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心里一时感动,就想拿些钱财,给许进,算是买他送给我的那幅画作的画资,于是,我就出了大排档,来到了轿车边,开着轿车,去取了一万块钱。
回到了大排档,我坐了下来,把那一万块钱递给了许进,说道“这是我买你那幅画的钱,你收下吧”。
看着那一扎钱,许进猛然站了起来,把钱推回来,说道“这怎么行,这钱我不能收,说好是送的,我怎能收钱”。
“收下吧,这点钱虽然不多,但对你这样的,只有花出去,没有流进来的学子来说,也有些帮助,这是我的心意”。
“不行,我不能收,如果你一定要给,那画我就不送了”许进继续拒绝道。
“古人说‘无功而受禄,是为不义,乃为窃也’,‘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收的话,就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那么,画我也不要了,饭我也不吃了,你我也权当也没有见过”说罢,我站了起来,拿着钱,就要走。
许进见我要走,连忙站了起来,接过了钱,说道“好吧,我收,我收,你坐下吧”。
见此,我坐了下来,微微笑道“这就对了,也不是我有小看你意的思,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很不错,想帮帮你,如果你不是还在读书的学子,你能挣钱了,我会给钱吗,那样我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我说不过你”许进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总之谢谢你了,谢谢你这个漂亮,视钱财为粪土的美人,也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谢谢我让你遇见我!”我咯咯笑道“这么说,你是喜欢上我,想追求我了”。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还是要谢你的”许进说道“你喝酒吗,难得今晚这么高兴,要不我们喝二杯?”
“喝,你不见我身上有酒气么”我应道。
于是,许进叫了一打啤酒。
我就与他,在夜空下,那个大排档内,吃饭,喝酒,闲聊了起来。
那是,我这一生最为香甜美味的一顿饭,至今,在回忆里,我还能闻见那些菜的香甜可口的味道。
那晚,开始的时候,我看起来有些高兴,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也喝了很多酒。
我在来见他时,已经在酒吧里喝过酒了,有了三分的酒意,喝到后来,我就有了七分醉意。
事实上,那些酒都在我的内心化成了愁意,与悔恨,看着他,我想,要是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女,那该有多好啊。
要是,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女时,就遇见了他,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这不过是一种怨念式的念头与奢望,它只是一种幻想,并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被滚滚的生活潮流冲得破碎,所有的一切,都在以往的一切中死去,所有的一切,在时间的长河中,回不来了。
在七分的酒意之中,我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想起了以往放纵与肮胀,我悔恨,命运为什么会上我走上那条堕落的道路。
在我走上那条堕落而放纵,肮胀的道路后,为什么老天又会我遇见了他,它究竟想要把我怎么样。
我借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是,我依然扔不掉生活带给我的伤痛。
看着他,我前面坐着的那个有才华的艺术青年,我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
酒,冰冰凉凉的,胃胀胀的,说话高高低低的,意识却还是那么的清醒,心依然那么的酸,那么的痛。
不自然间,泪水夺腔而出,从脸上滚落了下来。
许进见我莫名其妙之间,流泪了,就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呛到了,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
我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有些摇晃的看着他,开口有些大舌头的说道“我喝醉了,你不就有机会了么”。
“别胡说,我怎么能这样对你”。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是个书呆子,咯咯”。
许进闻言呆了一呆,有些无措的看着我,无言以对。
我接着咯咯笑道“我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一个放-荡,堕落的女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女人”。
“是,是,你是一个奔放的女人,你喝醉了,咱们走吧,去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休息”。
说罢,许进结了账,扶拉着我往外就走。
醉醺醺中,我嚷着还要喝酒,要一醉解千愁,许进则是不顾我的叫嚷,扶拉着我就出了大排档。
一出大排档,被夜的凉风一吹,我哗哗哗的大吐了起来,酒也冲了上来,醉醺醺的就迷糊过去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头有些痛,晕乎乎的,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便捷式酒店的房间里。
发现自己躺在一家酒店的客房里,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去见许进,与他在大排档里喝酒,喝醉了,最后不省人事的事。
喝得不省人事后,第二天就出现在一家酒店的客房里,说明昨天晚上是许进送我来开房间的,原本以为他是个书呆子,不料他却趁着我酒醉了后,把我偷吃了。
心中有此念头,我也不是太在意,翻身爬了起来,倒了二杯水喝了,看见我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车钥匙的边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走过去,拿起纸条一看。
纸条上的留言是许进留的,留言是这样写的:你昨天晚上喝的大醉,我就送你到酒店,开了一间房间让你休息,你的车,我已经开到了酒店的停车场,车钥匙我也给你放下了,你醒来了后,记得打个电话给我,许进。
看了许进的留言,我反倒是吃了一惊,他居然没有,趁人之危,难道他真的是个见色而不动的君子?还是一个书呆子?
说实话,这样的男人,我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天,我并没有给许进打电话,略略的洗漱了一番,我就离开了酒店。
那时,事实上,我在内心深处,期望着,与许进那样的男人,发生情愫,然后携手共度一生,但理性,与我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我,爱情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就是一件奢侈品。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个艺术青年有没有在心里喜欢,爱上了我,但是,我不敢去爱上他,我怕这种爱,在相互了解后,在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后,会变成一种伤害,彻底的摧毁了我。
可是,生活,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去做,就能成功,而你不想去做,它就不会发生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在什么时候会发生,它就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再勇敢的人,也抵挡不住生活的眷顾,命运的重压,当你企图跳开生活的圈子,去追寻梦想中的自己时,回过头来,就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我们都离不开生活的圈子,离不开人生的圈子,也离不开命运的圈子,当你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我们依然处在生活里,在一圈一圈的画着圈圈。
人的一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或许是一场勇敢,与承受的旅途,同时,它也是悲剧的,带有浓郁的悲壮色彩,正如,我们每个人都会死掉一样,差别就是死得迟一点,或者是死得早一点,而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的道理,活着,我们需要的不是等待,而是前进,在前进中迎接死亡。
我们依靠心中的信念来点燃我们活着的勇气,可当我们失去了信念后,我们的生活就变得混乱了,麻木,活着等同于死去。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却还活着。
说到这里,陈辰突然间显得有些悲痛,悲痛让她痛苦的面色更加狰狞,语言也显得有些凌乱,她居然在悲痛中,前言不搭后语的念出了诗人臧克家纪念鲁迅的诗作《有的人》。
看着她悲伤的模样,我忍不住的开口安慰道“在上帝的面前,每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只是,信念让有些生命更耀眼,你说得不错,我们都是依靠心中的信念来点燃我们活着的勇气,信念如同思念一样,始终是我们心中那轮温暖的太阳,照耀着我们前行”。
陈辰看了我一眼,叹息道“是啊,生命最珍贵的,除了爱情之外,就是信念了,爱情,它实际上也可以算成是一种信念,一种活着的信念,一种相依相靠的信念,一种油盐米醋的信念”。
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接话,不料,陈辰却再次忧叹了一声,说道“我们接着说我的故事吧,我时日不多了,我怕再不趁我有力气的时候多说点,以后就没有精力与机会说了”。
我再次,点了点头,应道“好吧”,二个字一出口,我就戈然而止,我本想再接着说‘你也要注意点身体’,但我意识到,这几个字说出来,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也许,此时的陈辰对这几个字的领悟,比我深得要多。
此时,天近黄昏,日落西山,医院的病房里,依然还是那么的安静。
天际的红霞,把窗户染得也红了,窗户外,城市的霓虹灯,也开始以盏一盏的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