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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用童童自己的话说,螺髻山真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童童几乎是一路跳着回到宾馆的,中午一进餐馆,她就嚷嚷着问有没有建昌板鸭。建昌板鸭也是西昌的特产,也是童童青睐的东西。在成都时,她就喜欢吃鸭子。吃了饭之后,童童有叫嚣着要与江南比爬沪山,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江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江南有点累,但他还是答应了,不说是非要让童童承认自己爬山更厉害,而是不愿意让她失望。

江南与童童一路欢言笑语地来到沪山脚下,两个人望着威武的沪山,面对面笑了。

沪山葱葱茏茏,处于云雾茫茫之中。一路上,都是童童在前,江南跟在后面。但童童还在催促着江南,数落着他如何不行。江南看着童童,幸福地笑着。江南与童童就这样一路跑着、跳着、欢笑着,气喘吁吁的他们偶尔也停下来,拥抱在一起休息片刻。每次,当他们相拥着休息时,都会引来羡慕的目光。终于,江南和童童看到了千佛殿,这座古庙真是太漂亮了。童童问江南:

“我要去许愿,你去吗?”

江南略微思考了一下,说:

“你去吧。”

童童立即说:

“不行,我们都得去。”

江南露出了难为情的神情,但童童还在催促。于是,他只好说:

“我内心里早已向另一个神圣的地方许愿了,我听说那是每一个恋爱的男女都愿意去朝拜与许愿的地方。”

童童脸上露出笑容,然后问:

“什么地方?那里漂亮不漂亮?”

江南也笑了,很冷静。他说: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去的。”

童童有点调皮,嘟着嘴说:

“我也要去。”

江南认真地点头,说:

“我一定带你去。”

童童看着有些深沉的江南,独自去进了千佛殿。童童庄重地跪下,心里默默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其实,她的心愿很简单,很纯洁。童童只想永远跟江南在一起,牵手走过人生的每一刻。许愿的时候,她的心跳很快,她相信,江南此刻的心跳也应该很快。

童童出来时,江南正在默默地想着远方那个神圣的地方,那是爱情的象征,在那里曾经发生过一个美好的故事,故事中一对男女冲开一切世俗的包围,终成眷属。想着的时候,他的心跳很快,“砰砰”地跳,仿佛要蹦出来似的。童童在江南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江南猛然从自己的遐想着挣脱出来,竟然是那样慌张。童童问江南:

“想什么呢?”

江南给童童讲普救寺,讲与普救寺有关的那个众所周知的爱情故事。童童听得很入迷,回到宾馆之后,童童躺在床上时还问:

“普救寺到底是个什么样迷人的地方?”

江南认真地对童童说:

“爱情圣地!”

童童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她眼睛睁得圆圆的,脸也红扑扑地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我真的想去普救寺看一看。”

“好,”江南说,“以后我抽个时间陪你去。”

【5】

对西昌的几个热门景点逐一观赏完之后,江南与童童开始有点无所事事了。他们重复有点单调的生活,四处转悠,慢慢的让那些陌生的地方逐渐变得熟悉起来。那些最开始让他们眼前一亮的东西,也逐渐变得平淡起来。渐渐地,他们似乎都有点疲惫了。邛海边上的几个可以享受日光浴的亭子里常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也常常坐在阳台上看日落晚霞的壮丽。

某一天,江南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许小多。江南翻开电话本,找出了电话号码,想给他打一个电话。可是,接连打了很多次,手机都是关机。不知道为什么,江南有点惦记许小多,所以他早上打,发现关机,中午接着又打。可中午还是关机,于是他晚上又接着打。尽管如此,江南还是没有打通。江南看着一旁默不着声的童童,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就在江南和童童觉得日子非常平淡,准备提前返回成都时,他们发现西昌的街头开始张灯结彩,四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江南一打听,才知道是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就要到了。这是彝族人的盛大节日。江南和童童又改变了计划,重新打电话给欧阳,说他们要过完火把节才回来。这让欧阳与罗成很是羡慕。之前,童童已经给欧阳打过电话,说马上就要回去了。

说实话,身在城市的一个汉族人,对火把节的体会是很肤浅的。江南发觉,这与过春节没有两样。而且,火把节那天,街上到处都是人,把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当天,城里所有的公交车在下午就停止运行了,因为街上根本不允许让这个庞然大物穿行。如果说火把节给江南与童童最大的感官感受的话,就是街上的火把,以及邛海的灯会。火把很大,火光通明,在街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也许,其他繁华的大都市里很难想象这样的壮丽景象,大家都抗着一个大大的火把,疯狂地挥舞着。但是,江南他们更愿意看灯会。灯会规模不大,但是,在湖面上搭上各种各样的灯,灯光倒影,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在江南与童童观赏灯会时,许小多给江南打来了电话。这让江南很是吃惊。许小多说,他以为江南他们已经走了。江南说,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的手机一直是关着的。许小多说,你觉得火把节如何。江南说,灯会很好看。

江南与许小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点像认识很长时间的老朋友。许小多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而且看得出来你们很相爱。江南看了一眼正欣赏灯会的童童,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我们会一直相爱到永远。电话那端的许小多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说那祝福你们。江南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了,他也应该祝福一下许小多,可别人刚刚失恋,叫他怎么祝福呢?但是,江南知道许小多的心情不好,他总觉得应该好好安慰一下他。于是,江南对许小多说,也希望你将来能够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令江南想不到的是,许小多说,他已经拥有了一段至高无上的爱情。最后,江南要许小多过来一起玩,却被许小多谢绝了。他说,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他会找江南和童童一起玩。

晚上十点时,童童还倚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璀璨的灯光。江南在房间里看着电视,电视上正播着新闻。突然,播音员字正腔圆地说: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市一名青年从自家楼上坠落,不幸身亡。青年叫许小多,警方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遗书。从遗书上知道,该青年是为情所困,才跳楼结束自己短暂生命的。”

一听到是许小多,江南有点懵懂的感觉,但是他依然很机警地将电视声音关到最小,他不想让童童知道这件事情。随着电视镜头的转移,江南看到了江南匍匐在地上的样子。他那瘦削的脸旁边洒满了血迹,头发蓬松地散乱在头上。江南盯着那滩有点乌红的血迹,眼睛开始朦胧,然后眼前全是红色。红色完全淹没了江南。他开始有点害怕,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江南快速关掉电视,跑到阳台上,从后面搂着童童,然后嘴唇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起来。

童童幸福地依偎在江南的怀里,她用手指着远处,那儿是灯火辉煌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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