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回到了还香楼,又找三燕儿胡闹了一气。三燕儿虽然对他和木南的交往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明确的表示什么。看着四万心情不错,也是暗暗替他感到高兴。毕竟对他们来说,感情的事距离他们的生活还是太远了。就算四万只能开心这几天,也是好的。而内心深处,除了担心之外,还隐隐有些难以言明的期待。可能四万和二饼是不一样的,二饼哥的杯具,未必会在四万身上重演。四万可能走出二饼没有走出的路来。
女人,永远是感情战胜理智的,不管她是杀手还是**。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茶具。
二万和五万又出去浪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得知四万的遭遇后也是艳羡不已。虽然三人都已吃过饭了,但还是忍不住又出去喝了顿酒。当然,二万和五万提出要去青楼,但四万说什么也不去了,遭到了二人的严重鄙视。
三人醉醺醺的回来后,倒头便睡。这觉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这几乎是四万,也是二万五万有生以来过的最轻松最舒坦的几天日子。
三人睡觉,呼噜连天,打嗝放屁,却是没有人说梦话。
一宿无话。花开两朵,我们各表一支。
在大顺朝皇宫大内的深处,一个宏大壮观的宫殿矗立在那里,大匾上蓝底金字,正是慈安殿三个字。
殿内灯火通明,一个中年的贵妇人端坐在富丽堂皇的象牙床上,脚底下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神态甚是恭敬,却是未着官服,只穿着一身便装。伺候着的宫女都掂着脚,低眉顺眼的,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贵妇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很大,岁月仿佛根本没有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上印痕。
“太后。”中年男人终于开口了,“二姐家的小宝休假回来了。”
原来这贵妇人竟是大顺朝的太后,大顺帝国的实际权力掌控者。
只见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哀家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没旁人在你叫大姐就行了,你总是不听。”
“不是臣不遵旨。”中年男人的腰弯了下去,低着头像是不敢看太后的容颜一样,“这是国体,臣不能逾制。”
“你连哀家的话都不听,还说什么国体不国体。”太后显然拿自己的二弟没什么办法,也就懒得计较了,“你叫他明天进宫来见哀家,这调皮孩子送到军中,一晃也三年没见了吧,哀家记得他比宣儿也大不了几岁。”
“大四岁。”中年男人低着头补充道。
“宣儿命苦。”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似乎是有些哀怨,“说起来哀家是大姐,可宣儿在几个小辈里却是岁数最小的。”
“天子圣明,不在岁数高低。”中年男人声音低沉,也看不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二姐跟我说,小宝想调到前线去。她担心小宝自作主张,让我跟兵部说说,不批他的调令。”
“二丫那个迷糊蛋子懂得个什么?小宝是个有心的孩子。”太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你明天和兵部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批复小宝的调令。”
“是。”中年男人躬身道:“只是木铁风那里,恐怕会有些阻碍。”
“木铁风跟一个小孩子家计较什么。”太后不满道,语气中渐渐带了一些怒意,“你不要总是在哀家面前木铁风长,木铁风短的。要不是有木铁风,我们姐弟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说话?”太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语气越说越急,到最后几乎是在指着中年男子的鼻子在骂了,“十七年前要不是你们背着哀家搞那么一出,木铁风的儿子和媳妇何至于战死么?木铁风何至于对我们王家一直怀恨在心。你们一个一个的心眼都被狗给吃了,大顺差点就亡国了你们知不知道?”
中年男人一声不吭,就任由太后骂着。宫女们几乎连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你们少让哀家操心行不行啊。”太后的语气中充满了疲惫,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宣儿是哀家的儿子,是你们的侄儿,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你们做舅舅的好好辅佐与他,让他成为一代明君,甚至一统天下,不好吗?凭什么就许他们义国攻打我们,我们大顺就不能攻打他们。”
太后的脸上渐渐带上了红润,语气又激动起来:“你们是不是觉的哀家这个做姐姐的对你们太好了,太放纵了,告诉你王建军,你们要是谁敢打宣儿的主意,哀家不管他是谁,杀他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手底下藏着的那几个倭人,你想干什么?”太后一拍桌子,大声喝问道:“你想嫁祸给谁?你要想清楚了,木铁风是我们大顺国的柱石,你要动了木铁风,义国的兵马第二天就敢兵临城下,没有木铁风,就凭你们几个废材,挡得住吗?”
中年男人听着太后越说越厉害,终于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泪水横流,“太后息怒,臣弟绝无此心啊,臣弟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么?”
“你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怎么尽干些没头没脸的事?”太后可是深知自己这个兄弟的为人,不依不饶道:“你跟哀家老实交代,宣儿要纳木铁风孙女入宫的话,是谁放出去的?”
“不知道啊,太后怀疑是臣弟说的吗?”王建军支起身子来,带着一丝不解的眼神看着太后,“臣弟听说了这话,还以为皇上真的想纳妃呢。”
“皇上纳不纳妃,自然有哀家做主。”太后皱眉道:“哀家问过宣儿了,绝无此事,是什么人把这些话到外边乱传的,搞得人们都当真了。”
王建军叩首道:“臣弟这就派人去查。”
“查一查,止住这些流言。”太后深思道:“哀家见过那个女子,长的太狐媚了,宣儿真要纳了她,还有心思去学习办理朝政么。不过,真要把她纳进宫来,也不失为一个拉拢木铁风的好办法。”
王建军试探着问道:“那是不是…”做了一个挥手的手势。
“这些还用哀家教你吗?”太后略带着讥讽的说道,眼中闪过一道嘲笑之色,“你不是最擅长做这些事吗?”
“臣弟明白了。”
“你不明白。”太后看着脚下跪着的亲兄弟,恨铁不成钢道:“小宝这些孩子差的还很远,我们还用得着木铁风,我要让人们知道宫里的态度就行了,不要搞的局面无法收拾。”
王建军点了点头,道:“臣弟知道了,待臣弟安排一些事,让木铁风的孙女在人们眼中自动失去了入宫的资格就行了。”
“嗯。”太后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道:“如果哀家又想让木铁风的孙女入宫了呢?”
王建军不假思索答道:“都只在太后的一句话。”
“嗯,这还差不多。”太后终于赞赏的点了点头,“哀家要让所有人知道,选谁入宫,只有本宫可以做主,其他任何人不得干涉,好了,你下去吧,哀家困了。”
王建军仆一出宫门,狠狠把一口痰唾在了地上,用脚撵了撵。暗道:“原来让木铁风孙女入宫不是大姐的意思,害我担惊受怕了好多天。难道是小皇帝那边放出去的风?他为什么要放出这个话呢?姐啊,要是真让你的好儿子成了木铁风的女婿,我们这些当舅舅的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啊。”
上了轿子又琢磨道:“怎么安排这些事呢?反正太后也没有明说,还是一了百了,以免夜长梦多。到时候也不怕她生气,最多就是骂一顿。只是事要做的隐秘,不能让木铁风觉察到了。西厂和锦衣卫的人是不能用了,还是让那些倭人去来的合算。小宝也不知道这会儿还在不在迎风楼,得叫人赶紧通知给他,别喝多了,明天太后要见他。”
王建军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一边坐着轿子去了。轿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