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叫林青丝。在她还在外婆腹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指腹为婚给了当时跟外婆邻居的家儿子。那个人比我娘大十岁。可是没有人想到,我娘及竿的那年,我娘要嫁的那个人却不巧的患了重病,而且是那种治不好的病。但是离我娘跟他婚约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却还活在这个世上。谁都知道他活的不久,我外婆不想让我娘嫁过去守活寡就让我外公去退亲。只是,我外公是一个古板的人,他执意不退亲。除非对方退亲。”守月悠悠开口,一开始,这就注定是一个悲剧。
“我外婆当然不忍让自己心爱的女儿一辈子就这样毁了。于是,她就去求对方。求他们主动退亲。可是,对方却不肯。还希望娘可以早点嫁过去,或许这样可以帮助冲喜。虽然说那里有很多人就是因为冲喜而活了过来,但是外婆却肯定,就算是冲喜也救不回那个人的性命。”
“求他们没用,外婆也只好继续求外公。外公古板的说除非我娘死了,或是对方在我娘嫁过之前死,否则是怎么样也不会退婚的。我娘见外婆每天这样痛苦的求着我外公,她心生不忍。就跟外婆说,她认命。”
守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或许真的是天意。直到约定的那一天,那个人都没有死。我娘纵使在不愿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在约定的那一天嫁人了那个生命垂危的人。只是,云夫人,只要再一天,只要再一天就好了。”
听到她无助的痛楚,云梦涵心一惊,难道……
“只要在一起就好了。如果约定的时间再推迟一天,我娘的这一生也不会就这样被毁了。我娘嫁给他的第二天早晨,他就走了。就这样让我娘一个人面对新房,让我娘为他守寡。我外婆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个月后便走了。我娘嫁的那个人家,并没有对我娘有任何的愧疚,相反,他们将所有的错推到我娘的身上。说前一天那个人还可以起来走路。我娘嫁来后,他就死了。说是我娘克死了他。”
“无知的他们都没有看出来,那是那个人的回光反照!并不是什么好转,他们却将所有不是娘的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云梦涵看到了守月眼里的痛楚和怨恨。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娘就这样守着这个家,每天早起晚睡的打理着一切。任劳任怨,就在她已经认命的准备这样活一辈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那个人让娘懂得爱的人出现了。”
“你娘遇到了她爱的人?”可是,在这里,会被允许吗?一个女子嫁给的男子若在她们之前离去,以后,这女子便不可再另嫁。只能守着空名孤独残老。
“是的,也就是我的爹。”守月的眼里却没有任务的暖色,反倒是更浓的怨恨。
“他叫蔡月,是邻村的一个书生。跟我娘在一次赶集中相识的。在回来的路上,因为天色不好,下起了雨。他们就在路边的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躲了雨,就这样,他们相识了,也相爱了。”
“可是娘是已经嫁了人的人,她怎么可以再对其他的人产生感情呢。所以,她很小心的跟他见面,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只能选择在半夜相会,日子长了,娘亲的婆婆当然怀疑了。娘亲此时也有所警觉,两人的见面更加小心。所以安然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可是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娘亲怀了我,她害怕的想要跟那个人一起私奔。但是那个人却以家里有两个老人为由拒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娘的肚子也开始微微的隆起。娘的婆婆终于发现了,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用最恶毒的语句骂她,荡妇,*,荡,水性扬花……他们用这样一个又一个的词伤害着她。还说,只要她供出那个奸夫,就会饶过她。”
“可是,她是那样深爱着那个男人,又怎么会供出呢。那个男人当然也听到了消息,但是他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让我娘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娘却还是死心踏地的爱着他,受尽别人的打骂,她还是执意要生下孩子。她的夫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于是,姐姐跪在地方,给他们磕头,求情。整整三天,她就这样跪了整整三天,磕了整整三天。头破了,嗓子求得哑了,说不出话来。”
云梦涵伸出手轻轻的覆上守月的,这时候的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这时候安慰的话也安抚不了她。
守月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道,“后来,村长终于看不下去,心软了。答应让娘生下孩子,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生下孩子后就必须将我送我。因为我是一个杂种,一个不允许被存在的。”
“我娘很痛苦,但是如果不答应,我就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她忍痛答应。十个月,一个女子被所有的抛弃,就这样挺着肚子一个人度过了十个月。那个男人,却连出现都没有出现。一点的消息也没有,娘的心凉了,也冷了。她只想好好的生下我,其他的她也无力去想。”
守月突然停住,眼眶里浸满泪水。极力的克制住伤心的表情,这让云梦涵的心跟着抽痛,她意识到,接下来守月要说的,将是她娘最痛苦的时候。
守月将头埋进枕头里,努力的平覆自己的心情。她只为这些事情哭过一次,从村长那里听到一切后,她整整哭了三天。将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哭尽。原以为不会再为这些事情而哭,可是,原来想起来,她的心还是会痛的无法吸呼。
云梦涵伸手盖住守月的头,“哭吧,伤心的时候,就要哭出来。”
听到这句话,守月的眼睛更是肆意,湿了整个枕头。
看她哭的如此伤心,云梦涵的心痛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喉咙发痛的说不出一个字。
整样的一整沉痛让人哭的如此绝望。
她娘的痛苦,虽然还没听完,但她知道等待她娘的是一个悲剧。她娘的悲剧又是谁造成的呢?
一切真的只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