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阎彦明实在太厉害了!如此下去,恐怕我军抵挡不住!而且,若是此时那马家军前来袭击,后果不堪设想!”一员将领看得心惊胆跳,连忙向李催禀道。李催闻言,面色很快就狰狞起来,咬牙道:“你说得极是,听我号令,立即率兵前往马家营地数十里外的那处平地,若马家军来战,便是拦之。我则尽快将这只黑鬼煞给收了!”李催话音一落,那将士连忙领命退下。
不一阵后,李催军后方气势大震,人人高呼嘶叫,士气顿是高扬起来。
“阎行恶贼,你休要张狂,看我李稚然取你项上头颅罢!”只听李催嘶声大吼,声威犹如魔人之威。正在奔杀的阎行一听,却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猛地转眼望去,正见李催舞刀杀了过来,立刻满脸疯状地一边拍马杀去,一边骂道:“李稚然你这阴险小人,我这就来杀了你!”
“主公要与李催拼命了,快快加速赶上,掩护左右!”阎行一员部将看了,也是急喝起来。
“阎彦明,我早想会会你这后辈到底有多么大的本领!”李催飞马奔到一处,猛地勒住了马,周围的将士很快在左右围住。这一下,李催竟俨然摆出斗将的阵势来。阎行见之,也下意识地一勒马,他的部下也快速地围住左右,两方对圆而立。
“李稚然,你还算是个男人!”阎行紧绷着脸,浑身杀气腾腾!
“阎彦明你不是对那马羲痛恨至极,为何却要弃我而去,如此一来岂不只会便宜了那马羲!?”
“你姥姥个猾贼!莫不是你私通韩老贼,要取我性命,我何须弃城而去!?”
说来,李催本只是想拖延时间,这下忽听阎行竭斯底里地一声咆喝,不由大惊失色,道:“我传信只为试探,你为何得知!?”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你那细作昨夜才被我擒住!我看过那信,信上分明就是你的笔迹,你还要如何抵赖!?”阎行嘶声骂道,加上身后愈加清晰的黑色鬼煞相势,这下看上去,更如一尊活生生的鬼煞!
“那密信我早就在五、六日前寄出,怎会才是昨夜才寄!?等等!这个莫非是!”李催面色勃然大变,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时,阎行看他浑身都是空档,自是不由心头一振,猛一拍马,便是杀出。
“废话小说!我岂会再信你的鬼话!”阎行怒声喝起时,人马早已如飞虹一般,倏然逼近了李催。李催见状,却也不敢怠慢,立刻打起精神,怒声一喝,舞刀应战。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猛地交战一起。阎行一来便尽占先机,手挺鹰嘴矛狂刺乱搠,背后那面黑色鬼煞相势,更做起了咆哮之状,使得阎行凶威骇人。李催这一下反倒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一阵,李催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时机,猛地挪身避过了阎行刺来一矛后,大喝一声,挥刀就砍!
“别小觑老子了!”李催雷厉一刀,眼看势在必得,就要砍中阎行时。阎行霍地闪过,一挥手中鹰嘴矛,猛地就挑起了连道枪花。李催吃惊,连忙舞刀挡住,两人激战十余回合,却是杀得不相上下,两军将士都看得不禁屏住了呼吸!
“杀!”又是一声怒喝,阎行似乎不把李催诛杀,就不肯罢休,舞动手中鹰嘴矛又是发起猛攻。
李催这下终于被阎行激怒起来,拧刀奋力一砍,荡开了阎行的枪支,怒声喝起时,背后也瞬即显现一面黑色魔将相势。
“老子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李催怒声喝罢,便是忿起砍杀,阎行一下子反倒被他给压制住了,只能连忙转为防守。
却看李催不愧是曾经名震西凉的豪士,这一下展示出的武力,丝毫不逊色于阎行。
阎行暗暗变色,忽然脸庞一抽,手中长矛顿是慢了下来。李催双眸一瞪,立刻挥刀就像阎行砍去。阎行反应倒是够快,急是挪身一闪,避过李催的快劈后,又是挑起长矛,连是刺搠。李催一边抵挡,一边却在暗笑起来。
“哼,阎彦明分明伤势未愈,还敢与我拼杀,看来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李催脑念一转,忽地咆哮起来,犹如一头发狂的魔人,这下刀式一起,便都是雷厉风驰,势大力沉的招式。阎行无奈,也只能全力应付,一阵激烈厮杀后,道道震天动地的轰鸣,早把两军将士都给震慑得目瞪口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催和阎行又是一招硬碰硬后,阎行面色勃然大变,却是伤口暴裂,那断筋碎骨一般的剧痛,痛得阎行也忍耐不住。
李催凶凛的双眸顿是精光暴射,他之所以发起猛攻,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立刻一举大刀,身后的黑色魔将相势更是瞬间变得盛大起来。
“嗷嗷嗷!阎彦明,纳命来罢!”李催施放全力,一刀劈落,只看那落势如能破天开地,便知此下空门大开的阎行是必死无疑。
阎行那些部下纷纷反应过来,这下连忙急是拍马营救。可想要在这刀落人头的须臾之间,赶到阎行那处,恐怕纵是插翼难行!
“吾命休矣!”到了生死关头,阎行却无恐惧,眼瞪瞪地望着劈落的大刀,脑海里则回想着他这一辈子拼斗的时光。虽有恩有怨,却也是全了他的男儿血性,虽有输有赢,却也曾有风光。
可若是再给他从来一回,他一定要闯出一番丰功伟业,以全他的宏图大志!
就在众人,甚至阎行都以为他将必死无疑的时候,李催的大刀猝是停了下来。
一阵寒冽,从刀锋传来。
似乎有了转机,阎行才知害怕,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脸上连滴落两滴冷汗。
“阎老弟,我说了,我无意害你!传予韩遂的密信,只是想要试探他的虚实。倘若他不敢出兵,便证明他眼下在金城屯兵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到时你我便可大举出兵,与那鬼神马羲决一死战!我赤胆相照,老弟若还不信,尽管取我性命!”李催倒也有几分枭雄姿色,慨然说罢,竟一拔刀,甩在了地上,瞬间便无了兵器。
阎行瞪大了眼,死死地看住李催,一时无言而对。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刚从东门而去的大军遭到了袭击,残兵部队正往回逃来。
李催一听,不由勃然变色,嘶声骂道:“好一个鬼神马羲!没想到你连这一步都给料到了!”
李催很快醒悟过来,这一切恐怖都是敌方布下的局,而自己和阎行恐怕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而此时阎行听得李催一声大呼,面色顿变,一时可谓是难分真假。与此同时,却说一部残兵正望扶风东门而来,城上守将早就闻报,却还不来得及喝问,忽然东面杀声大作,城下赶来的残兵急叫开门。那守将一时无备,也来不及细心多想,便是急教兵士开门。轰隆隆!
一阵轰鸣响后,却见城门陡然大开,城下残兵一股脑地拥了进去。眼看残兵队伍迅速地冲了进来,城外的追兵也倏然地逼了进来。
“快!快关城门,绝不可给敌兵闯入城内!”那东门守将疾声大喝,眼看城外敌兵来势汹汹,兼之如今自军大部人马正与阎行军在厮杀,以眼下的险峻局势,他又哪敢有丝毫怠慢。
可就在这时,蓦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震荡天地,使得东门的李催部署无不心惊胆跳,骤然变色!
“无知鼠辈,我等早已闯进来了!”
随着这声可怕的吼声暴起,左边楼梯口处先是暴发起厮杀声响,只见一员将领,手舞着削铁如泥极其锋利的龙刃,忽然发起了袭击,一干兵众不料,被他杀得人翻乱滚。
“该死!刚才入城的残兵都是敌军伪装的!”李催麾下一员部将终于反应过来,怒声大喝,急是挺枪迎上。那手挺龙刃的将领,目光冷冽,威风赫赫,见着那人扑来,立把龙刃猛地一挥,那浑重厚实的龙刃在他手上宛如轻若鸿毛,一道刀光如同飞虹一般,刹那闪过的瞬间,扑去的那人顿被斩开两半。
哗啦啦,眼看人身分离,鲜血迸射。在这刹那,人命是何等的脆弱!
“是…是…那个人!”李催麾下一个将士蓦地神色惊悚起来,终于认出了那个手挺龙刃的男人。
“真是他!怎会是他他他来了!”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紧接着又是两个将士充满恐惧地叫了起来,很快一干人等都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全都畏惧胆怯。
那人踏出一步,众敌皆退,盖世之威,犹如鬼神,正是马纵横也!
马纵横双眸闪烁着阵阵精光,冷声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愿降我者,可以免死!”
却说就在适才,李催为免马纵横领兵来袭,特派一部兵马前往拦截,哪知出城不久,就遭到了马纵横的伏击。盛势而发的马纵横更是当场把敌军的领军统领给擒住,擒下了一干俘虏。那敌军统领为求保命,当场投降。马纵横遂让他领着一干心腹,然后又点了数百精锐伪装成李催部,先往扶风城火速赶来,就是为了趁敌不备时,夺下扶风城。至于眼下正从东面杀来的部队,正是成公英所领。当时马纵横离开后,成公英则迅速杀散了溃军,遂立即引兵前来接应。
其实这倒也难怪那东门守将反应不来,毕竟当时情势紧急,加上马纵横那部残兵人数不多,前头喊话开门的倒也是他们的同袍,也就是那个被马纵横所擒的统领。
说来却也惊险,当时那统领不甘被擒,几欲发作,但背后却有马纵横监视,那股可怕至极的杀气,令他还有他那些心腹都不敢轻易发作,回过神来,他们已助马纵横诈开了城门。
响亮如雷的喝声,马纵横威风盖世,大有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王气势,步伐一步又一步地迈近,他走出每一步,却让那些李催的部署觉得心头如有一座大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