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恣抬眸,眼眶瞬间一红:“煦哥哥。”
“有什么事跟我说,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如恣便将刚才的事一一道出:“那人一口咬定是我爹开的药有问题才害死了他哥哥,杵作的验尸报告也说人是中毒身亡的,县长把我爹关了起来,说要开堂审理此案。杀人偿命,你说这该怎么办啊?”
“你别着急。你爹开的方子呢?咱们把方子找出来,证明药里没毒不就行了?”
“对、对,我爹开方子都有存根的,咱们找出来证明就行了。”如恣说着就朝医馆跑去。
沈煦拦住了她,在街上叫了辆马车,两人上了车,催促着快速到了医馆。
可一进去,如恣就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柜台上乱成了一片,药斗、诊台被翻得一团糟。阿桐正整理着东西,看见如恣又抽抽答答地哭起来:“刚才来了几个人,不由分说就把这里弄成了这样,我一个都不认识,像是地痞流氓倒乱。”
如恣没作他想,连忙在一团乱里翻找起药方来:“我爹的方子存根呢?”
沈煦也帮她翻。一会儿后,沈煦拿着本蓝皮本子道:“是这个吗?”
如恣接过来一看:“就是这个。”连忙翻了翻,又翻了翻,再翻了翻,最后索性将整个本子抖了抖。
“怎么了?”
“不见了!”如恣翻到二十号那一页,“你看前面是十九号,后面是二十一号,二十号的那一页、不见了!”
如恣与沈煦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阿侗,”如恣看向阿侗,“刚才那些人你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阿侗摇了摇头。
沈煦冷静一些,又问道:“如果把他们抓起来,你能认出来吗?”
阿侗想了想:“有一个特别凶,手背上有个青色的胎记,应该能。”
“我看这事不简单,”沈煦道,“像有人故意陷害。如恣你仔细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我爹成天行医,为人又和善,哪会得罪什么人?”
三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半晌,沈煦道:“我去官府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把伯父捞出来。”
“就算不能捞出来,让里面的人对他好一点也行。”如恣转身从柜子里支了些钱出来,“这些都给你,煦哥哥,拜托了。”
沈煦哪能接如恣的钱:“马上是一家人了,还客气这些?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伯父在里面吃亏。”
沈煦说着,便动身去了。
如恣焦急地在家中等待,晚饭就随便做了点东西应付了过去。到了晚上,沈煦回来,说是已经打点过,人确实是捞不出来,但钱县长收了,想必曹仪在里面的日子能好过些。
“我瞧县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恣,你明天亲自去一趟,我估计他不方便跟我说。”
如恣点了点头。
“你别太担心,注意身体。”
虽然沈煦这么说,但她哪儿能不担心,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县衙。在大厅里坐了半天,县长才打着哈欠出来。
出乎她意料的,县长挺和气,招呼了她坐,又上了茶。
“县长大人,我爹的事……”
县长摆了摆手:“令堂的事我心里有数,他行医一辈子,人老实,整个青城谁不知道?说他杀人,我都不信。”
“这样太好了,那您看我爹什么时候能出来?”
县长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了吧。不是我不放人,是……哎!”
“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那死之人的弟弟、你知道是谁?”
如恣摇头。
“是徐元帅府上的一名马夫,似乎跟元帅扯得上一点边,叫嚷着若本官不给他个说法,就把这事上禀给元帅。”县长快速瞅了如恣一眼,皱着眉头,“本官就是想给你帮忙,也得有这个本事对不?那徐元帅是什么人?枪扛子上讲道理、杀起人来眼都不眨的血性青年,我哪儿敢在他眼皮底下私放人犯呢?”
如恣:“……”
“昨天沈少爷跟我说了一会儿,我叫你们回去找证据证明曹老爷无罪。你们找着了没有?”
如恣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看,这我哪儿帮得上忙?”
见如恣还是没领悟到那层意思,县长索性把话说得更明了:“依我看,这事的关键还是徐元帅,要是能有他同意,别说有杀人的嫌疑,就是真杀了人,那也不是个事儿。可本官人微言轻,跟徐帅素无往来,实在帮不上姑娘的忙。”
如恣怔忡片刻,站起来,向县长行了个礼:“多谢大人这番谈话,如恣告退。”
“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