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观之,以傲为礼,可以重人矣。
译文
由此看来,以傲为礼,可以使人更受尊重。
感悟人生
敢于直言犯上的大臣汲黯
汲黯,生年不详,死于公元前112年,西汉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人,字长孺。孝景帝时为太子洗马,孝武帝即位后为谒者,并先后任荥阳令、东海太守、主爵都尉等职,位列九卿。
汲黯为官,以民为本,同情民众的疾苦。一次河内失火,武帝派他去视察,他到河南,见正遭水灾,饥民塞路,父子相食,饿死沟壑者不计其数。汲黯不畏矫制之罪,以皇帝使臣的名义,持节开仓放粮赈济贫民,人民大悦。他秉公事职,敢于犯颜直谏。一次武帝集群儒说:“我欲振兴政治,效法尧舜,如何?”汲黯说:“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怎么能效唐虞呢?”武帝听到如此尖锐的批评,怒而罢朝。当时很多朝臣为他担心,纷纷劝他保身自爱。他慨然说:“天子设公卿大臣,不是为了匤正错误难道是专作阿谀奉承的吗?我既在其位,总不能只顾个人安危,见错不说,使皇帝陷于不义之地。”
汲黯为人威武不屈,刚直不阿。太后弟武安侯田蚡为丞相,仗势持骄,目空一切,朝臣来拜,多为不礼。汲黯对他这种傲慢的态度看不惯,遂与之抗礼,见而不拜。大将军卫青,其妹为皇后,人皆敬畏,而汲黯见他,揖而不拜。有人对他说:“自天子下尊贵莫过大将军,你为何见而不拜?”汲黯说:“以大将军之尊,而门有常揖者,表明他能降贵礼贤,这将使他的名声更加提高。”卫青闻后,不禁对他更加尊重。他不畏权贵,敢于争而折。他指责丞相公孙弘是刀笔吏,“专深文巧诋,陷人于罪,以自为功。”痛斥御史大夫张汤是“智足以拒谏,诈足以饰非”。当面斥责他们“怀诈饰智,惑君乱国”的罪行。
由于汲黯为官清正,廉洁奉公,死后家无余资,在封建官吏浊多清少的环境中他可谓佼佼者。然而,因他多次直谏,廷争抗颜,又与权臣弘、汤不能相容,为此,弘、汤恨之入骨,常在武帝面前说他的坏话。武帝好大喜功,不分谷莠,对汲黯先施之以疏,后继之以贬,终被出为源阳太守,卒于任中。
信陵君窃符救赵
魏公子无忌是魏昭王的小儿子,同时他又是魏安釐王的异母弟弟。魏昭王去世后,安釐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公子为人仁爱而又尊重士人,士人无论是贤者还是不肖者,都谦逊而礼貌地结交他们,不敢以自己的富贵身份傲慢地对待他们。几千里地区内的士人因此都争着归附他,招来的食客竟达三千人。这时候,各个诸侯国由于畏惧公子的贤能,加上他又有很多食客,十几年时间都不敢兴兵谋取魏国。
魏国有个隐士叫侯嬴,年逾七十,家境贫寒,是大梁夷门的守门人。他却是个很有才德的人。公子听说这个人后,便前往邀请,想送他厚礼。他不肯接受,说:“我几十年重视操守品行,终究不应由于作守门人贫困的缘故而接受公子的钱财。”公子于是摆酒大宴宾客。宾客就坐之后,公子带着车马,空出左边的座位,亲自去迎接夷门的侯生。侯嬴穿戴着破旧的衣帽,一直登上车,坐在公子坐的上位,并不谦让,他想以此来观察公子的情态。公子手执辔头,表情愈加恭敬。侯生又对公子说:“我有一个朋友在街市的肉铺里,希望委屈您的车马顺路拜访他。”公子便带着车马进入街市,侯生下车拜见他的朋友朱亥,斜着眼睛偷看公子,故意久久站着与朋友闲谈,暗中观察公子的表情。公子的脸色更加和善。在这时,魏国的将军、相国、宗室等宾客坐满了厅堂,等待公子升宴。街市上人们都观看公子手拿着辔头。随从的人都偷偷地咒骂侯生。侯生观察公子的脸色始终没有变化,才辞别朋友上车。到公子家中,公子引导侯生坐在上座,把宾客一个个介绍给他,宾客们都很惊讶。酒兴正浓的时候,公子起身,到侯生面前祝酒。侯生于是对公子说:“今天侯嬴为公子的打算已经足够了。侯嬴本是夷门的守门人,公子却亲身委屈车马去迎接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本不应该有拜访朋友的事情,而公子却特意地同我去访问朋友。其实侯嬴这样做是为了成就公子‘礼贤下士’的名声,才故意使公子的车马久久地站在街市里,借访问朋友来观察公子,公子的态度却愈加恭敬。这样,街市的人都以为侯嬴是个小人,而以为公子是个宽厚的人,能谦恭地对待士人。”于是酒宴结束后,侯嬴便成为信陵君的坐上客。
执法不阿的张释之
张释之是西汉的法律家和法官,字季,南阳堵阳人(今河南方城东人)。汉文帝元年(前179年),以赀选为骑郎,历任谒者仆射、公车令、中大夫、中郎将等职。文帝三年升任廷尉,成为协助皇帝处理司法事务的最高审判官。他认为廷尉是“天下之平”,如果执法不公,天下都会有法不依而轻重失当,百姓于是就会手足无措。
当皇帝的诏令与法律发生抵触时,他仍能执意守法,维护法律的严肃性。他认为“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如果皇帝以个人意志随意修改或废止法律,“是法不信于民也”。他的言行在皇帝专制、言出法随的封建时代是难能可贵的。时人称赞“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景帝立,他出任淮南相。张释之对文景之治的实现,有重要的贡献。
一次,他随汉文帝出行。正当皇帝的车驾人马走到中渭桥时,突然从桥下窜出一个人,把皇帝座车的御马吓得又叫又跳。汉文帝大怒,立即派侍从把那个人抓起来,交给廷尉张释之去治罪,张释之却只罚了这个人些钱了事。汉文帝知道后火冒三丈地责问张释之:“这个人胆大包天,竟敢惊吓了我的御马。幸亏这匹马脾气柔顺,要是一匹烈马,岂不是要让我受伤害吗?你怎么却只是判他罚金就了事了呢?”
刚正不阿的张释之义正辞严地说:“国家的法律是皇帝和老百姓都应该共同遵守的。惊马人的案子,依据现在的法律,只应当判处罚金,可是皇上却想要超出法律加重处罚。若是按皇帝的意思办,以后法律就无法取信于民了。再说,如果当时皇帝下令立即处死惊马人,这案子也就算了。可现在陛下又把这个案子交给廷尉来审理,廷尉的职责就是要掌握量刑轻重,是主持天下公平的执法之人。一旦廷尉断案稍有差错疏忽,全国各地的执法官在量刑时就会忽轻忽重,甚至随意变更。这样一来,老百姓就会手足无措,无所适从了。请陛下三思。”
汉文帝听了张释之的话后,沉思良久,感到张释之句句在理,就接受了张释之的意见,并表示:“廷尉的处置是恰当的。”张释之坚持依法量刑,避免了轻罪重判的错误。
有一位叫王生的道家,一天,他来到张释之办公的衙门,故意当着众多公卿大人,对张释之说:“你替我把袜子脱下来。”张释之非但没有责怪王生的无礼,反而恭恭敬敬地按照老人的要求去做。可过了一会儿,老者又对张释之说:“你帮我把袜子穿上。”张释之又当着众人,跪下来为王生老人穿好了袜子。这使当时在场的公卿大臣更加敬重张释之的为人。可是王生老人在衙门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侮辱廷尉张释之,也太过分了!很多人都责怪这个老者。
王生老人却意味深长地说:“我又老又贫贱,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对廷尉张释之做过什么好事,也不知怎么样来报答他,而如今张廷尉是全国有名的德高望重的大臣,所以我故意耍弄他,让他为我脱袜穿袜,是想以此提高他的声望啊!”
王生为了提高张释之在君臣中的声望,甘愿冒着戏弄大臣之罪的危险,这也说明了张释之受到了当时广大臣民的敬慕,他的执法精神在我国历代都受到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