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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另类”帝王(11)

“闷来时,取过象棋来下,要作做士与象,得力当家。小卒儿向前行,休说回头话。须学车行直,莫似马行斜。若有他人阻隔了我恩情也,我就炮儿般一会子打。”(《桂枝儿·咏部八卷》)唐肃宗李亨很热衷于象棋,却不学士象,不学卒车,偏偏学马行斜。

就在安史之乱之时。肃宗与爱妃张良娣共同拥兵西逃。逃命的途中,他还念念不忘着象棋,置堆积如山的军情战报而不理,与张氏整天的下棋作乐。丞相李泌进言劝说:若不悬崖勒马,有重蹈“马嵬坡事件”(士兵哗变,杀杨国忠等人)的危险。肃宗仍毫无收敛,为了掩人耳目,命令太监将金铜成形的棋子换成“干树鸡”雕成的木质棋子,这样,旁人就听不到他们下棋掷子时发出的声音了。人们称这种棋子为“宝应象棋”。在文学作品中,东晋谢安、三国孔明、元末刘伯温都能“帷幄之中下棋,千里之外决胜”,肃宗好像也并不太示弱。

蹴鞠皇帝

唐僖宗李儇皇帝他的最大的嗜好就是斗鸡、蹴鞠和骑马。他曾得意地说过:“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他有时一玩就是二三个时辰,甚至是连饭都忘了吃了,急得身边的太监和侍女们团团转。他还多次勒令地方官员举荐球技高超的青年入宫陪他击球,有不少人因善蹴鞠而被封为封疆大吏。宦官田令孜的哥哥陈敬碹赢了球,被封为西川节度使。当然,也有许多人因踢球失误而因此丢掉了性命。

因为玩物而丧志,乾符元年(874年),王仙芝在长恒掀起了起义,随后黄巢响应。起义好不容易平息之后,田令孜又专权,蹴鞠皇帝常常和亲信们谈起朝政而泪流满面。光启元年(885年),李克用进兵长安,僖宗四处逃命,文德元年(888年)唐僖宗皇帝因为忧愤而死。

词学皇帝

在南唐时期中主时已经向宋称臣了。中宗非常的善于运用诗词,至今还传有《摊破浣溪沙》等名篇。其子李煜史称南唐的后主,虽然是不思进取,但却继承了其先父的好词之癖。

施政无能的李煜,他在用词学方面却有着较高的才华和地位。他的前期作品多以宫中的声色娱乐为题材,风格柔靡,技巧高超,如《玉楼春》、《一斛珠》等等;后期又多写亡国之痛,感情真挚,意境深远,如《破阵子》、《虞美人》、《浪淘沙令》、《乌夜啼·秋闺》等等。

苟且偷安,生活奢华的李煜,常常是在宫中营造销金红罗幕壁,镶以白金和玳瑁,并插上奇花异草,题曰“锦洞天”,与其皇后周宪于其中作词嬉戏:每到七月初七,就命人用红罗绢装扮成月宫天河的情景,为作词来创造灵感。然而,在现实中并不像诗词中的世界那么美好,在开宝八年(975年)宋军攻破金陵,词学皇帝被俘了。“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的生活已经成为了泡影,他不禁发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哀叹,可惜为时已经太晚了,还是被宋太祖给害死了。

郭麟诗人也为他叹息:“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渔隐丛话前集·西清诗话》中宋太祖也说;“李煜若以做诗工夫治国事,岂为吾虏也?”

“将军”明武宗

明武宗朱厚照是明代时期最荒唐的一个皇帝。他重用宦官奸臣(刘瑾、江彬),沉迷于后宫,爱好游玩射猎。最可笑的是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想当将军。

在武宗统治的时期,社会很是动荡,大权旁落,农民起义不断。他无所作为,常常出游玩乐,大臣们请都请不回。在有一次,他想偷偷出关游玩,巡关御史张钦闭关拒命,这才悻悻回宫。正德五年(1510年),他自号大庆法王,并命令有关部门铸造法王官印。正德十二年(1517年),鞑靼数万骑兵进攻明朝,明朝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于击退敌兵。武宗闻信后,还恬不知耻地自封为威武大将军、太师镇国公。他一度还想做将军总兵。正德十四年(1519年),他以威武大将军的名义讨伐江西宁王朱宸濠,其实是带着十多万人游玩作乐。东昏侯“乌帽袴褶,备羽仪,登南掖门临望。又虚设铠马斋仗千人,皆张弓拔白,出东掖门,称“蒋王出荡”。把闲聊无事的宫女们组为军队,后来又将宦官整军。就在这个虚设的战场上,东昏侯亲自临阵,“战斗”中“受伤”,众人抬舆接护。在阅武堂设军营,每夜严警,东昏侯还常常在夜间骑马出入宫中。

明武宗自称自己为威武的大将军,设立了“内教场”,以江彬等四人统领“外四家兵”,武宗自统一了营,谓之中军。军士们每日早晚操练,武宗监督检校,名为“过锦”。王守仁剿灭朱宸濠叛乱,将朱宸濠押解至南京,武宗命人为其解绑,令其为他纵马,作为皇帝他要“亲擒”叛首,说要享受到征战立功的乐趣。

皇帝作为神圣的一国之君,竟自封为将军,这是大损帝王威严的事情。无怪《明史》评曰:“然耽于嬉游,暖近群小,至自署官号,冠履之分荡然矣。”

“宠猫”皇帝

对猫深恶痛绝可以说是武则天了,因为被她害死的肖淑妃曾骂过:“阿武妖精,乃至于此,愿他生我为猫,阿武为虎,生生扼其喉。”然而明世宗朱厚熄却对猫情有独钟。

世宗很敬仰于道教,道士邵元节和方士陶仲文很受宠,先后授予礼部尚书。户部主事海瑞因上书谏止,差点丧了命。阿谀逢迎的官吏竞相进贡白鹿、白雁、白鹤、白猫等宠物,以求能够得到封赏。

世宗最喜爱的宠物就是那两只漂亮的猫,名曰雪眉和狮猫。他经常与猫儿一起逗玩,竟然二十多年不上朝(从1539年陶仲文拜为神仙高士、兼领三孤、任礼部尚书到1566年病死)。最可笑的是他曾以帝王的身份为猫举行了仪式,庄重地封雪眉作为“虬龙”。

到后来,虬龙死了,世宗为它几天不吃不喝,还命人将它葬于万岁山,并立碑刻文,题名“虬龙墓”。狮猫死后,世宗命人用黄金铸造一棺材,将它敛入其中,并举行隆重的葬礼,还请当朝大臣为它作了祭文。侍读学士袁神的祭文中有一句“化狮为虎”的颂词大得世宗的欢心,不久,他被提升为少宰,时称“青词宰相”。明朝功臣的名臣众多,却没有哪人受到过像这两只猫儿般隆重的礼遇呢!

世宗因为玩物而丧志,不理朝政,武英殿大学士严嵩乘机专善于朝政。

“鲁班天子”

元顺帝和明熹宗皇帝中的能工巧匠往往都是政治上的失败者。南朝宋后废帝的刘昱,史载“凡诸鄙事,过目则能,锻银、裁衣,莫不精绝,未尝吹?执管便韵”。

元顺帝孛儿只斤妥欢贴睦尔因精通木工、机械,京城人称之为“鲁班天子”。元顺帝是位水平很高的设计师,他曾设计龙舟式样,舟长一百二十尺,宽二十尺,前瓦帘棚、穿廊、两暖阁,后庑殿楼子,龙身并殿宇用五彩金妆,前有两爪,行时龙首、眼、口、爪、尾皆动。顺帝还曾为近侍设计建宅,制出屋样,付匠者为之。又自制微型宫殿,用木条巧妙搭成,高尺余,栋梁楹榱,婉转皆具。元顺帝时亲自设计制作的水晶宫漏最能代表他的技艺水平。宫漏高约六七尺,宽约三尺,“造木为匮,隐藏诸壶其中,运水上下,匮上设四方三圣殿,匮腰立玉女,捧时刻筹,时至辄浮水面上。左右立二金甲神人,一悬钟、一悬钲,夜则神人自能按更而击,无分毫差。当钟、钲之鸣,狮风在侧者皆翔舞,匮之东西有日月宫,飞仙六人立宫前,遇子午时飞仙自能耦进,度仙桥,达三圣殿,已而复退立如前。它设计的精巧绝出,人谓前代所鲜有。”

皇帝明熹宗天启,木工和机械的制作是他最拿手的好戏。可与元顺帝论短长。他对水傀儡戏有所创造,设计用方铜池,长、宽各三丈,贮水浮竹板,板上立各色傀儡。池侧设有一帐,钟鼓司的习艺宦官隐身帐内,引动傀儡机关,傀儡便活动起来。后场有鸣锣鼓者,代傀儡道白者。当时常演的傀儡戏有“东方朔偷桃”、“三宝太监下南洋”等。铜缸水戏在当时可称为奇技,可见天启皇帝之聪明绝顶。耗费朱由校最多精力的是木工,好造漆器、砚床、梳匣等精巧器具,尤在雕刻上见功夫,作品施以五彩,精致妙丽,出人意表。

明熹宗做了那么多精美的器物,他自己并不知道有何用途,只是一味地做。有时他让宦官拿到市上去卖,其实他并不缺钱,也不像万历皇帝那样的贪财,只是给作品找了个去处。既然卖了,自然不能太便宜,他的护灯小屏八幅和雕刻的“寒雀争梅戏”,让小太监出去卖,叮嘱他,御制之物,价须一万。到第天时小太监如数把钱交上去的时候,熹宗很高兴。

在熹宗时,外有金兵侵扰,内有山东徐鸿儒起义和陕西王二之起义。熹宗因却不务正业,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吴宝崖在《旷园杂志》中写到:熹宗“尝于庭院中盖小宫殿,高四尺许,玲珑巧妙”。由于经常沉迷其中,技巧娴熟,据《先拨志》载:“斧斤之属,皆躬自操之。虽巧匠,不能过焉。”熹宗的贪玩使得宦官专政,奸佞弄权,正如《酌中志余》所述:“当斫削得意之时,或有急切章疏,奏请定夺,识字女官朗诵职衔姓名毕,玉音辄谕王体乾辈曰:‘我都知道了,你们用心行去。’诸奸于是恣其爱憎,批红施行。”魏忠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扩充势力的,也是用这来步步夺权的。

《明史卷二十二·熹宗》中评说到:“滥赏淫刑,忠良惨祸,亿兆离心,虽欲不亡,何可得哉。”熹宗专心致志地盖着他的“宫殿”,奸臣们却在是在悄悄地挖着他的“宫殿墙角”,在熹宗死后仅仅十多年,明朝就灭亡了。

“睡王”辽穆宗

皇帝辽穆宗的行为可以说是称得上怪了。他不理一点国事,对于游猎,则无论穷冬盛夏,不废驰骋;夜则酣饮,达旦方寝,日中方起,酷爱杀人,花样百出。国人称他为“睡王”。

小字述律的辽穆宗耶律璟(930~969年),是辽太宗耶律德光的长子。史书对耶律璟的评价是,穆宗在位十八年,知女巫妖妄见诛,谕臣下滥刑切谏,非不明也。而荒耽于酒,畋猎无厌。侦鹅失期,加炮烙铁梳之刑;获鸭甚欢,除鹰坊刺面之令。赏罚无章,朝政不视,而嗜杀不已。变起肘腋,宜哉。“他不近女色,也看不出同性恋的迹象。皇后萧氏出身名门,幼有仪则,性情温婉,却总是独守空房,两人没有儿子。”穆宗应历十二年,国舅帐郎君萧延之奴海里强陵拽剌秃里未及之女,以法无文,加之宫刑,仍付秃里以为奴。耶律璟对自己唯一的女人也不肯亲近,却对别的男人动辄施以宫刑,他没了爱情和天伦之乐,为了宣泄郁闷,就残酷处置自己可以生杀予夺的奴隶。“十二月甲辰,以近侍喜哥私归,杀其妻”,他自己没有幸福,也见不得别人幸福,只有让别人不幸,他自己才会高兴。长期的心情压抑之下,耶律璟颇能够自我的调节,常常是以杀人来作发泄,以喝酒作麻醉,以打猎作为逃避,以昏睡来作为享受。

在不断的血腥斗争中耶律璟登基了,他的堂兄辽世宗被耶律察割杀死后,当时还是寿安王的耶律璟杀死察割,于公元951年登上大宝。辽国本身没有严格的嫡长子继承制度,奉行“胜者为王”的游戏规则,耶律璟在位前期,皇族的反叛夺位事件前赴后继、层出不穷,从国舅肖眉古得到辽世宗的弟弟耶律娄国,重臣们屡屡反叛,耶律璟坚决予以血腥镇压。除了放过了几个血缘很近的皇族主谋,其他参与者无一逃脱,甚至凌迟处死。时时刻刻的恐惧和提防,使这位辽国皇帝精神紧张,他大行杀戮,制造恐怖气氛,震慑不轨分子。他绞死耶律娄国,凌迟耶律敌猎。史料上处处显露了耶律璟的施虐倾向,“十七年春正月庚寅朔,林牙萧干、郎君耶律贤适讨乌古还,帝执其手,赐卮酒,授贤适右皮室详稳。雅里斯、楚思、霞里三人赐醨酒以辱之。”耶律璟并不糊涂,他很清楚他自己的一切的所作所为,他并且告诉大臣们,“我醉酒时发出的命令,你们可以不要执行。”

在这种缺乏家庭温暖的环境中,缺乏正常的生活环境中,耶律璟处处都是那么的行止怪异,对近侍吹毛求疵,对厨子也是故意找碴,周围人等个个都感觉是如履薄冰,“召不时至,或以奏对少不如意,或以饮食细故,或因犯者迁怒无辜,辄加炮烙铁梳之刑。甚者至于无算。或以手刃剌之,斩击射燎,断手足,烂肩股,折腰胫,划口碎齿,弃尸于野”,在刑法之制时,成为人主快意恩仇的工具。他视人命为草芥,视杀戮为娱乐,压迫终于超过了奴隶忍受的极限,横竖也是死,近侍和厨子最终还是将耶律璟送到了墓地里。

耶律璟是颇有文采和武艺的,他调兵遣将,也有取得过胜利的,“夏五月乙亥,忻、代二州叛汉,遣南院大王挞烈助敌禄讨之。丁酉,挞烈败周将符彦卿于忻口。六月癸亥,挞烈献所获。”耶律璟也多次要求大臣督促自己的行为,却往往对劝谏者痛下杀手。他整日醉酒但是心却如明镜,痛恨自己却无法改正,杀害别人其实也是他在折磨着自己,他只要活着是清醒的,就是只能活在痛苦之中,就是不由自主的,也是永无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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