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宋惠娘还没出声,云溪就断然拒绝。冰皮月饼,那可是她压箱底的王牌,虽然现在名声还不显,但是未来的市场绝对是巨大的,怎么可能把那配方给人呢?
王三姐被云溪一呛,神色一变,随后有些责怪地道:“云溪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娘就那么教你对待长辈的?再说了,这是我们大人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又做不了主,插什么嘴?”
虽然嘴上说的是云溪,王三姐的目光却是一直看向宋惠娘,意图明显,就是借着教训云溪指责宋惠娘教女无方。
宋惠娘最是看重名声这事儿,但是名声若是威胁到了生计,这名声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她闲闲地说道:“我家的事情,云溪向来都是能做得来主的。”
随后,她又说道:“别看云溪年岁小,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很多事情我都得和她商量呢!”
宋惠娘的反应让王三姐愕然,她完全没有料到最看重名声的宋惠娘竟然会这样说,她不是应该狠狠地责骂云溪这小丫头片子一顿,然后押着云溪向她道歉吗?
王三姐准备好的话这会儿都派不上用处了,只能生硬地说道:“是……是吗……”
云溪也有些吃惊,她本以为宋惠娘至少会说她一顿呢,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她是能够做主的。
抬头一看,宋惠娘也正好把目光投向了她。
那目光中满是信任和宠溺,云溪心下一暖,顿时觉得充满了力量。
有了宋惠娘的支持,云溪的底气更加足,只听她斩金截铁地说道:“七婶,虽然你是我的长辈,但是战场无父子,这件事情,我是决定不会答应的。”
“怎么不能了?你们之前不是还公开了那水晶糕的配方吗?”王三姐闻言不悦,嚷嚷道,“把配方公开了还不如告诉我们这些乡亲,让我们也能沾沾光,免得便宜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云溪上下打量了王三姐,突然问道:“……我们公开了水晶糕的配方这事,七婶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公开了水晶糕的配方之后,虽然依旧卖着水晶糕,但是数量少了不少,来买的也多是没尝过味道或是特别喜欢云溪家做的口味的。
而水晶糕也成了东集镇以及附近的赤手可热的糕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些给自家孩子或是招待客人,不过知道这做法的来源的人却是不多。
而王三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三姐一听云溪这问话,一惊,暗道自己说漏了嘴,情急之下,她只能拿王跃做挡箭牌:“我是我听堂哥说的,他可是大食客,而且住在东集镇,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得多,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随后,心虚的她有转移了话题:“我们也不会断你们的生路的,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了你们一种糕点的配方,也是看在大家是同村人的份上不想让你们难做。”
“三姐……这是怎么回事……”十六婶突然出声,表情有些诧异,显然是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情,同样表情的还有周围几个村民。
王三姐似乎没听到十六婶的话,又说道:“你们光卖糕点一天就能挣一两银子呢!我们只不过是要你一种糕点的配方,一点都不过分。”
本来还有些迟疑的十六婶听王三姐说他们竟然一天就能挣一两银子,不禁瞪大了眼,想要劝王三姐放弃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他村民也都是一样的反应。本来见王三姐对宋惠娘咄咄逼人,他们还有些助纣为虐的自觉,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而一听她们竟然能够日入一两,他们就迟疑了。
能够日入一两啊!
在利益面前,道德似乎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人性不过如此,云溪见状也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王三姐的疑点,很多啊……
说谎的人总会有些共性,比如王三姐刚刚的表现:目光闪烁,话多,右手紧紧地掐着左手,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还喜欢转移话题。
即使不看这些,就从她的话中,也可以找出漏洞。
那王跃可是亲身经历了那偷师之事而且还替云溪她们出了头的,如果王三姐真的是从王跃那儿听说了此事,那么她没道理不知道王跃是事件的参与人,也不会用“知道这件事”这种字眼。
既然王三姐是在说谎,那么她又究竟是从哪儿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突然,一直默默站在云溪旁边的尹归突然小声说道:“很像。”
“什么?”云溪一愣。
“云二柱,和那男人,很像。”尹归解释道。
听尹归那么一提醒,云溪也想了起来,的确,云二柱和之前偷师的那对夫妻中的丈夫长得极为相似。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云溪的脑海:或许,而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就是王三姐的亲戚!而那对夫妻的偷师行为就是在王三姐的唆使和提供便利的情形下做的!
这种猜测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首先是云二柱与那彪形大汉长得极为相似,俗话说外甥肖舅,很可能那大汉就是王三姐的表亲。
而王三姐身为云家村本地人,对于家家户户的情况肯定也十分了解。那段时间她们为了做水晶糕,买了不少马蹄,这动静虽然不算大,但是在云家村那么个小村子也算是大了,王三姐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在做糕点时会尽量遮掩一些,但是糕点制作过程中的晒粉过程都是在院子里进行的,过路人一往里望就能看到情况,王三姐会猜测出那水晶糕是用马蹄做的也是正常。
至于那制作方法的探索,更是容易推测。那对夫妻中的妻子好歹还是食师,马蹄糕也不是什么制作工艺复杂的糕点,一旦告诉了她原料是马蹄,又知道她们家会晒白色的粉,只要稍加尝试,就能做出形似的水晶糕了。
思路那么一理顺,整件事情就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