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也有今天?”
云澈居高临下看着帝君,面容浅淡,但眼底那毁天灭地的恨意却是让人无法忽视,此时的云澈哪里有半分痴傻的纯真?
帝君听着熟悉的声音,眼眸陡然瞪大,神情很是惊悚,他的身体动不了,更无法出声,也只有眼底的情绪泄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感受。
“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你身上的人命多,要慢慢偿还,等还完了,你就可以去下地狱了!”云澈微微俯身,凑近帝君低声说着,“当年我爹娘怎么死的,我都一一记得,呵,你还不知道南王回京了吧,怎么样?你当初对南王赶尽杀绝,如今还不是让他成了摄政王?”
慕倾北寻了处位置坐下,也没刻意去听云澈说什么,因为没必要,云澈与帝君的恩怨,她很清楚。
云澈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慕倾北,问道:“北北,你有话问他吗?”
慕倾北柔柔笑了下,起身,走到床边,目光冷冷落在帝君的脸上,嗤笑一声:“诧异吗?你不是想知道当初云澈如何从冷宫逃脱的?也想知道南巡时身体为何如此不同寻常?”
慕倾北每说一句,帝君的眼神中便多一份愤恨。
“没错,就是你心中所想,是我救走了云澈,也是我用了计谋嫁给云澈,也是我给你下了药,怎么样,惊讶吗,生气吗?不过都不要紧,以后的事情相信你死了,也会被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还有云澈身上的毒,我会找人帮他解掉的,你已经半死不活了,整个齐国都在我爹的手中,就算你想让八皇子继位,也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从我爹手中夺权了,哦,对了,我忘记说了,我爹就是南王齐贤,如今的摄政王,而我的哥哥就是曾经白云寺的晨公子……”
“怎么了?”
从帝寝宫出来,慕倾北就发觉云澈的心情不好,周身隐隐流动着怒气。
云澈不说话,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着慕倾北的手也越发紧了几分,有些疼,慕倾北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喊痛。
“北北。”云澈突然停住脚步,长臂一挥,将慕倾北抱住,用了很大的力气,好像要将慕倾北掰碎了揉进骨血中。
“嗯,我在。”慕倾北柔声应着:“我一直都在。”
“北北……”云澈又唤了声,欲言又止,内心极度矛盾纠结,神色更是痛苦,虽然慕倾北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心有感触。
“我在,没事的。”
闭眼,云澈将脸埋在慕倾北颈窝里,闷声问道:“北北,你会看不起我吗?会觉得我脏吗?会离开我吗?”
慕倾北一怔,似是明白了什么,更加用力的抱紧云澈,坚定道:“不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慕倾北都不会离开云澈,生同床,死同穴!”
云澈身子一僵,手臂更是收紧,他的气息不稳,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很急切的唤着:“北北,北北,北北……”
慕倾北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云澈见过帝君后情绪如此不稳定,今天就不该来见帝君的,原本就是该死之人了……
云澈的母亲大长公主曾经也是京城风华绝代的人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韬武略,每一样都让人惊才艳艳。
世人都道云澈父不详,但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其实云澈的父亲是被帝君残害而死的。
云岚是先皇的暗卫,因先皇对大长公主的喜爱,便将云岚派去保护大长公主,原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便在****相处下生出了情愫。
云岚是暗卫,但他却是个难得性格明媚的人,又生的好容貌,大长公主情窦初开,但又顾及着身份,所以两人始终未曾将话说开。
云岚什么时候被帝君看上的,无人能知道,只是在一次酒醉后,云岚与大长公主情不自禁,有了夫妻之实,虽然两人都知道不可能,但却心中无悔,暗自许了终生。
先皇驾崩,帝君继位,而大长公主和云岚的噩梦也来临了。
冷宫中的地下宫殿中,帝君当着大长公主的面折磨云岚,而大长公主恰好在此时怀孕,帝君威胁云岚,若敢死,便将大长公主一同处死。
云岚为了妻儿,最终妥协,但心中求死,最终也只撑了两年便死了。
彼时,云澈已经出生,模样像极了云岚,帝君腌臜的心思便又转到了云澈的身上,只是云澈成年还需时间,而大长公主是当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帝君更是丧心病狂的将主意打到了大长公主身上。
帝君心思毒辣,大长公主自然了解,为了自保,于是便给自己下毒,若帝君碰了她,同样会中毒。
大长公主的举动惹怒了帝君,于是,云澈也中毒了,双方便展开了拉锯战,帝君等着大长公主求饶,而大长公主则等着云澈长大。
大长公主的身体因为长期服毒已经是强弓末弩了,临死前,她将云岚的死因,帝君的真实面目以及她自己的死因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云澈,并告诫云澈装傻,若是无法解除身上的毒素自保,万不能让人知道他还是正常人,不然只会招来帝君的杀意。
大长公主去世了,云澈便也变得痴痴呆呆,没有人怀疑当初的云澈是装傻,而帝君也确实如大长公主所料,没有那么早对云澈下手。
云澈前世为了报仇,也因为大长公主的告诫,最终没能逃脱帝君的毒手,虽然最后杀了帝君,但也因为赔上了他自己。
这些事,云澈在前世就已经告诉过慕倾北了,如今,慕倾北装作不知,而云澈也丝毫没有隐瞒,将事情的所有都说给了慕倾北听。
这是他心口永远的伤,永远的痛,只要想起,浑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阿澈,这都不是你的错!”慕倾北更是抱紧了云澈,此时的云澈像只被抛弃的小野兽,那么孤寂无望,更像是易碎的琉璃,轻轻一碰,就会化为灰烬。
两人如今处在帝寝宫不远处的小花园中,四下无人,只闻得阵阵花香。
“北北……”
云澈堵上慕倾北有些白的嘴唇,似乎只是为了在这一刻找寻一处温暖的存在,粗鲁而疯狂的啃咬着,让慕倾北感觉到了阵阵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