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黎浅浅得知齐月朔的娘亲失踪时,很是错愕,她疑惑的看着凤公子,凤公子对她点点头,表示她没听错。
“怎么会失踪呢?”那条山道她们都走过,因为是南楚和赵国重要的通道,在此两国的驻军不少,宵小不敢在这里作怪。
“根据数字公子传回来的消息,因为急着出门,齐小夫人只带了陪嫁过来的白家护卫,以及贴身的大丫鬟及她的奶娘,一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差不多有五十人。”
黎浅浅愣了下,“五十个人?”需要这么多人跟着侍候?不过转念想到她身上的巨款,又觉得带的人少了。
只是,这么多人保护她一个,却还是把人给搞丢了不是?
“她怎么会失踪?”
“齐小夫人没什么出远门的经验,出门急,跟着出门的人也就没怎么挑。”凤公子意味深长的扬了扬眉,黎浅浅秒懂。
齐小夫人急着出门,带着出门的人也就没挑,谁知道这些人是否都对她忠心不二,更何况她身上带着那么大一笔巨款的银票,这银票拿出去换钱,人家银号是认票不认人,难保不会有人起了异心。
再者,谁也不敢保证跟出门的人嘴巴都极严实,只要有一个嘴上没把门的,跟人说了,那起心动念的人在暗处,齐小夫人他们压根不知防备,有心算无心,那还不是一算一个准?
说是失踪,指不定是谋财害命,只要没有尸首,大家只会想办法找人,不是找尸首,等齐家人反应过来,那些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早就被收拾干净了,想找到齐小夫人,不管是死是活都难了!
黎浅浅跟凤公子提了下,凤公子微愣后立即反应过来,“跟着她出去的那些人,只剩两个粗使丫鬟和仆妇,以及十来个护卫,这几人平日都不在她跟前侍候,剩下的十来个护卫算是来充数的,身负保护齐小夫人重担的护卫长及他的亲信也都不见人影。”
如果要一口气制服齐小夫人她们这么多人,没有帮手兴许做不到。
“谁说,我们家唐之菁就行。”黎浅浅没好气的喷他。
凤公子笑,“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不过齐小夫人身边的人未必有这个能耐,不过若是内奸,那在吃食里下药,应是最有效,也不会让人起疑,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累了,所以才会睡着。”
春江和春寿立在黎浅浅身后,听到这里,不由开口说一句,“可是他们把人送走的时候,客栈里的人难道不会起疑?”
“也许客栈里,也有内应呢?”黎浅浅道,“可惜咱们没空亲自走一趟。”婚期将至,他们别说出京城了,就是出门都有困难。
凤公子安慰她,“等成亲之后,咱们就自由了。”黎浅浅看着他的俊脸,不太想在这个时候泼他冷水,便笑着点点头。
凤公子看她那模样,就知她不信自己的话,当然,他自个儿也不怎么信,他们两个身后都有这么多人要养,别说凤庄主和黎漱不放人了,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放心,又怎么可能能因一时好奇就大老远的跑去查这件呢!
伸手在黎浅浅头上安抚的摸了摸,手感非常之好,让凤公子舍不得移开手,不过到底还没成亲,又有丫鬟在场,还是收敛着点,免得回头被黎大教主修理。
春江本来看他不收手,要开口制止了,可看凤公子很自觉的收回手,她也就不吭声了,倒是当事人黎浅浅毫无所觉,她正在研究当年齐岳明的失踪,与齐小夫人现在的失踪有无关系呢!
“你们看,当初齐岳明失踪的地点,好像就是这个杏花村?”
齐岳明身边有齐氏家主派去保护他的人,当年他失踪,这些人也跟着失去踪影,他虽未如妻子那样带着巨款,可身为齐氏家主最疼爱的幼子,他身上带的银票肯定也是不少。
那么他的失踪,是否有可能是内奸所为?
要知道他的出生,可是挡了不少人的路,首当其冲的就是齐语菲的父亲齐岳仪,他可是打出生就一直被当是下任家主继承人来栽培的,齐岳明的出生,改变了他的待遇,他的前途。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年轻时候的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当齐岳明失踪后,齐氏家主一度想回头把长子再拎起来的,可见到他颓废的样子,任凭她有意,也难以再对长子生出信心来,于是齐岳仪再度被其母舍弃,再一次的打击让他彻底失去立起来的心。
虽然没有沉迷于酒乡之中,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只是当年齐岳明的失踪,是否是他所为?
“此处关隘有两国军队驻防,山贼之流还不至于胆子那么大,敢明目张胆的在此处作案。”凤公子以食指轻点桌上摆着的地图。
黎浅浅看着地图上杏花村的位置,忽地她灵光一闪指着位于杏花村北方的山脉问。“这是什么山?”
“纵西山脉,此地千百年前曾矿场林立,不过后来战乱一起,矿场主相继被杀,后来矿场里的人都逃了,就再没听人说起过。”
凤公子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么一点,毕竟这些事离现在太遥远,又属于两国边境之地,两国都想管,却又怕动作太多太大引起对方的反感,结果反成了三不管地带。
“本来当地的父母官每年都要派人去查核一番的,可是山区嘛!山路本崎岖不平,要是再遇到雨季就更是难行,有一年官差上山时遇到地牛翻身,一行近百人全都没回来,自那之后,就甚少再派人上山去废矿场查核了。”
凤公子临出门时,翻了玄衣送上来的数据,要不然他也说不出这些事来。
黎浅浅问,“废矿场?”
“是。怎么了吗?”凤公子不解的问。
黎浅浅曲指在杏花村的位置轻敲了敲,“我在想,说不定废矿场早就被人占山为王,只不过因为他们行事低调,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齐岳明的失踪,也许是死了,但因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才放假消息,把世人的目光引到赵国与西越的边境去。”
凤公子想了想点头赞同,只是,“他们占废矿场是想做什么?”
“按你刚才说的,废矿场之所以荒废不是因为没有矿产了,而是因为战乱,矿场主被杀,矿场里的工人跑了才荒废的?可要是那些工人根本就没跑呢?”
黎浅浅若有所指的看凤公子,凤公子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这些消息全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人不再注意这些矿场,工人没跑,表示矿场依然在生产,我看看,这些矿场都出些什么矿产。”
有铁、有煤、有银也有金,金的含量最少,银次之,铁和煤不相上下。
虽然各矿场相距不近,但因为在深山内林之中,人烟罕至,又曾有上百的官差一去不回的前例,当地政府根本不会再轻易派人前往查探。
“可是占据这些矿场的人是想干么?”凤公子不明白,黎浅浅也不懂,不过,“先派人去看看吧!也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别是惊吓才好。”
纵西山脉指的是向着赵国这一面的山脉,凤公子外祖家则在纵西山脉的另一面,说到这些的时候,凤公子忍不住想到他大舅他们。
他也不瞒黎浅浅,直言道,“你说这事,我舅他们知不知情?”
“派人送封信过去问问看,指不定他知道一些内幕呢!”黎浅浅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前山后山说近是近,可真要互通却不是这么容易的。
商大舅说不定根本不知道有这些矿场存在呢!
然而这次黎浅浅却是料错了!
凤公子去信后,商大舅却是携家带眷前来,还把商二舅一家老小也都带来了,毕竟外甥要成亲了,这不来说不过去啊!孩子的双亲已经不在,就一个大伯父在,他们身为娘舅,怎能不到场观礼呢?再怎么样也得替妹妹夫妻两,看着外甥成家啊!
再说还有一个不肯成亲的,虽然他很坚持,可做为老舅的,还是得来劝上一劝,好尽尽心嘛!
于是乎,赶在婚礼前,商大舅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他们一到,凤公子兄弟亲自相迎,商大舅兄弟两把家眷扔给玄衣他们去安置,拉着凤公子兄弟辟室密谈。
说的正是这矿场的事。
“您是说,这些矿场原本是商家所有?”
“对。”商大舅叹气,“那个时候动乱初起,就有一批黑衣人趁夜强占了矿场,祖上不敢与之对上,只得故作颓然退离,其实还是留了一手,他们不知,所有矿场皆有密道,可互相通连,这只有咱们商家人才晓得。”
凤二公子倒杯茶给商大舅润喉,“那可知这些黑衣人是何方神圣?”
“祖上猜测是西越人,不过不敢确定。”商大舅又道,话声才落,商二舅就有些不快的说,“十年前那个齐岳明,其实根本就不是失踪,他是和那些人做生意时暗藏异心,被那些人发现了,所以给宰了。”
凤公子兄弟讶异的瞪着说这话的二舅,商二舅见两个外甥盯着自己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欠动下才道,“都瞪着我干么?”
“不,只是好奇,您怎么如此清楚?”
“哼!”商二舅道,“祖上自打矿场被夺,这么多年以来,都派人盯着矿场,不过矿场这些年的产量已大不多前,派驻在此的人也变少了,要不然我们还真查不到他们都把生产出来的矿产卖到那儿去。”
“卖那儿去?”
“铁嘛!倒是不曾见着运出来,金、银一开始是交由齐氏负责,齐岳明就是负责人,我们的人说,黑衣人的首领说,齐岳明仗着自己是齐氏家主最疼爱的儿子,所以中饱私囊也不怕被人发现。”
“但对他们来说,齐岳明的作为伤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不得不除之而后快。”商二舅又道。
凤公子兄弟两个面面相觑,商家人竟然连黑衣人首领说齐岳明的话都知道了?
“这不是我们特意去查的,而是那个黑衣人首领在款待齐氏旁支时说的。”
换句话说,齐氏旁支早就得知齐岳明的下落,只是没跟齐氏家主说?
“齐岳明是齐氏旁支和黑衣人合作弄死的?”
“不是。”商二舅有点头疼,难道自己没有说清楚吗?“齐岳明死后,黑衣人派人打扮成他的样子,出现在通往西越的城市,想转移视线,齐岳明‘失踪’之后,齐家和黑衣人的合作还要继续,但齐岳仪等人不堪重任,所以旁支的人自动请缨。”
只是齐氏家主母子不知道的是,自动请缨的齐氏旁支早就与黑衣人相熟,早在齐岳明还在时,他就随齐岳明出入这些矿场了,只不过在齐岳明眼中,他不过就是个没出息的小喽啰,带着他开开眼界长见识。
他根本没想到,在他死后,对方会取代他,成为与黑衣人合作的新一任负责人。
“那,齐小夫人的失踪,会不会与他们有关?”凤公子问。
商大舅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们出来前,曾去信问负责盯梢的人,他们还没传消息回来。”
因为是固定时间传递消息,临时传讯去给对方,就得等对方有时间传消息回来才能知道答案。
随着黎浅浅出阁的时间逼近,黎经时父子就越发的不安,一来是舍不得,二来嘛!就是皇帝老是派他们父子一堆事,让他们无法抓紧时间和黎浅浅相聚,这叫他们父子怎么高兴得起来。
不过知道商大舅兄弟两家全都来了,黎经时父子心里总算稍安,毕竟女婿、妹婿的家人还是很重视这门亲事的嘛!
唯一让人不怎么高兴的是,商家那些旁支也来了。
虽说已经被分出去了,可是人家要来贺喜,凤家庄也不好拒绝他们。
不过想要如商大舅他们一样,入住凤家庄京城分舵?呵呵,对不住,没地方让他们住了。
有鉴于商大表嫂曾有的想法,商大舅他们并未住进凤家庄的楼外楼,更没住进内院,而是选择住到客栈去。
这可把商大表嫂的表妹们给气炸了!
她们可都是一心奔着凤二公子的妻,及凤公子与凤庄主妾室的位置而来。
商家几位嫂嫂来前已被敲打过,纵有小算盘,也不敢表露出来,可是商大表嫂的表妹们仗着自己生得好,家世不错,就觉得有机会把蓝棠及黎浅浅踩下去,只要男人挺她们,还怕不能把正室踩到脚底下嘛!
老实说,商大表嫂对这几位表妹也是很忌惮的,就怕她们不能如愿之后,把目标转向她丈夫,又或者是丈夫的兄弟、堂兄弟们。
要是让她们得手,她得怎么面对妯娌们啊!至于她们思嫁凤家兄弟们,一旦成功,她该怎么面对蓝棠及黎浅浅则不在她的思量范围内,毕竟表妹们要是成功成为凤家兄弟的女人,她又不必常常面对蓝棠和黎浅浅二人。
可婆家的妯娌们就不一样了,她们都住在婆家附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表妹们要是和妯娌们争宠,闹到她这里来,她该挺谁?
所以她私心盼望着她们能如愿,嫁给凤家兄弟们,不论为妻或是妾,都好。
结果,商大舅带着他们住进京城的客栈,想来个近水楼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一时间,商大表嫂不知作何反应!最后只能求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表妹们把目标转向商家的男人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