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佛跳墙火候差不多了,再过一刻钟就起锅吧。”
“醉虾!醉虾!再多放酒!那一坛梨花白都放进去!”“芙蓉白玉要快,略烫一下就可以摆盘了。”
一大清早,白府的后厨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忙活开了。白玉堂在多次想进去帮忙都被金亚兰以“君子远庖厨”等理由哄出去了之后,只得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她带着襻膊,系着围裙的身影在灶台和案板之间穿梭,手中的活不停,同时还能把打下手的厨子们安排得有条不紊。这样的人间烟火气让白玉堂的心中生出一股对平淡生活的向往,与她在一起,即使是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是幸福美好的吧,在有三两个小鬼围着她抢吃的……
认真于手上活儿的金亚兰并没有注意到白玉堂脸上有些与平日不同的傻笑,她正忙着将蒸好的螃蟹起锅,将蟹肉拆出来,和着蛋液搅拌均匀。热油锅,先将切得细碎的葱头和胡萝卜丁下锅炒出香味,再淋下蛋液,蛋被搅拌得松散,一下锅就滋滋响着膨开来。待锅里的蛋半熟,洒下葱花,在淋了一勺黄酒,锅里顿时腾起热气,香气四溢。
香气唤醒了兀自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美好想象中的白玉堂,他走到金亚兰身后,探出头眯了眼,“好香啊!”胡萝卜细碎的掺杂其间像蟹黄,青葱点缀其间,碧绿可爱,仔细看,蛋块里头还有白色的蟹肉。
“亚兰,你手真巧!”对于她,白玉堂从来都是不吝惜溢美之词的。
金亚兰笑了笑,夹了一块送到白玉堂嘴边,“来,玉堂,帮我尝尝味道。”白玉堂伸头一咬,连道好吃。
“五爷,几位爷到了。”白福从正厅匆匆赶到后厨,向白玉堂报到。
闻及此,金亚兰连忙把襻膊围裙解了,随白玉堂往正厅而去。
“等等!”忽然,她一把拉住白玉堂,道:“我穿这身衣裳可以吗?会不会太素了?哥哥嫂嫂会不会觉得不够庄重?我还是去换一件吧!”说着就要转身往房里跑。旁人她并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他们是他的哥哥嫂嫂,是他的亲人,在他们面前,她会忍不住想让自己变的完美些,再完美些。
白玉堂赶紧将她拉住,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只是宠溺地笑着,伸手将她头上有些歪斜的玉兰簪扶了扶正,柔声说道:“你这样,就很好!”他眼中的温柔让她镇定了下来,深吸口气,唇边漾开一抹绝美的笑,点了点头。
“哥哥嫂嫂,久等了。”人未至,声先到。等在正厅的众人见白玉堂携着一名女子款款而来,皆是一惊,心下暗忖:一向不近女色的五弟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个美娇娘了?
“哥哥嫂嫂,这是亚兰,是我要相守一生的女子。亚兰,这是几位哥哥嫂嫂。”白玉堂带着难言的喜悦,一一做了引荐。
金亚兰朝卢方等人福了福身,道:“亚兰见过几位哥哥嫂嫂。”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的女子与自家五弟站在那,就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偏是应了天作之合。“弟妹不必多礼,是我等叨扰了。”卢方回礼道。
金亚兰连忙摇头道:“大爷别这么说,是亚兰应该去拜望几位才是。”
“好啦,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些虚礼。走,赶紧开席吧,可不能浪费了亚兰辛苦一上午的成果。”白玉堂制止了双方的客套,将众人引至偏厅用膳。
一桌的菜摆得满满当当,菜色精致,香气扑鼻,勾得众人食指大动,对金亚兰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
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看着白玉堂与兄弟的把酒言欢,偶尔夹杂着插科打诨,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让许久未曾感受过家的温暖的金亚兰,心中溢满了幸福的欢愉。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让白玉堂的几位哥哥嫂嫂大开了眼界。挡酒,布菜,白玉堂做得在自然不过。原来,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温柔呵护,而是找不到让他这样倾注自己所有柔情的人。如今,这个人出现了,而且就伴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几位哥哥嫂嫂除了有种吾家有儿终开窍的欣慰,还有的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