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皇死了,皇位悬在那里,朝里两派僵持,弄的我这心里头啊总觉得有些惶惶。生怕押错了宝站错了对,将来引来大祸。”我收回筷子,这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微服的官员。
“王大人不必心焦,前些日子酹月府不是大火吗?听说那酹月王爷被这火吓出了一场大病,病势汹涌,极其的严重。张麒麟眼看不妙,连夜从宫里请来了清禾大夫,用尽了办法也只能勉强为他续命,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现在酹月王爷昏迷不醒,只能靠着一部分忠臣谋士死死的撑着,但他们的对手可是堂堂内阁大人程守之啊!这程大人联合了女皇过去的旧部,反诬给君墨舞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头,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酹月王爷这一次,恐怕真的是不行了。”
“但我总觉得君墨舞这次的病来的实在是太蹊跷了,若他只是装病来试探人心,我这个临阵倒戈的人,到时可就有苦头吃了。”
另一个人也迟疑起来:“这……王大人思虑的极是。”随即一敲桌子,声音更压低了些:“我听说啊,那程大人昨天集了一群官员来到了酹月府,放出狠话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君墨舞若不能在五天之内给大家一个交代,他程守之便会代死去的女皇推举出下一位皇帝。既如此王大人这五天就先不要表态,等到五日之后再静观其变吧。”
君墨舞还没有死?并且张麒麟貌似还没有将王妃出逃的事公布出去。此刻知道这个消息的我,一时间竟不知是何滋味?侥幸,不甘,亦或是庆幸?似乎每一种都有那么一点点,这么多截然不同的情绪,此刻就这样意外和谐的在我心头蔓延开。
“锁情——。”
我怔然的抬头,才发现梨澈已经将一个剥好了壳的醉虾递到了我碗中:“我刚刚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
我强自朝他笑了笑,将其放入口中,意外的,却只觉得索然无味。抬起头,又是一笑:“确实不错。”
暗地告诉自己要回神,好好吃饭,心绪却依然不自觉的被旁桌的对话吸引。
“听说最近城门那里好像查的很严啊。”
“王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你可知现在宫里关着怎样一个人物?”
“关着谁?”
“西络的前二皇妃,现今西络王韶西瑾的亲生母亲,堂堂圣仪皇太后。”
“啊?”男人惊呼:“那君墨舞竟有如此能耐,不仅能生擒西络太后,还能将其关在天虞的地牢内?”
“哈哈——说到底都是情字惹的祸。原来这西络太后祖籍天虞笙竹,是个地地道道的水乡美人儿。年轻时就和那君墨舞有一段剪不断的露水姻缘,后来那美人儿不知怎么的辗转到了西络,又阴差阳错的做上了二皇妃,直至太后。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丈夫死了,以为终于可以和以前的老情人在一起了,没想到老情人却已经变了心,白白的被利用一场,真是可笑啊。”
“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我看那西络王妃死掉的丈夫,八成也是被她给毒死的,哈哈哈哈……。”
听到这儿我不禁皱起了眉,意识到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探寻了,索性收回了注意力,低头认真吃起饭来。
不知不觉菜已经上齐了,看那盘风味鸡鲜嫩多汁,看相挺不错,于是便夹了一块送去梨澈碗中。而此刻的他却微垂着目光,静静的望着桌沿,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说话,神情安静到让我觉得奇怪。
我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依然没反应。
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一时间我竟有些不安。低头用手虚掩住嘴,略重的一咳,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指着他碗里的风味鸡:“给你夹的,这辣酱中带着微微的甜味,味道很独特。”
他抱歉的看我一眼,随即低头吃起来。我将手枕在手背上,趴下来看他:“你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生病了吗?”
他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放下筷子,抬头,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然:“没什么,只是忽然没什么胃口,公主不用担心。”
“嗯”,我笑起来:“正好我也没什么胃口了,那就干脆都别吃了,想想等一会儿去哪里玩吧?”
他低下头,忽然之间的神色陌生到让我有些看不清:“抱歉锁情,今天我有些累,想早点回去。”
我一怔,“如果累的话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我握住他的手,静静的看着他:“反正我们以后出来玩的机会多的是,对不对?”
他也笑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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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在这里,关于前面大家提到的两个词,俺稍微说一些。
‘阿婆’这个词,在百度百科里有一个解释为“对老年妇女的尊称”,所以称之为婆婆或者阿婆都是可以的。我本来是打算称为婆婆,但又怕和‘丈夫的妈’这个称谓弄混,所以就改成了阿婆。
至于‘姑爷’这个词,其实我开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梨澈。说公子肯定不太好,因为太书面了,也不符合梨澈当时的身份。
然后我就想到,小时候小姐出嫁,家里的下人们都称呼女婿为姑爷,所以就用在了这里,感觉比较符合农村妇女的叫法。大家要是想到更好的称呼,可以告诉我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