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吉祥?王爷?君墨舞!
我怔怔的转了身,望着那撩人光束下隐约倒映着的清贵身影,近乎木然的弯腰行礼:“妾身给王爷请安。”
而梨澈也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侧,却只是微微颔首,眉如墨画的俊颜上是一派的波澜不惊。我惶惶的弯着腰,心下乱做一片。隐约间,一双苍青至极的手将我轻轻搀起,一股裹挟着淡淡草药香的清冽气息团团包裹了我的感官。我顺着那手的力道缓缓起身,一眼便望进了那双墨黑色的眼,清冷中辗转着几分凉薄的温柔,浅浅一笑似能颠倒这万千尘世繁华。
“王妃不必多礼,坐吧。”
说完便牵着我的手来到圆桌旁坐下,浅薄的笑清冷如昔,淡淡无意的将我望着。我故作嗔怒的道:“王爷来前怎的不说一声?妾身也好早早做好准备迎接,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慌了手脚。”
“无妨——”,他松开我手,兀自端起一杯桌上的清茶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讲究那些个虚礼。前段日子身子一直不大爽利,便一直待在吟竹阁内静心养病,不曾寻着机会来看看王妃,希望王妃不要介意才好。”
我笑了笑:“王爷日理万机为繁事担忧,锁情虽不过一小小妇人却也懂得些道理,明得些分寸的。只要王爷心中还记挂着锁情,锁情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话虽说的漂亮,心中却是一片凉凉的冷然,十多天都不曾露过面却单单挑在这个时间来,还真是凑巧的紧呐。
玄而我话锋一转指着依然站立在身旁的梨澈道:“王爷清修了这么多天,府中众多繁杂之事恐知道的不太清楚。锁情来酹月府的这些天,眼瞅着这府邸虽华贵有余,却始终略显单薄凄清,少了些许生气。于是便擅作主张的找来些懂园艺的花匠,移植了些桃树苗过来,想着明年开春之时能有些落英缤纷的景致,愉悦眼目的同时对王爷的身体也该是极有助益的。”
比起等他开口询问梨澈的身份我不如先自行交代,如此这般也不至于慌了手脚。果然君墨舞终于收起了那柔软似春水的笑意,转眸若有所思的朝梨澈望了一望,极慵懒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梨澈上前一步,依然只是微微颔着首,神情淡然又不失大雅:“在下梨澈,参加王爷。”
“梨澈……”,他将这两字在嘴边咀嚼了一下,状似漫不经心的朝我一笑:“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熟悉。”
我心知他在试探,忙交代道:“王爷自然会觉得熟悉,锁情未出阁前便是这男子替我打理锦琉殿,一直都安守本分任劳任怨,园艺自是极好的。我这几天琢磨着与其去
外边找些不知底细的人来无端端生些是非,倒不如请他来,至少心里放心些。”
他点点头:“还是王妃想的周到。”随而朝梨澈道:“听这名字倒是淡雅脱俗,如此让本王的王妃看重我倒是几分好奇这长相,是不是担的上这名字,抬起头来让我瞧瞧。”【某人抓耳挠腮中,闻到了一股JQ的味道,大家无视无视~】
梨澈颔首踯躅了瞬方抬头,绝世淡雅的脸上自是一派的波澜不惊,眼中丝毫不见慌乱与局促。那般矜淡似谪仙的漠然神色竟让我产生了一霎那间的恍惚感,仿若他和此刻坐下的君墨舞身份是同样的至高,高贵到令人不敢企及。
君墨舞忽而脸色微变,虽只是刹那间却及时的被我捕捉在眸,不觉略感诧异。很快的,他便收敛起神色侧头朝我轻笑,眼神很是古怪的道:“没想到公主府中竟有如此多的能工巧匠,如此倒让本王省心不少。”
我心中虽惊疑面上却是一贯的温婉:“王爷说笑了,天下尽传酹月王爷知人善用,乃是当世周公,读书人心之所依……。”我顿了顿忽又觉得这番话几分大逆不道,忙又笑道:“读书人心之所依的伯乐,正因为有了王爷的慧眼识才,天朝虞式才能源源不断的注入新鲜的生气。”
他微抿了一口茶,却只是饶有兴致的听完我这番话,半响都没有开口,瞅的我略微尴尬,随即他放下茶盏:“王妃客气了。”玄而朝那梨澈道:“既是王妃亲自举荐,我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以后便安心本分的呆在酹月府罢丄,吃穿用度自是不会亏待你的,只是——。”
他的话锋忽然一顿,面色也沉凝了下来,颇得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你也应该明得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我不管你以前在锦琉殿多么的得宠,但如今既进了我酹月府,和王妃终归是主仆有别。像今日这般不拘礼节的同处一室,若是被
外人所知,不知要给我酹月府惹来多少闲话?本王念在你不过初犯,也便不想太过计较,下去自行到柴房领二十大板罢……。”
我的太阳穴猛然一跳,心里忽然一阵惶惶不安的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