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弥漫,烈焰滚滚。张麒麟看着眼前已然烧的支离破碎的农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早通过那画贩子的指引,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向这座位于城郊的村落,片刻都不敢耽误。谁知一靠近这附近,随行的骏马就像是疯了一般,围着这方圆百里不停地绕圈。直到后来他才发现,是有人故意在一辆马车之上挂上了会使马神思不宁,疯狂紊乱的西域香料。最后他不得不下马,带领几百人徒步走到了这座据说是王妃这段时间居住过的农舍,却只是一片人去楼空,烧了个干干净净。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与诡异,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引导?如果有,又是谁有如此大能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几万精兵强将耍的团团转?
君墨舞从他的身后度步上前,捡起一块烧的黑焦的棱木,若有所思的把玩。张麒麟握拳道:“属下无能,有负王爷重托。”
君墨舞扔掉木头,拍了拍手:“这件事不怪你,只能说有人太过狡猾,这一次连我都差点中计了。”
张麒麟垂目,默然无语。
“麒麟——”,他转身:“你说她现在可能会在哪儿?”
“属下已经派兵将这方圆百里都搜了个遍,如果王妃还没来得及逃远的话,按理说早就该找到了。所以属下认为——”,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王妃或许之前得到了某些线报,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就已经逃走了。”
君墨舞没有说话,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玄而转身,若有所思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既如此,便劳烦麒麟你撤掉这附近大部分兵力,用来扩大搜索范围,势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王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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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阴冷潮湿的空气使我忍不住抱住了肩膀,微抬眼睫,看向了对面。只见他一身黛衣轻拢,席地靠立于墙边假寐,姿态闲适优雅,丝毫也没有显示出任何逃亡的窘迫与狼狈。
黑暗里,我静静的注视着他,忽然之间觉得,我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也或许他也从未泄露出过任何能让我看透的破绽。君墨舞虽聪明帷幄,但至少目的明确,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而他——我却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身份是什么,靠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而正因为这些未叵难料,使的他更加的让人觉得可怕。
忽然他睁大眼,狡黠的对着我笑:“美人刚刚——可是在想我?”
因被他猜中心事,我尴尬的偏开了脸,道:“将农舍烧毁,制造出一副毁屋逃亡的假象,使得君墨舞中计以为我早已逃之夭夭,却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我看向他,目光微沉:“只是你又怎么会知道这座农舍之下会有一个如此隐秘的地窖?”
他坐直了身体,笑着反问:“只花了三两银子便买下了一栋农舍,美人当初难道就没有好好琢磨一番吗?”
我一惊,将当日买房之事细细回想了一遍,忍不住问:“难道当日沈阿婆口中那个进城投奔女儿,急着卖房的农家便是你?”
见他点头,我继续沉着声音道:“那么这农舍门口的桃花树想必也是你事先准备好的,目的便是吸引我买下它,是吗?”
他靠着石壁,斜斜的看着我笑,也不否认,“是。”
那样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让我不禁怒火中烧,一股被人刺破私隐的屈辱感使我无法再冷静下去,豁然起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