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之后,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云崇很礼貌地说明了打电话过来的用意,但听到“乔锦寒”三个字,原本言语礼貌的女人忽然就提高了语调,非常不耐烦地答道:“我儿子已经跟她分手了,有什么事别来找我们,我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不等云崇再解释什么,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云崇似乎明白了乔锦寒为什么今晚会如此抽风失常,已经预定了拍婚纱照却最终分了手,得到又眼看着幸福从指缝中流逝的感觉,总归是会让人难受的吧?
“看来,是个不讨婆婆喜欢,最后失恋了的姑娘。”
那女人的声音大到连方墨都听到了,他叹了口气,为此小小地同情了乔锦寒一下。
“就算失恋了,一个人吃掉四份水煮鱼也挺可怕的”,云崇跟着感慨了一句,心想,他还没提那十二罐啤酒呢!否则方墨肯定会被吓到的。
“失恋又不是什么大事”,方墨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此非常不以为然,“不管离开了谁,地球都一样在转,太阳照常升起,谁都没重要到能影响地球公转自转的程度。”
“说的是,不过……”
云崇把头转向病房的方向,通过半掩着的房门,似乎从缝隙里,能看到乔锦寒安静熟睡的面孔,于是低声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不过,有时候,有些人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在一个瞬间,就彻底改变你整个人生的轨迹。
比如……他悄无声息地念出一个名字,随即在心底泯灭。
很久以后,乔锦寒再回忆起这次住院,似乎对她的生活改变最大的,是让她认识了这两个人:云崇和方墨。
住院的消息她不敢告诉远在外地的父母,通知闺蜜的时候又得知她竟然不在北京,乔锦寒这才发现她俨然成了孤家寡人,原本那些周末时会约出来小酌聚餐的老同学或者旧朋友,全都因为跟卓毅恋爱的关系而被忽略了好多年,这时候再想找,已经找不回来了。
好在云崇经常会来看她,自从医生松口说她可以适当进食一些流质食物的时候,云崇就时不时送些熬好的粥过来,有时候里面会放切到细碎的生菜和牛肉,又或者是加了白糖和桂花碎末,馨香四溢,入口即化。
于是经常会出现的场景是:乔锦寒捧着小碗幸福地喝粥,云崇就坐在旁边,一边小口抿着牛奶,一边得意洋洋地向所有人宣传自己店里厨师的好手艺,惹得临床病人连带家属口水流了满地。
方墨是在第三天的下午出现在医院的,他抱了一束花来探望病人,乔锦寒早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但是却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立刻就把他认了出来。
“是你!我记得那天晚上你身上烤羊肉串的味道哎!”
乔锦寒非常高兴地放下手里的碗,扬起脸来跟方墨说话。
云崇默默地从方墨手里接过花束,弯腰从柜子里掏出个花瓶,装了水一根一根把花插好,他的手很巧,细长的指尖跳跃在花丛中间,不一会儿就摆出一个简洁又优雅的造型来。
“呵呵……”,方墨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总被人把他跟烤羊肉串之间画上等号,说到底也是一件有点郁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