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见许邵顿住了脚,扑哧轻笑出了声,“哨子,真不记得我啦?”
许邵回过头,仔细的打量着站在跟前成熟又带着点纯真的陈菲菲,努力的想找回点十一年前那个有些黑有些肥的女孩子,可惜,愣是看不出半分当初的样子来。
“你是菲佣?”许邵不敢确定的问道。
那个时候,他实在烦透了整天黏在他后面叫他哨子的黑胖丫头,就给起了个外号叫做‘菲佣’。
“还记得这个外号,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陈菲菲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欢快。
“真的是你?你的样子变了很多,一点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是啊,女大十八变嘛,哨子你的变化也挺大的,若不是之前一直有看时尚杂志,我真的都认不出来你了。”
听着这久违的‘哨子’,许邵真的是一点都不习惯,有些不客气的说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听的好像臊子。
“我也不喜欢菲佣这个称呼。”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斗嘴的场景了。
两人聊了聊这些年来的经历,许邵才知道,陈菲菲刚刚从法国求学回来发展家族生意,这是第一次以陈家二小姐的身份参加这种公司的活动,也算是正式加入家族生意了。
晚宴结束后,许邵和陈菲菲已经约了下一次的饭局了。
多久,媒体就爆出许邵和陈菲菲携手共赴酒店的报道。
安婷婷从小就很节省,从来不买报纸的,但是这段时间为了租房子,所以基本上每天都会花五毛钱买份报纸,看看上面最新的租房消息,不想,在首页上看到了许邵微微回头的背影。
虽然只是背影,但是安婷婷一眼就看出那是许邵,是这段日子她一直想但是又一直不敢想的许邵,焦急的捋平报纸,看着上面报道,脸色越来越痛。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好事将近,编辑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诚挚的词来形容这段感情,看的安婷婷自惭形秽。
她只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离婚女人,拿什么,有什么来爱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呢?摸着自己已经有些不明显凸起的小腹,轻喃道:孩子,从今天起,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灼热又冷却的厉害。
安婷婷动了许邵留给她的那张卡,在一个九十年代建起来的小区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搬家那天,从西湖别院除了带走几套欢喜的衣服,什么都没带。
而就在安婷婷搬家这天,D市的主流杂志用整幅整幅的篇章报道了陈家长辈高调承认了恋情,并称年底两人将会订婚。
萧越最近一直都在外面忙一个学术,很难抽身,但是每天都会打电话关心安婷婷。
安婷婷多少也猜出点萧然对她的心思,要说在她这个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被心爱的男人甩了的孤单难捱的时候,说从来没有动过心那是假的,但是她知道,她无法也不能接受他的喜欢和他超越出多一个朋友的关心。
所以,她没有跟萧越说自己搬家的事,而从搬完家的那天下午,她换了个手机号,不跟任何人联系,包括自己最好的朋友娟子。
从此以后,她在这个千万人口的城市如同一粒细微的沙子落入尘埃中一样,无关那些她曾爱过又曾爱过她的人的痛痒,守着将要出生的孩子,过着自己的日子,要安安静静的奉献着自己的母爱。
萧越在那个中午之后就再也打不通安婷婷的电话了,焦急如焚的试了不下百遍,终于担忧不住,当天晚上就乘坐者飞机回到了D市,下飞机后从机场直接去了西湖别院,按了许久的门铃,无人开门。
焦急的他打电话叫来了开锁公司,在给对方看了自己的工作证和身份中后,对方犹犹豫豫的撬开了门,在门的一霎那,萧越冲了进去,看着整齐的屋子,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婷婷,似乎离开了。
很快,在看到安婷婷留在桌子上的便笺后,他的预感被证实了,婷婷离开了,无声无响的离开了,在今天下午离开了。
安婷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许邵留这张便笺纸,可能只是通知他她离开了,但更可能,她从骨子里,希望他能去找她,像个骑士一般去找她,尽管他已经不要她了,尽管这根本不可能,但是她想。
萧越在D市找了整整一天,又拜托那些在警界的朋友,仍然一无所获后,他不得不去找许邵。
许邵因为陈菲菲父亲的公开说‘好事将近’的舆论,被媒体追的烦不胜烦,主动请缨去了国外开展新项目,除了私人手机号码,其他的全部都换了。
萧越没见到许邵又找不到安婷婷,又被项目那边十五分钟一个电话的催,急的嘴角都上了火,最后无奈,拜托他的朋友吴越帮忙,他自己则不得不赶到了项目那边。
尽管安婷婷从来都不去帮助报纸,可是,还是从电视上看到了陈佳佳父亲的那段话,看着电视里切出来的那熟悉的脸庞,尽管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滑出了眼眶,心底里是一片一片望不到天找不到依靠的荒芜。
这个世界,离开谁地球照样的转,日子依然得过,许邵依然,安婷婷亦是。从那天看到报道后,安婷婷便不再看电视,她去超市买来了颜料和画架,将大把大把的时间全部用在画画上。
她小的时候跟着邻居一位据说从前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奶奶学过画画,后来,奶奶去世后,也就没有人再教过她,再后来,妈妈去世,爸爸娶了新妈妈,再后来,上大学后被生活所迫,她也就没再动过画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