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夫人生气了,竟然敢拿裘尚书来压她?这个府里虽说是裘府,可是她也能做一半的主,是几时这两个女人竟然敢藐视她的威严,敢这样主动挑衅她?
去就去,她倒要看看裘老爷是不是舍得拿八千两去买一件只能穿一次的衣服。
就算裘老爷是户部尚书,日进斗金,可是要用钱的地方也多得很啊!她还要为这个丫头准备其他的嫁妆,难道你只穿一件衣服就被人抬进王府吗?
她虽然生气,可是能够挽留,不去裘尚书面前,还是最好。
她深呼一口气,说道:“玉铃啊,你还是仔细想想吧,其实,这八千两银子要是省下来,我可以为你多备些嫁妆头面,这才是真正要置办的,怎么能把银子花在只能穿一次的嫁衣上面呢?”
裘玉铃听了却很不高兴,一下子站起来,脸上带着愠色说道:“夫人要是执意不肯,那我就只有去父亲面前说个清楚了。看这个裘府是父亲当家还是夫人当家。”
这句话简直要让裘夫人开口骂人了,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
她也不想再继续和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说好话了,去就去吧,那就去裘尚书面前好好说道说道,看看裘尚书是什么态度。
她沉着脸说道:“既然你们以为老爷能为你们做主,那你们就去找老爷吧,让老爷为你们出这个钱,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裘玉铃和林姨娘这时也坐不下去了,她们都已经和如意坊的人说好了,今天就要拿钱去取那件衣服的,要是万一没钱,这可丢大人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裘尚书下朝回府的时候,两人赶紧去前院的路上去等,那还来得及。
裘老爷一进府,就看到自己最宝贝的林姨娘和女儿裘玉铃,眼睛哭得红肿,含悲忍痛的站在进府的路旁,就知道她们又和裘夫人发生了争执。
他连忙带着安抚的笑容,眼里露出怜爱,迎上前问她们:“又怎么啦?这大白天的站在这里哭,也不怕府里人笑话。”
林姨娘手里拿着帕子往眼睛一按,带着哭音说道:“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裘玉铃这时也上前拉住裘尚书的袖子,一边摇一边娇声说道:“父亲大人,女儿就指望您了!”
裘尚书被这对母女一连串的连说带做,也晕的不知东南西北,连忙说道:“放心放心,我一定为你们做主,可你们总要让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林姨娘看了看左右说道:“老爷,我们去说我院子里说吧,这外面说实在不合适。”
裘老爷点点头,跟着林姨娘和裘玉铃进了林姨娘的院子。
一进了林姨娘的房里,林姨娘就抽抽搭搭起来,哭泣着将嫁衣的事情说给了裘尚书听。
裘尚书一听是八千两银子的嫁衣,不由也倒抽一口气,八千两,那也难怪夫人不答应了,这也确实太多了!
可是林姨娘那双含情带泣的眼睛在裘尚书身上那么一转,裘尚书就觉得心软了!
林姨娘含着眼泪说道:“老爷,我们玉铃虽说是嫁给端王府,可是那府里已经有了一个端王妃,她肯定会看玉铃不顺眼,以后事事都要为难她。可是她要是看到我们玉铃穿着这么昂贵的嫁衣,就应该知道,老爷是拿玉铃当做珠宝一般的疼爱的。那么她要是想欺负我们玉铃就会自己掂量掂量,这嫁衣就是我们玉铃的门面啊!还有王府那些势力的家人,要是玉铃太寒酸了,他们一定会瞧不起的。您也知道,这些奴才就是贪财爱富的,我们玉铃要是底气足,他们也不敢随意使坏啊!”
裘玉铃这时也说道:“是啊,父亲,我的嫁衣选得好,王爷看到我也会高兴,我能不能在王爷面前博得王爷的宠爱,这成当天的第一眼也很重要啊!”
裘老爷听了皱皱眉,他已经在裘夫人那里知道了裘玉铃和端王在宫里的丑事,想想自己女儿迟早也是端王的人,所以他也就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里。
如今裘玉铃又这么说,男人对女人的第一眼确实很重要,端王是要做皇上的,玉铃能不能得到他的欢心,就决定了他将来能不能在朝堂之上再进一步,这样想想,八千两银子换一个前途,那还是值得的。
裘玉铃这时看裘老爷脸上神色有些松动,又趁机浇了一勺油说道:“父亲大人,将来我要是得到了端王的宠爱,那西宫娘娘的位置就是我的了。保不齐,我也有可能会成为东宫娘娘了,那样的话,父亲就是国丈了,您想想,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想要再多的金子银子,那还不是会有人乖乖送给您啊!”
裘老爷一听眉开眼笑,顿时满口答应:“好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夫人那里拿银子给你们。”
林姨娘和裘玉铃一听。喜出望外!果然这府里还是裘老爷当家啊!那个夫人算什么?哼,想和她们斗,远着了!
裘尚书说去就去,立马就去了裘夫人房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她说:“玉铃要买那件嫁衣,你就答应了她吧。”
裘夫人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裘老爷虽说是户部的尚书,可是行事一向不张扬,从不会拿银子使气斗狠,更不会把银子花在一些没必要的地方。
她本来以为他不会答应,可是没想到他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让她给银子,这简直让她太失望了!
为了那两个狐媚子,就什么都忘了吗?当初,他还是户部一个小吏,要不是她一直在后面暗暗用自己的嫁妆银子替他打通上下关节,他能这么一路畅通的升官吗?
裘夫人不禁说道:“老爷,为了玉铃的婚事,我花的可不止八千两银子。”
她掰着手指细细和他算裘玉铃的嫁妆费用:“一年四季的里外衣服,料子,还有陪嫁的丫鬟和田地庄子、还有京城里的一处门面,这些拿到外面,不论和哪家的千金比较,都算得上是头份嫁妆了,她还有哪里不知足的?八千两银子的嫁衣,就算是从前长公主出嫁的时候,我记得也不过花了五千两银子。她只不过是一个尚书府的庶女,怎么能比得过皇家公主?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又会生出多少是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