也是想赚些银子添补一下家用,”勤勤恳恳的话里,没有半点是非,只有最真的朴实。“原先大伙不敢二月出海,是觉着就算捕了鱼,也卖不出去……如今,朱家的作坊里都收,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大的还是小的,所以大伙才商议着出海赚一些的,这跟朱家没有半点的关系……”
“是啊,人家大伯二伯如今也是下落不明的,陈家大嫂二嫂都病倒了,这可不是假的!”大奸大恶之前,善良的人还是有的。
她们见陈鱼一个女人家的,挺着肚子被大人质问,都有些同情她,所以才帮衬着一起说话。
听到这些说的话,陈鱼眯了下双眼,觉得自己帮衬这些人,还不算是白帮的,至少她们不会落井下石,跟着村长胡来。
“你们……你们是被她迷住了心窍,要不是她的话,你们的男人何至于这个时候出海啊?”村长见众人不但不帮自己,还帮衬着陈鱼,就恼恨的骂道。
“村长,人都已经出海了,你这一村之长一味的指责我,是何缘故呢?难道把这件事推到我的头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吗?失踪的人都能回来吗?”陈鱼冷睨着气急败坏的村长,怒声质问道。
“我……我什么时候说的,你别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村长被陈鱼戳中心中所想的,顿时气急败坏的嚷道。
“既然如此,你不商议着去找人,揪着我一个孕妇做什么?”说完,陈鱼还无赖般的挺挺肚子,让自己说的话更真。
“村长啊,鱼儿说的对,她一个妇人,又怀着身孕,你揪着她一点用都没有,这官府都来人了,也查了失踪的渔船,可什么时候,才出海找人啊?”
“是啊,这几天了,要是再耽误下去,船上没吃的,不是叫那帮大老爷们活活的饿死吗?”这句话,犹如炸响的天雷,炸进了众人的心里。原本还被村长糊弄的村妇这会儿真急了,拉着村长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