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也就是2003年夏天的时候,一位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约我写一本德兰修女的传记。他的要求是要写得简明流畅,好读易懂。因为他所限定的读者对象是小学高年级到初中的少年朋友。所以,我是以一个长者跟小朋友讲故事的语气来开始这本书的写作的。后因某种原因,没能在他那里出版。两年多后,在这本书终于能够出版的时候,我删除了书中的“小朋友们”等之类的语词,但语气和节奏并没有改变。
没想到,这样一本书——一本讲述一位宗教伟人的书,一本本来要写给小朋友读的书,却在短时间内,便受到了众多读者的喜爱。而这众多的读者,并不限于社会的某个阶层和某个群体,他们的年龄不同,身份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乃至宗教信仰也不同。其中,既有大学教授、中学特级教师,也有进城打工的农村青年;既有天主教徒、基督教徒,也有佛教徒,以及党龄长达30多年的老党员。当然,更多的是对德兰姆姆心怀景仰的年轻人。法学家邓正来先生的女儿嘟儿,在13岁的时候读到这本书,然后写出了长达8000多字的读后感。而在我收到的读者来信中,年龄最大的是一位80多岁的退休教授。有一个身为工程师的佛教徒读者,几次给我写信,声称是《在爱中行走》和《赐我甘露》这两本书,使他认清了那被称为基督的是谁。而长年在偏远的西南山区行医的孙医生,则一直把这本书带在身边,因为德兰修女就是他的榜样。
更多的读者说,在读完这本书后,他们的内在生命开始改变,借着德兰姆姆在爱中行走的一生,他们进而认识了那爱的源头——上帝。而在读完这本书后便效仿德兰姆姆去做义工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北京某大学的女学生安琪。很多人把这本书当作礼品送给朋友;有一个心理医师甚至把它当作一种医治,送给自己的病人;还有朋友在前往监狱探访的时候,把这本书作为一种安慰和盼望送给身陷牢狱的人,也是借此让他们知道:即便你犯了罪,上帝依然爱你。
而香港特首曾荫权先生,则把德兰修女的语录,做成小卡片,装在贴身的口袋里。当他需要的时候,这语录就成了他忍耐到底的力量。
此书虽然讲述的是一位宗教人物,但因其所呈现的正确的人性,在出版之初(2005年12月),便受到部分媒体的关注。《新华通讯社》最先发通稿予以报道。继而,人民网、中国网、中国新闻网、中国广播网等主流新闻网站,以及一些地方主流媒体,也进行了报道;《基督新报》、《星岛日报》等境外媒体也相继进行了报道。2006年,在《中国青年报》举办的“我最喜爱的一本书·2006青春读物图书榜”的评选中,此书也忝列候选书目里。而在当当网的图书畅销排行榜上,这本书在传记类图书中,也一直榜上有名。
我提及这些,只是想说明:德兰姆姆虽然是一位天主教修女,但并未被我们的主流社会所拒绝,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我们的主流社会所尊敬和爱戴的人。
2006年,这本书在美国基督教文艺杂志《蔚蓝色》上开始连载。2008年,台湾版出版。出版人简先生说,迄今为止,有关德兰修女的书,在台湾已有30多个版本。但他在读完这30多个版本之后,却仍然决定出版《在爱中行走》。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
所以,这本书竟然受到欢迎,竟然能够再版,实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意味着在选择向什么人致敬、以及向什么事物致敬的问题上,我们正在发生着悄然的改变。如果这本书吸引了读者,那就是德兰姆姆吸引了读者,也是她所效仿的那一位吸引了读者。同时也说明,虽然这是一个物质高度至上的社会,爱却依然不可或缺,而且是须臾不可或缺。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因为读这本书而受益的话,那么,我便因为写这本书而受益。当我开始写作,我的内在生命便被修改着,被匡正着,仿佛不是我在写这本传记,而是我被这传记所写。因此,整个的写作过程,是一次奇妙的精神之旅,在这个旅程中,我的灵性生命渐渐成长。德兰修女用一生在爱中行走,以至成伤,那么,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书写这种爱,传播这种爱。而这种爱,就是《新约圣经》中反复出现的那个字:Agape,意为纯爱、圣爱,或完全的爱,也就是:上帝之爱。
爱是不可须臾或缺的。那么,如何使爱须臾都不或缺呢?奥古斯丁说:“我还没有去爱,但我喜欢爱。”我们还没有去爱,但我们至少要喜欢爱。喜欢爱,便有可能开始爱。一旦开始爱,也只有开始爱,爱才有可能须臾都不或缺。
上帝就是爱。但爱不是上帝。因此,爱只有在爱中——我们的爱只有在上帝的爱中,才不至于或缺,就宛如一滴水只有在水中才不会干涸一样。
为了使整个的表达更准确和更完整,在写作这篇后记的同时,我对文字也作了些许的订正。
衷心感谢上海三联书店。感谢博爱天使公司。感谢每一位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因为你们的参与,我们共同完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上帝爱你们。
华姿
2009年4月24日·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