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曼匆匆的走出去,看到方初晴躲在帐篷后面,捂着胸口呕吐。
他走近看她,就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冷汗,分明很难受的样子。
谢尔曼关心的扶住她,问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方初晴轻微喘着气,摇摇头说道:“就是看到那烤羊,太油腻了,我实在是闻不得那种气味。”
谢尔曼听了放下心来,笑着说道:“你也要学着适应啊,将来可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的。如果老是这样,以后可怎么好?”
这句话听了让方初晴不觉心中一窒,是啊,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吗?她想到自己在这里,周围的人都那么陌生,语言不通,饮食习惯不通,就连满目见到的风景也和之前的完全两样。
她不由自主的看着远处发呆起来,那副凄惶的神态让谢尔曼见了都心生怜惜。
他也不禁想到,是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里,的确心里充满了惶恐不安。
一向粗枝大条的谢尔曼此时也细腻起来。他双手拥紧她,靠近他的脸庞,轻轻地吻着她的面颊说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交给我好了!”
他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只觉得怀里抱住的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都要珍惜的。
感谢老天,将这个女人送到了他的身边,感谢老天,让这个女人此时只有他能依靠。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方初晴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给她最好的荣耀,最尊贵的地位。这样,才能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也爱上他。
两人重新回到帐篷里,额勒斯上下打量着方初晴,嘴里问道:“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方初晴尴尬着没有出声。她应该怎么说?人家眼里的美食,在她眼里却是秽物。
谢尔曼这时替她回答了额勒斯的话:“没事,她只是最近几天身子难受罢了,过两天就好了的。”
额勒斯一听,眼睛冒出精光,顿时招手叫道:“来人。”
于是就有一名侍卫立即进来,额勒斯小声地在侍卫耳边附耳几句,那侍卫就点头离去。
额勒斯又调笑着问谢尔曼:“她到我们这里多久了?你是什么时候收下的她?”
他问到这么细节的问题,谢尔曼在心里也暗自思忖了起来。
他和方初晴之间其实还没有真正的进行到那一步,可是他也不愿意在自己父亲面前承认,那样会被他笑话的。
他们北胡男人,想上什么女人,只管上就是,他对其他女人,何尝像对她那样的温柔过?
想到不能被自己的父亲看轻,谢尔曼故意说道:“还是在大华国的时候,抢到她的当天就收下了她。”
说完这话,他又担心方初晴会拆穿他,当着面否认,于是转头去看她。
只见她低着头不出一言,看不清神情,但是白玉般的脸颊分明绯红一片。
他心里放下心来,转而看额勒斯。
额勒斯拍腿大笑,非常开心:“你小子,从前都对女人不上心,看来这次是开窍了,难道你就喜欢她这种调调?那也容易,等我们再杀进大华的京城,把他们那些剩下的妃嫔夫人什么的,统统都掳了来,给我们暖床!”
谢尔曼也笑了,笑得却是言不由衷:“父亲要是愿意,孩儿当然会跟随父亲。只是父亲莫要嫌那些女人禁不起折腾!”
额勒斯听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你说的不错,那些女人哪里能像我们北胡的女人啊,禁不起折腾,一个个好像草一样,轻轻一折就断了!”
他肆意的笑声让方初晴心里就好像蒙上一层严霜一样,只觉得浑身发冷打哆嗦。
她咬紧牙齿努力使自己不露出任何异样,可是心里却还是感到深深的恐惧。
北胡人的野心还真是大啊!居然想到要踏进大华的京城!
想到如今的大华正是水深火热之时,还真的不好说,万一端王和睿王两人鹬蚌相争,北胡就会来个渔翁得利啊!
她越想越急躁,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悲哀,自己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啊!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北胡人,一身发白的长袍洗得倒是干净,花白的胡子,眉眼看着倒是没那么多皱纹。
谢尔曼一见他,就奇怪的问额勒斯:“父亲是哪里不舒服吗?”
额勒斯得意地摇头说道:“我怎么会不舒服呢?我的身体一向好得很,可以打死一只老虎。刚才你这个女人不是难受吗?让老张替她看看是哪里不舒服,免得拖成大病就不好。”
谢尔曼听了面上有点不愉,却还是吩咐方初晴说:“让老张替你看看吧,老张也是大华人,看病在我们这里可是很有名的。”
额勒斯点头笑道:“是啊是啊。老张,你可要好好看看。我看这个女人刚才那样,恐怕是有了身孕,不过这个孩子的时间你可要看好,要是我的孙子就好,要不是我的孙子,那就是大华皇帝老儿的孙子,那也是好事,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的这话却让方初晴心里不禁嘣嘣直跳!
的确,方初晴今天一早还在奇怪,那天和谢尔曼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见红了吗?怎么自己今天又没有任何动静了?现在看来,额勒斯的话倒还有几分可能啊!
她神情紧张的注视着这个老张,谢尔曼在一旁安慰她:“放心,你就算没病给老张看看,给你开点药补身子也是好的,老张的医术在我们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老张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级,他先向他们三人问好行礼之后,就走到方初晴面前,请方初晴伸出手腕来。
他的做派到的确是大华国大夫的作风,并没有直接接触方初晴的手腕。
他随身还带着一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枕包出来,让方初晴搁在上面,又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盖在方初晴的手上,然后闭上眼睛,用心的把脉。
方初晴的心一上一下,不知道该祈祷自己怀孕了好还是不怀孕的好。
如果怀了孕,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避免和谢尔曼亲热。可是谢尔曼会让自己留下这个孩子吗?
即使谢尔曼大发慈悲让她留下这个孩子,也一定是为了日后要挟端王增加筹码,那么自己能顺从的留在这里吗?
自己一个人都无法逃离这里,带着他的孩子,又怎么能顺利逃离呢?
可是如果没有怀孕,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再想拒绝谢尔曼的亲近,恐怕也是很难了!
时间虽然很短,可是方初晴却觉得难捱之极,过了一会儿,老张睁开眼睛,躬身对额勒斯回禀道:“启禀盟主,这位夫人已经有了一月的身孕了。只是脉象不稳,恐有滑胎的症状,要用药调理!”
老张的这话让方初晴和谢尔曼两人都大吃一惊。谢尔曼的眼神随即阴鸷的看向方初晴,阴晴不定。
她的肚子里居然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他是该让她留下来还是不留下来呢?
北胡的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即使抢来的女人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也没关系,生下来养大,反正只认自己就行,如果是儿子,就增加了一个有力的臂膀,如果是女儿,那也可以嫁到邻近的部落里,帮自己壮大家族,增加盟友。
可是方初晴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是大华的端王。
如果让她生下孩子,就等于在她和端王之间牵扯上了一根扯不断的联系,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安心的在他身旁,可是如果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她的身体肯定受不住。
这时,额勒斯哈哈大笑起来,不无遗憾地对谢尔曼说道:“才一个月啊,好小子,你厉害,这么快就下了你的种子。本来想着要是那个大华端王的种,我还可以让她生下来,以后用他去向大华换来金银和钱粮呢!这样也好,反正你才两个孩子,这孩子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额勒斯的话让方初晴脸色苍白,果然,他就是想着要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去要挟端王。她不禁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地看向谢尔曼。
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有他心里最清楚。现在只有先恳求他,能瞒下这件事,然后自己再做打算了!
她的眼神在恳求着谢尔曼,恳求他不要说出真相来。看到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绝美的哀伤之中,谢尔曼的一颗心仿佛被人搓过来揉过去一样,难受极了!
不过,他毕竟了解自己的父亲,并不希望他事事管束他,约束他。所以他也决定不说出这件事来。
他故意高声对额勒斯说道:“父亲,您也太小看儿子了,既然成为了我的女人,自然也就归我了。再说了,大华国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只想着保全自己的,我就算拿他的生身父母在他们面前要挟他们,恐怕他们也是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更何况是女人和孩子?这女人和孩子吗?只要有了权和钱,还怕缺少女人?还怕没有女人替你生孩子?”
额勒斯听了也是笑着点头:“你说的不错,的确,拿女人和孩子要挟他们,不见得他们同意,不过试试无妨。既然这个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那就让她好生养下来吧!刚才老张不是说她有点滑胎现象吗?就让他替她开几付药,让人去大华抓了来给她吃吧!”
谢尔曼不解地问道:“父亲,这药材我们自己都有,就算缺少也可以让胡商给我们带回来啊?为什么要去大华抓药呢?”
额勒斯听了指着谢尔曼笑道:“说你嫩你就是不信,你说我们派的这些人到了大华抓药,然后顺口把话传出去,就说端王的女人成了你的女人,怀了我们北胡少盟主的孩子,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他一个堂堂王爷,连自己的王妃都叫人给抢走了,这不是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