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昶闻言支退了众人，偌大的照相馆大厅内只剩下两个人：“有什么事，说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式的婚礼，我的嫁衣料子是我娘生前留下的，上面的花样我虽已绣好，但可以拆了改。”
她说的自然是那件本该与沈煦拜堂时穿的嫁衣，料子是改不了的，但改改图样总可以，权当是换了件嫁衣。
徐永昶知她心中所想，虽有些抵触，但念在她肯乖乖嫁进徐家，倒是不计较，点点头道：“中式西式，不过是个仪式而已，你要这样便依你。”
“第二，我想把爹接来参加婚礼。”
徐永昶目光一闪。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怕他来了之后阻止婚事，闹得大家都不痛快。但我是他的女儿，我出嫁，他岂有不参加的道理？如此倒是我不孝，我爹也会遗撼一生。你若是肯接我爹来，你放心，我自会说服他。”
“我不想你难做。”
“我了解爹，他不会破坏咱们的婚礼的。”
“既然你坚持，那便接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爹性子拧拗，恐怕不容易说服，这婚他同意要结、不同意也要结，到时候发生什么，可怪不得我。”
如恣：“我知道了。”
两人议罢，出了照相馆，回府的路上去如意楼里吃了饭。
徐永昶得偿所愿，自然殷勤备至，温言软语地介绍菜品：“这是从南湖运过来的新鲜鲈鱼，最是新鲜，你尝尝。”
如恣夹了一筷子，倒真是鲜美异常。
如此一顿饭用得颇算顺利，只是吃到一半，张副官跑上楼来，神色有些异样：“少爷。”
徐永昶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是、是表小姐回来了。”
徐永昶执箸的手微微一顿。
“下官刚收到的消息，表小姐回了府，听说您在这里，正赶过来。”
“她回家一趟没这么快。看来咱们有人给她递消息了。”徐永昶看向如恣，“给你介绍，我有个表妹，姓唐叫小嫁，被家里宠得厉害，十分娇气。一会儿你看见她，她恐怕会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处理。”
他话一落音，就听见楼下咚咚咚的声音传上来，一名水红裳、豆沙绿裙的少女上得楼来，直奔他们这一桌，先是向徐永昶行了个礼，脆生生地叫了声“表哥好”，又打量她，一双秋水样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表哥，”唐小婉撒着娇道，“人家这一路好辛苦哟，半路上得了风寒，身子实在难受就先回来了。”
“这么说你没见到舅父舅母？”
唐小婉摇摇头，终是忍不住指了指如恣，问：“这是谁？”
“这是曹如恣小姐，即将成为你的表嫂，快见礼。”
“表嫂？”唐小婉跟没听见徐永昶话似的，上上下下充满敌意地打量如恣。
如恣站起来，向唐小婉笑着行了礼：“妹妹好。”
“谁是你妹妹！”唐小婉瞪了如恣一眼，拉着徐永昶的手就要撒娇。
哪知徐永昶一下子抽出了手，正色道：“怎么和你表嫂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唐小婉简直呆住了。
“快跟表嫂道歉！”
唐小婉眼圈红了红：“表哥~”
“道歉，不然立刻滚回去！”
唐小婉眼泪扑扑地就下来了，瞅了瞅如恣又瞅着徐永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跺了跺脚：“表哥你讨厌！”骂完就转身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如恣看着她身影消失：“不会出事吧？”
“不会。一会儿就好了。”
如恣回想唐小婉刚才表现，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笑什么？”
她倒没想到自己这一点点情绪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不由有些紧张：“也没什么。”
“是笑话我还是笑话她？”
如恣：“……”
“再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