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血缘关系,他自己又没有兄弟或者父亲可以怀疑,必然是他的儿子了。
但赵一凡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疑是父子?他觉得这个词哪儿有问题,走在路上想,回到家里想,在单位没事的时候也想,终于有一天,他想起来了,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重新鉴定,鉴定费用这么贵,难道他们真会这么轻易地免费就给他重新鉴定了吗?因为他们没做,所以才会想出这个词来糊弄他。这个词怎么理解都没错。这么说来,这个机构态度极端地不认真,能糊弄就糊弄,难怪四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一定有他的鉴定档案,每次照抄就行了。他回忆起工作人员听他说错了时候的惊恐样子,想起那个王主任竟然同意帮他重新免费鉴定一次,这怎么可能?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糊弄了他。出示一张证明又不要多少钱,他们不过就是以这种方式把他打发了而已。
想通了这个词的涵义,赵一凡长叹一声后决定,带儿子去趟省城。
赵一凡的第五次亲子鉴定是在省城做的,他原本想再过些年,就不用带儿子去了,超过12岁就可以偷偷地拿几根儿子的头发去做。但是,刚刚过了两个月,他还是忍不住了。这件事情根本不能再拖下去了,已经发展到他看到儿子就想到抽血。在看不到儿子的时候只要有空,他就在网上找有关亲子鉴定的信息。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网上居然有那么多家鉴定机构在做广告,可见这个是多么来钱,只要和利益挂钩的,作假已经成了公开的事,那么,他们这个小城里的鉴定结果你怎么能相信呢?就算他们不是存心作假,可能水平也有限。省城总要好些,正规些,正规的地方一般作假会考虑后果的。所以,赵一凡迫不及待地要找机会带儿子去省城了。
赵一凡必须得找个不被怀疑的理由,他想了好几天,告诉许秋兰,自己有个好朋友在省城,那个朋友认识省城脑科医院的专家,他想带着孩子去找这个朋友,给专家看看是不是现在真的恢复良好,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许秋兰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什么都没想到,她满口答应,还问丈夫是不是要带点礼物给专家。赵一凡说,我们这个小地方的礼物也拿不出手,这样好了,你给我一千块钱,我给专家包个红包。许秋兰说,要这么多?赵一凡说,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一千块钱重要,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不是可以直接去找专家了吗?我还要买点东西送给同学,你给我1200块钱就差不多了。
赵一凡正好拿这个钱补贴鉴定费,他很顺利地在省城给儿子做了亲子鉴定,然后为了不穿帮,他带儿子去了趟脑科医院,挂了个号,让医生看了看赵稷就回去了。
实际上,赵一凡现在并不是特别地怀疑赵稷不是自己儿子了,但是,他又觉得还是得到更准确更权威的证据安心些。
过了两个星期,他拿到了“父子”关系的鉴定书!
这一下,赵一凡总算彻底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