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桌子之间隔着大概十来米,按照陈琔的步长也就走了个三十来步,陈琔刚开始的几步还走得十分轻快。
但是到了大概第八步的时候,陈琔就感觉自己的步子迈的有一些尴尬了,他感觉到了那个女生的目光飘来飘去快要飘到了自己身上。
陈琔觉得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得原因,于是转开了眼神,又加紧迈了两步,这个时候陈琔已经走到了两个起点和终点之间的桌子旁边了,陈琔用余光扫了扫,发现那个女子好像正盯着自己。
陈琔吓得赶紧收起了余光,但是脚下的步子说什么也迈不开了。
雷诺在陈琔的背后正准备看陈琔的笑话,看到陈琔别扭的走到中间的桌子上面的时候,雷诺已经乐不可支了。
当雷诺看到陈琔居然在中间那张桌子停了下来的时候,他觉得陈琔该不会不行了吧,就在他正准备上去帮这个害羞的小男生一步时,陈琔动了。
陈琔在桌子旁站定,深吸了两口气,想要用余光去瞄在他终点处的女生,可是怕被发现自己很尴尬,然后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感觉到了大厅各处往这里投来的隐晦打量的目光,他感觉到了背后雷诺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感觉站在他对面的女生也在看他,他最强烈的感觉是,他感觉到自己要是再不往前走,可能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那一瞬间,陈琔不知道如何感觉到了这些,但他就是感觉到了,然后下一瞬间,陈琔动了。
陈琔从中间的桌子上面拿了两杯颜色奇异的饮料,然后不紧不慢的向那个女生走去,整个动作显得无比自然,仿佛刚刚尴尬的停顿只是为了挑选出这两杯饮料而已。
在走向女生的最后几步路上,陈琔想了很多,包括为什么自己刚刚会感觉到那些东西,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敢迈开了步子,就在陈琔胡思乱想的时候,短短几步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在最后一步收回自己的右脚的时候,陈琔感觉自己刚刚走向的不是那个孤独的女生,而是自己的宿命,陈琔来不及多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已经在那个女生面前站定了。
现在是开口的时候了。
陈琔张了张嘴,想不出说什么好,他希望手里面递出的饮料能为自己的嘴巴拖延几秒时间。
“谢谢。”女孩儿的声音很好听,这是陈琔的第一个想法。
要是下午骑着龙的人是她就好了,这是陈琔的第二个想法。
“下午骑着诺克斯灰龙的人是你吗?”陈琔被自己的嘴巴吓了一跳,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面前的女孩儿虽然声音很好听,虽然是长得还算可爱,但是把这么突兀的一句话当做开场白真的好吗,如果对面回答不是该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当场走开比较好,还是说自己应该像雷诺说的绅士一点,父亲一定会哈哈大笑拍着对面的肩膀说,不是才对,我觉得那个女生肯定很帅,这样好像也有不妥。
陈琔还在纠结于如何礼貌的进行接下来的对话的时候,女孩儿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严实。”女孩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你居然知道我的龙的品种,你对龙很了解吗?”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了龙的品种。”陈琔大喜,对方居然就是骑着龙的那个人,不过随即有一丝失望,他本来以为是一个男生,这样子自己说不定还能蹭一蹭坐龙是什么感觉。
“哦,可能是授言的时候你的老师教你的。”女孩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样子。
“应该是了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老师给我主持的授言。”陈琔觉得和陌生人交谈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至少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就让他觉得很舒服,就像和雷诺在一起一样,陈琔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而在远处的雷诺听着女孩儿的声音,突然有一丝后悔,为什么自己刚刚不跟着陈琔过去,自己要是跟着过去了,现在和那个女孩儿交谈的就不是那根木头而是自己了,要知道陈琔刚刚可是“打退”了好几拨前来巴结的贵族,现在过去还不晚,一个声音在雷诺的心里说着,大家都是交朋友嘛,那个声音继续到。
于是雷诺也挪动着自己的步子走向了不远处的陈琔二人。
“因为一般请来的法师主持授言是不会告诉龙分类学这么详细的知识的,我的授言就是我的老师主持的,所以我现在的知识面很广。”女孩子很是骄傲的说。
“两位交谈的很顺利嘛。”雷诺的声音从陈琔背后响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诺·阿兹尔,你可以叫我雷诺。”
陈琔扭头看着这位姗姗来迟的朋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女孩儿名字,于是也跟着自我介绍说:“我叫陈琔·菲尔德列,叫我陈琔就好了。”
女孩儿好像并没有被这两个显赫的姓氏吓到,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叫维卡·格克林,你们可以叫我格克林,也可以叫我维卡,你好,年轻的菲尔德列。”
女孩儿好像更看重陈琔的身份,最后也只和陈琔打了招呼,而且用的是陈琔的姓氏,而对于一旁的雷诺显得兴趣缺缺。
雷诺讪讪的站在一旁,对于维卡没有和自己打招呼感到不高兴,又很高兴于自己刚刚走过来的决定,现在他们算是一个三人的小团体了。
就在雷诺喜滋滋的时候,陈琔一句问话却让雷诺想钻到地板下面去,“雷诺啊,你刚刚叫我对维卡说,我有一个天大的机缘要给她,是什么机缘啊。”
女孩儿看着陈琔一脸无知,又看着雷诺羞得满脸通红,一下子就把事情明白了一大半,笑道:“菲尔德列啊,雷诺那是在耍你啊,不过,你到真的是我天大的机缘。”
陈琔这是才明白过来雷诺居然想要耍自己,正要找雷诺讲个分明时,雷诺立马开口道:“陈琔啊,我们回去吧,你交朋友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啊。”
维卡有趣的打量着陈琔,“原来过来和我交朋友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陈琔顾不得找雷诺把机缘说个分明,开口为自己辩解着,大概就是朋友既然交了,那还在乎这些小节干什么。
等到陈琔终于把维卡安抚的不那么生气了,两个人又聊起了有关龙的事情,陈琔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学习过什么有关龙的知识,但是脑海中仿佛自己就带了这些知识,聊起来也是滔滔不绝。
“你刚刚说那条诺克斯灰龙是你的?”陈琔想起了一个之前交谈被自己遗忘的细节,她居然不是和自己一样坐着陪读人的坐骑来的,而是这么小就有自己的坐骑了吗。
“是啊,我们家住的那个位面龙特别的多,不像是特拉位面,只有龙岛上面有龙,我们家也是因为那个位面龙多才会迁过去的,家里在特拉位面只剩下一个子爵领用来联系用了。”
雷诺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一问一答,每句话都离不开龙,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不禁在心里面抱怨自己老爹没有给自己请更好的授言法师了。
不过雷诺着急没多久,晚宴就宣布结束了,孩子们三三两两走出了中央教厅,在门口互相道别后,有的往北边自家的居所回去,有的往西边的学生宿舍去了。
陈琔一行人当然都是回北边的。
五个人在晚上的路上慢慢的走着,马丁要送陈琔到菲尔德列的居所之后,才会回自己住的地方,而维卡的教会随从一路上则是一言不发,大家最后分别的时候,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门口和马丁到了别之后,陈琔回到了菲尔德列的居所,一进门他就看见独角兽欢快的在院子里面跑着,侯赛因斜躺在一个回廊的栏杆上望着天。
陈琔这个时候想起来白天的那个诡异的声音,那个叫他自己搭房子的声音。
于是陈琔开口道:“喂,叫我搭房子的那个,还在吗。”
“嗯哼?”半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叫我做那种事情。”
“我是这个居所的器灵,叫你搭房子这个,不是我的意思啊,是你的先祖留下来的命令,我也只是照着执行而已。”那个声音明显没有了白天的嚣张,变得不男不女的,听起来十分怪异。
“好了,那件事就算我原谅你了,这么说来你是这个房子的管家咯,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好称呼你。”陈琔一见这是自己先祖的命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原谅了这个器灵。
“你给我起一个吧,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人了,你叫我以前的名字我总是会想到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你的先辈们。”那个声音像是有点惆怅。
“就叫你管家好了,管家,我今晚睡哪儿啊,我白天給自己搭的屋子呢。”陈琔明显不想在起名这种事情上费心。
“那个屋子被我收藏起来了啊,这一次就你一个人,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每间屋子都有必备的日常用品。”
“侯赛因大叔,我先去睡觉了,晚安”陈琔对着侯赛因说。
“晚安,少爷。”说完侯赛因翻身回了他身后的那间屋子。
陈琔也随意的找了一间看上去很文雅的房间钻了进去,院子里只剩那只独角兽还在无声息的绕着所有的屋子奔跑。
就在陈琔准备睡觉的时候,平静的夜突然被打破,菲尔德列的大门被人咣咣的敲响了。
(这书真的有人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