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理得于心,非言不畅;物定于彼,非言不辩。言不畅志,则无以相接;名不辩物,则识鉴不显。原其所以,本其所由,非物有自然之名,而理有必定之称也。欲辩其实,则殊其名;欲宣其志,则立其称。故称之曰道、德、仁、义、礼、智、信。
译文
内心明白了某种道理,但不借助语言,就不能把这道理表达出来;把某种事物用一定的名称规定下来,但不借助语言,就无法把它与别的事物区分开来。不借助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思想,就无法与别人沟通交流;不借助名称来区分事物,就无法显示对事物本质的认识。但如推本溯源,并非事物自来就有名号称谓,也并非道理自来就有固定的概念范畴。而要区别事物的本质,就必须为它们规定不同的名号称谓;要传达你内心的思想,就必须确立一定的概念范畴。所以才有道、德、仁、义、礼、智、信等等概念范畴。
感悟人生
刘向在《说苑》中好像这样说过一句话:“按照从确实有利于君主的命令,就是顺。”又说:“君主命令正确,臣下因而服从就是顺。顺从君主的命令,却对君主不利,就是谀。”又说:“该说不说是隐,该劝阻不劝阻,就是谀。”还说:“君主不正确,而臣下顺从,就是逆。违背君主的命令,却对君主有利,就是忠。”还说:“把财物分给别人是惠,用善来教诲别人是忠。”荀子说:“用高尚的德行遮护君主并能感化他,这是最大的忠;用自己的品德弥补君主品德的缺失是次忠;以正确的观点劝谏君主不正确的做法,激怒君主是下忠。违背君主的命令而且不利于君主的,就是乱。”还说:“奖赏没有功绩的人也是乱。君主有错误,而且即将威胁到国家的根本利益,这时能畅所欲言,陈述己见,君主采纳,便留下来继续为官,不采纳便辞职回家,这是谏臣。采纳自己的意见便罢,不采纳自己的意见便以死明志,这是诤臣。能率领群臣向君主进谏,从而解除国家的祸患,这就是辅臣。违抗君主错误的命令,改变君主的行事,使国家从危难中安定下来,消除了君主的耻辱,这是弼臣。”因此可以说,谏、净、辅、弼之臣才是国家的忠臣、明主的财富。
也曾经有人这样问道:“乐和音有区别吗?”赵子的答案是:过去魏文侯曾问子夏:“我把帽子戴得端端正正的来听古乐,只怕打瞌睡,而听郑音时则一点也不感到疲倦。请问,古乐是那样,新乐是这样,这是什么原因呢?”子夏回答说:“现在你问的是乐的问题,而你所爱好的却是音。乐与音虽然相近,性质却不同。”文侯说:“请问,有何不同?”子夏说:“古乐是在天地正常运行,春夏秋冬四时交替有序,百姓得其所欲,五谷丰登,没有疾疫流行,也没有什么不吉祥的征兆出现的时候,亦即无所不当的时代,然后圣人制定了父子、君臣的关系准则来作为治理天下的纪纲。纪纲端正之后,天下就完全安定了。天下完全安定之后才校正六律(即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调和五声(宫、商、角、徵、羽),然后配上琴瑟,歌唱《诗》和《颂》,此为德音。只有德音才能称作乐。《诗经》上说:‘默然清静,显示出他的德音,他的美德在于是非分明。是非既明,善恶既分,能做师长,也能做人君。统治这个大国,使百姓顺服,上下相亲。至于文王,其德从无遗恨。既已享受上帝的福佑,还要延及他的子孙。’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如今你所喜好的,是沉溺在音里了吧。郑音太滥,会使人的心志惑乱;宋音安逸闲适,使人心志沉溺难于振作;卫音急促,使人心志烦躁;齐音狂傲偏邪,使人心志骄恣,这四国之音都会令人沉溺美色,有害于品德,因此祭祀大礼时不用他们。以上的这些观点就是乐与音的不同之处。”
还有人又这样说道:“我早已听你把音与乐的问题讲明白了。”再请问一个,“仪和礼有区别吗?”而赵子回答说:“过去赵简子向太叔询问揖让和应酬宾客的礼节。”太叔回答说:“你问的是仪而不是礼。我曾听过去郑国大夫子产说过,礼是天之经、地之义,百姓所必须遵循的准则。天地之常经,百姓确实是当作法则来对待的。以日月星辰的光明为法则,依据大地的阴阳刚柔之性来行事,生成阴阳风雨晦明六气,运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散发酸咸辛甘苦五味,化作青黄赤白黑五色,显现为宫商角徵羽五声。六气、五行、五色、五味、五声一旦过度失正,就会产生昏乱,百姓便要因之而迷失其本性。所以制礼来承持民之本性。人有好恶喜怒哀乐,这都生于六气。所以要研究六气而制礼,以约束这好恶喜怒哀乐六种心志。哀表现为哭泣,乐表现为歌舞,喜表现为施舍,怒表现为争斗。只有哀乐不失其常,才能与天地六气协调,这样才能长久。因此,假如人的日常行为都能按照礼的规定去做的话,那么一定可以称他为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