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会是仙界五百年一次的盛会,与群仙宴不同,蟠桃会只邀请仙界德高望重的仙人参加,而仙界众仙也以能受邀参加蟠桃会为荣,且相比于群仙宴那种会谈式的宴会,蟠桃会很少涉及六界事务,这几乎成了蟠桃会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只是很少不代表没有,画骨师徒游历凡间遭袭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偏偏时间还又赶上蟠桃会,长留对此不可能不讨一个说法。更何况当着仙界耆老面前,对于天庭来说也有不小的压力。
此时受了内伤的灵宝上仙跌跌撞撞的回到波若殿,只见异幻正在照顾深受重伤的霓漫天顿时火起,愤怒几乎让他失控,该死!这家伙真是不争气,害的自己差点就丢了性命。
此时霓漫天还处于昏迷状态,见灵宝上仙回来,异幻冷冷地看他,沉默片刻道:“此事长留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蟠桃会近在眼前,只怕……”“何止长留,此事杀阡陌恐怕已经知道,如果他和长留联手此事就麻烦了。”沉吟片刻,灵宝上仙说道:“你立刻返回五绝宫告知腐木鬼此事,让他想办法对七杀殿施加压力。”异幻微微点头,起身离开,却走出没两步,就被灵宝上仙叫住:“千万小心,要知道名义上你还被压在阴阳山下,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没人会发现我的。”异幻淡淡却又忧伤地说道,自己早已不属于任何一界,只怕早已被世人所遗忘了吧…。。
此时白子画正陪在花千骨身边,一勺勺地喂花千骨吃药,二人都默然无语,眼神却又紧紧地落在对方身上,仿佛只要片刻的差池对方就会再次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却在此时,一位长留弟子慌张闯入,“不…。。不好了尊上,那杀阡陌率领数万魔兵正在长留山外,指……指名要见你。”“杀姐姐?”花千骨一时有些诧异,不过一想倒也明白,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知道却也不难,杀姐姐一来担心,二来怕她受委屈这才点兵遣将来长留,花千骨看了看白子画,只见他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又转过头看了看花千骨,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好好休息吧。”花千骨点点头,目送白子画离开。
此时摩严和笙箫默正在和杀阡陌对峙,两百年了,三人本已化解干戈,不曾想还有刀光剑影的一天,摩严不由得感慨万千。
杀阡陌旁边的春秋不败眉头紧锁,深知两百年来,七杀殿深陷妖魔二界内斗难以自拔,实力大不如前,长留虽然也受仙界排挤,但是到底还是众仙派之首,树大根深如若真的跟长留闹翻七杀殿的处境就更加不利了。
杀阡陌怒目瞪视着摩严和笙箫默,暗暗咬牙,这次花千骨受伤到底何种程度六界各种说法四处流传,有些严重夸大的听得杀阡陌不由得心惊肉跳,一来放心不下,二来对白子画深感恼火,这才带兵前来长留,一定要看看花千骨到底如何。
正想着,白子画已飘然而来,开场白异常简单:“你来干什么?”此言一出,杀阡陌顿时火起,大怒道:“好你个白子画,我把小不点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她,你要是保护不了,就由我自己保护,嗯?小不点呢?她在哪儿?”“她受了伤,需要静养,魔君请回吧。”白子画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他不想让杀阡陌太过担心,杀阡陌个性任性冲动,万一他太过心疼再次挑起仙魔大战,别说七杀不保,只怕六界又得生灵涂炭。不曾想,杀阡陌听他这么轻描淡写一时怒气更甚,他听到的留言把花千骨的伤势描述的及其严重,他甚至有见花千骨最后一面的想法,听到白子画这淡然的口吻,仿佛花千骨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越想越气,额头上杀气甚重,真气出体,紫衣在空中激烈作响,如画似月的脸庞两个血红的眼睛简直快要滴出血来,就跟雪地上撒着鲜血,显得格外刺目逼人。
“白子画,你到底让不让我见小不点?”“我的话魔君已经听见,请回吧。”白子画有些懊恼,杀阡陌猛一挥手道:“好,好你个白子画,你不让我见小不点,那我只好硬闯了!”春秋不败大惊,刚想阻止,杀阡陌却已下令,数万魔兵顿时杀声震天,长留弟子也赶紧布阵结印,却不曾想白子画突然从虚鼎里拿出流光琴,琴声连连,数万魔兵被他逼的无法前进,白子画却也不想伤他们性命,只是阻止他们前进,杀阡陌一看,顿时更是火起,拿出谪仙伞挡住流光琴,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白子画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把流光琴闪给笙箫默,又顺势抽出横霜剑相抗,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众人都看的出神,早已忘了这边的对峙。
杀阡陌左突右出,右手绯夜剑出神入化左手结印,围着白子画打转,攻势异常凌厉,白子画却不动如山,掌风剑气皆稳如泰山,要是在常人看来定是以为杀阡陌占尽优势,但是摩严笙箫默却镇定自若,深知白子画才是占尽上风的那个。
杀阡陌右手用剑吸引白子画注意,左手使出劈天神掌猛烈攻击,劈天神掌也是无上绝学,威力之强不亚于摩严的浮沉断,白子画在这攻势下连连后退,看似杀阡陌优势,却不曾想白子画修为太高杀阡陌的攻势虽然每一招看似都差点伤到白子画,却大多被白子画用斗转星移相互抵消,而杀阡陌又拼命提着一口气进退无度,真气不接,受了不轻的内伤,却任凭白子画春秋不败如何劝说也不肯停下来,白子画顿时有些惊慌,心想:“倒不如我现在封了他的内力,让他暂回七杀也好过在这里缠斗。”他心知此时杀阡陌只攻不守破绽百出,拿下他并不困难,想着左手寒光凝结,一记玄冰寒掌即将击出,旁人几乎都发现不了,却被一声惊恐的声音叫住:“师父,不要!”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杀阡陌怔了片刻,满心欢喜,顿时痛恨白子画之心全消,只剩下心疼和怜爱,赶紧冲下去想抱住花千骨,却不曾想被白子画以剑挡住,狠狠地将他震了回去。
白子画此时怒火渐起,他心知花千骨此时重伤未愈,硬撑着赶到这里怕是损伤严重,这杀阡陌竟然如此冲动害得花千骨伤势加重,顿时不再手下留情,玄冰寒掌毫不犹豫打了过去,原本以杀阡陌的修为躲过去原本不难,却因为太过高兴竟丝毫没有防备,一掌过去玄寒之气入体冻得杀阡陌只打冷战,全身内力如被冰封,却也帮他压制住了伤势,杀阡陌跌落,旁边的魔兵赶忙扶起他,白子画头也不回的拉起花千骨就走,紧接着声音空灵传来:“尔等速退,如若再犯,定不轻饶!”众魔兵见杀阡陌内力被封,心知不可再战,立刻收兵。
白子画怒火中烧,拉起花千骨时也没注意力道,情急之下狠力一握花千骨双眼一黑直冒金星,再加上一路急赶催动真气,嘴角鲜血渗出,再一想白子画这么不怜惜心疼自己,一时间说不尽的委屈,泪水就留了下来,白子画一见鲜血和眼泪心头万般恼恨都化成无尽柔情,赶紧握住她的手推送玄阳真气,护住花千骨心脉。
玄阳真气阴阳胶合,不像普通的纯阳真气过于灼热,而是温暖如玉,地泽万物,如同一种细腻顺滑的清流抹去花千骨身上一点点灼痛。
输了半晌真气,白子画估摸着花千骨伤势趋稳,就把她慢慢扶到床上躺下,心里好生怜惜,对杀阡陌更是恼怒不已,却又颇为担心,蟠桃会近在咫尺,他若此时发难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糖宝此时一直呆在花千骨床边,眼神里却又隐含着对白子画的气愤,见花千骨醒来,大哭一声就扑进花千骨怀里,一见糖宝,花千骨内心倾吐不尽的酸涩和委屈一时再也控制不住,这几日花千骨感觉自己受尽了煎熬,虽然白子画一直细心照料,可是花千骨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倒是异幻留下的阴影怎么也挥之不去,此时方才感受到一丝亲切,她哭着捧起糖宝,哽咽道:“糖宝,师……师父…。。他……他欺负我!”糖宝一听更是心如刀绞,当初花千骨遭受到的折磨又一次浮现在她面前,顿时怒火填胸,跳出花千骨手掌对着白子画又抓又咬,没想到此时白子画全身心都在担忧花千骨对糖宝档也没档,糖宝对着白子画狠咬一口,连血带肉如抽丝般抽了出去,虽然伤口很快闭合,但是残留在其上的肉丝和血影还是颇为可怖,花千骨一见满腔怒火顿时化为无限柔情,赶紧挣扎着坐起来喝到:“糖宝,住手!”正说着幽若也进来了,初时一见白子画亦是吓了一跳,不过幽若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趁着糖宝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赶紧抓起她,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花千骨心疼的拂去白子画脸上的伤,却又嗔怒的打了一下白子画的肩膀,再一看白子画,那平静如水的双眸再也装不下去,而是夹杂了无尽的内疚和心疼,心下一软,鼻头一酸,想说什么却如梗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白子画轻轻地扶住花千骨的肩膀,太多情念想道,太多担忧想诉却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沉吟半响才默默地问了一句:“小骨,好些了吗?”花千骨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绪又一次失控,扑进白子画怀里猛烈敲打,如泣如诉地说道:“师父,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白子画不善言语,此时更是口拙,只能扶着花千骨,温柔地安抚,恰在此时大门被推开,白子画一回头,只见世尊摩严正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想是也被眼前的情景给震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道:“子画,准备准备,我们得出发赴蟠桃会了。”“可是……”白子画看着花千骨欲言又止,摩严摇头道:“此事必须向天庭讨个说法,否则后患无穷,更何况要想指控灵宝上仙,你们俩总有一个要在场吧。”白子画点了点头,扶花千骨躺下,温柔地捋了捋她的秀发,道:“小骨,你好好休息,蟠桃会结束以后我就回来,好吗?”花千骨点了点头,目送着白子画默默转身离开,她哪里知道,这一离别,几成永诀。
此时灵霄殿上五极战神,灵宝上仙,王母,玉帝都聚在一起,玉帝脸色铁青,八人沉默良久,玉帝才生硬开口道:“灵宝上仙,你可知罪?”灵宝上仙上前一揖道:“小仙知罪。”玉帝冷冷地注视他说道:“你罪行有二,其一不提前禀告擅自行动致使现下情况危机;其二行动失败你作为主持者当付首责。”灵宝上仙伏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小仙知错,望陛下严惩。”王母插话道:“司法天神会对你做出合情合理的惩罚,现在首要目的是现下情况如何处理。如今蟠桃会在即,长留定不会善罢甘休。”玉帝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大呼一声:“天罗地网何在?”“小仙在!”话音未落其疾如风,两个幻影一般的人几乎凭空出现在大家面前,灵宝上仙颇为诧异,心道:“天罗地网不是当年用来对付孙悟空的仙器吗?怎么会有活人在这里?但看这二人身形诡异,阴气极重,脚步仙气稳如泰山,似是堕仙又与堕仙似乎有所不同,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觉得阴寒。”再一看,旁边的五极战神也是打了一个冷颤,北冥王心道:“我道号北冥王,所修炼法术皆阴寒玄冥,奈何此二人似乎玄寒之气竟不输于我?”再见这二人皆戴面具,眼神寒光逼人,战衣黑白交错甚是诡谲,再一见配剑与世间常见兵器皆差异巨大,但见二人又实非等闲之辈,当下也小心谨慎起来。
只见玉帝缓缓示意,二人附耳细听,半响以后,二人微微点头,紧接着电光石火,待众人回过神来竟然连一点影都看不见,仿佛尘埃飘过不留一点痕迹,似乎还在摩严的九转神功之上,只是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余下众人除玉帝王母都大为诧异,见众人脸色不对,玉帝摆手笑道:“天罗地网是两个情报机构,当初花千骨成为妖神,对花千骨的刺杀有一多半出自他们之手。”众人欲再相问,见玉帝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作罢了。
几天后,魔界流言四起,都说此次事件是天庭一手策划,花千骨伤势极重,命在旦夕,长留前往天庭要说法,但是缺少助力……
蟠桃会是所邀请的人物皆是仙界德高望重的仙人,法力倒在其次,声望却是最为重要,前往蟠桃会的仙人大多与仙界各方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各个仙派的掌门长老,仙界各地军队的元帅将军,以及一些虽无实权却德高望重的散仙,当着这些人面前天庭压力自然不小。
长留三尊和幽若御剑而飞,一路上幽若心情微颤,尽管来的路上世尊千叮咛万嘱咐,给了不少忠告但到底此事非同寻常,玉帝又是她的皇太爷爷,于理她自然要向天庭讨个说法,于情可就有些左右为难了,一边是她的师父,一边是她的亲人,她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此事只是灵宝上仙与尊上的私人矛盾,与爷爷无关,但愿太爷爷知道真相以后会好好惩罚灵宝上仙。
正想着,耳边却是一阵冰寒:“想什么呢?”幽若怔了一怔,回过神来只见白子画的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只是少了些许冰冷多了些慈祥,幽若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有些发抖,她修为还不够,难以掩盖内心的紧张和纠结,突然想到:“尊上不是读心于我就是看破了我的心思。”想到这儿,内心倒也轻松了一些,但话还是有些吞吞吐吐:“尊上,您看此事玉……玉帝他知道吗?”白子画望了她一眼,再一看旁边的笙箫默向他微微摇头,摩严则脸色阴沉,沉思片刻抬头眺望道:“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天庭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笙箫默嘴唇动了动,说了句:“没听说。”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摩严摆手打断,白子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管玉帝知不知道,整整一个月天庭对灵宝上仙的处理没有任何风声,就算玉帝事先不知情,曲意维护的意思却很是明显,幽若何等聪明,自是明白话中含义,她难过的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四人飞了一炷香的功夫已到瑶池外,通报的门神报上他们的尊号以后就请他们入座了,与群仙宴不同,凡是赴蟠桃会的仙界众仙都是被称呼尊号的,以显示地位尊贵特殊。
幽若等人刚一落座,只见玉帝王母姗姗来迟,后边跟着灵宝上仙和耀武扬威的五极战神,气势逼人在座众仙都不觉气焰低了三分,待众人皆以落座,玉帝起身道:“寡人多谢在座众仙为六界和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寡人敬各位一杯。”在场众仙皆起身道:“谢陛下。”之后一饮而尽,只是就还未饮完,幽若就出列道:“长留此次前往瑶池除了拜见陛下拜会各位仙家还有一事想向灵宝上…。。”“今天是蟠桃会,幽若掌门若执意谈及那些不愉快的话题只怕扫了大家的性质。”一旁的北冥王毫不客气的打断幽若,眸子里寒气逼人,幽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一见情况不对笙箫默起身道:“陛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所来第一是向陛下和各位仙家略表敬意,第二也是要向灵宝上仙打听一下异幻那家伙的下落。”
此言一处,反应不一,资历老的仙人霎时间脸白的如纸一般,一些资历不高的仙人则一脸茫然,但是看另外有些人的反应心知此事不简单,赶紧四处打听,异幻堕仙被压以后有关她的一切皆被抹杀,除了仙界部分德高望重的耆老六界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何许人也。
却只听到灵宝上仙微笑道:“儒尊何意啊?”幽若冷哼道:“你勾结异幻霓漫天布下幻阵试图杀我师父尊上这么快就忘了?”一时间仙界耆老皆大为震怒,此事如果属实自是要好好问罪,紧接着愤怒的目光不由得都投向灵宝上仙。
一旁的霓千丈如遭雷击,站起来颤抖地说道:“幽若掌门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敢相欺。”幽若躬身道,转眼又望向玉帝,希望从他眼里看出些东西,可惜玉帝只是摆摆手示意灵宝上仙继续,千年的权利斗争让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不会让人轻易看出他的偏向。却只听见霓千丈压着怒火说道:“上仙若小女真在你手上,还请出来相见。”两百年来,他始终在四处寻找女儿的魂魄,却毫无头绪,哪里知道血术掩盖了她的行踪,不论观微还是气踪都无从寻找,没想到灵宝上仙微微笑道:“幽若掌门,尊上不伤不灭在下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杀尊上啊”,借着又顿了顿想着霓千丈和仙界耆老说道“至于令千金和异幻在下实在不知,怕是幽若掌门有所误会。”
霓千丈一听瞬间没了脾气,只好坐下,心道:“长留与我过节不小,花千骨更是恨漫天入骨,岂会轻易告诉我漫天的下落,确实不可相信一面之词。”没想到灵宝上仙默默地说道:“幽若掌门说我勾结异幻,我倒觉得有些人和七杀关系不清不楚,还望解释。”幽若一听不由得大怒:“我们与七杀只是普通门派关系,并无其他,更何况正如陛下吩咐,七杀已然从善,不清不楚从何而来?”“已然从善?哼,这么说前段时间杀阡陌率众攻打长留无可厚非咯?”降魔元帅冷哼道,“你…。。”幽若一时理屈词穷,竟然显得十分窘迫,在场众仙皆点头,要说灵宝上线勾结异幻霓漫天不过长留一面之词,实在让人难以信服,杀阡陌率众攻打长留却没有死伤从他们的角度看实在让人费解,就算不是勾结怕是已经有了什么协议,一时议论纷纷,难以说明。
灵宝上仙巧舌如簧,他这一折腾愣是把长留从原告逼成了被告,玉帝看了看幽若窘迫的表情,心里不有得有些心疼,自小他就十分疼爱这个玄孙女,此时更是颇为怜惜,想了想还是打了个圆场:“此案错综复杂,改日再议,今天众仙……”却被打断,一个传令兵慌张地冲进瑶池说道:“陛下,不……不好了,那杀阡陌率领数十万大军直奔瑶池而来,还,还说。”他看了看旁边的白子画欲言又止,玉帝说道:“他说什么了?”那个传令兵冷汗岑岑一咬牙说道:“他说要助尊上为尊上夫人讨回公道。”玉帝眉间紧锁,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早就知道杀阡陌个性冲动任性,因此派天罗地网前往散布流言,引得杀阡陌率众来袭,这一整长留勾结七杀的罪名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摩严白子画此时都站起来,白子画还是平静如水,眼里却有一丝怒意,摩严更是脸色阴沉,脸上的伤疤更是显得阴森可怖,却又听见灵宝上仙说道:“敢问世尊,你们说我勾结异幻,我看这里有人勾结七杀倒是真的。”摩严顿时双拳紧握,却只见灵宝上仙满是笑意的眸子里竟然有些许被努力掩盖的怒意和狠绝,而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一时竟有些惊慌。
仙界众仙此时早已大乱,当年杀阡陌率领妖魔二界兵临瑶池就是为了花千骨,与今天何其相似,此时仙界众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异幻,顿时矛头纷纷指向长留,虽说此次只有魔界一界,蟠桃会却也没有当初群仙宴那么强大的阵容,真要打起来纵然获胜也是伤亡极大。
摩严岂能不知这些人的想法,他上前作揖道:“容我和两位师弟向杀阡陌道明。”说着转身离去,却感觉后背一阵发寒,微微回头之间灵宝上仙的寒光继续死死地锁在自己的身上,分明有些熟悉却又似乎从未见过,他到底是谁?
瑶池外,几十万魔界精锐整装待命,杀气腾腾,除杀阡陌以外,蓝雨澜风,斗阑干,紫熏夏浅和春秋不败等魔界一干大小头目皆在,放下执念的紫熏也早已不在乎面对白子画,只是当白子画随众仙而出之时心不由得还是狂跳了一下。
众仙皆如临大敌双手结印,双方对峙仅仅一箭之隔,摩严则频频示意杀阡陌赶紧退兵,杀阡陌却不为所动,只是强压着怒气说道:“灵宝在哪里?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一个雪白的身影瞬间从人群中钻出,杀阡陌不由得一愣:“这家伙修为确实了得,,以如此快的速度移动周身仙气竟丝毫不乱,且落地时稳如泰山的确厉害。”还没等他细想明白,却只听灵宝上仙凛然曰:“杀阡陌,你率众来袭瑶池所为何事,若你迷途知反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定叫你魔界众人死无葬身之地。”杀阡陌一听冷笑道:“就凭你?”灵宝上仙答曰:“魔君不信可以试试,一试便知。”杀阡陌耐着性子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了,来的路上春秋不败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冲动莽撞,这才让他一直等到仙界众仙现身,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率众进攻非拿下瑶池不可,而这灵宝上仙竟然如此无礼,气的杀阡陌火冒万丈,一招移形幻影就闪到了灵宝上仙面前,紧接着绯夜剑已然出窍,顿时剑气横扫铺天盖地而来,灵宝上仙身子微微一动凌天剑已不知何时在手瞬间光剑四射,直刺的众人睁不开眼。
打了不到五十回合,在场高手就发现杀阡陌逐渐趋于下风,毕竟内伤还未好全,灵宝上仙又实在太过厉害,高手之争,胜负只在分毫之间,杀阡陌内伤未愈怎可能是灵宝上仙的对手,逐渐吃力,难以招架。
眼见形势不对,白子画赶紧出手,明着是帮灵宝上仙实则是护着杀阡陌,白子画很清楚此时杀阡陌绝不是灵宝上仙的对手,而他也不能让灵宝上仙此时受伤,否则长留如何在仙界立足,是以左右为难,只能示意杀阡陌赶紧离开。岂知此时杀阡陌怒气正盛,完全无法领会,倒是对白子画又添了一层怒气心道:“小不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为她报仇也就算了,居然还挡着我不让我报仇。”杀阡陌气急跟两个都打了起来,一些修为较低的仙魔则暗暗心惊,以为杀阡陌修为已经高到可以同时对抗白子画灵宝上仙两位仙界绝顶高手,而修为较高的则看出了门道,一些仙人已经站到摩严笙箫默幽若附近以防有变。
此时杀阡陌正在气头上,白子画又挡着他不肯帮他一时再也控制不住大吼道:“白子画,你让开!”此言一出,摩严心里暗暗叫苦,原本白子画帮他虽被一些仙人看了出来却不好明说,现在长留可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摩严再四下张望,果不其然一些修为较高的仙人慢慢聚拢在他们周围,有些甚至双手结印如临大敌。
正想着,蓬莱掌门霓千丈冷笑道:“这长留还真是与七杀交情不浅,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相助妖孽。”此时众仙皆指指点点,不必读心也知仙界之人不满,摩严头顶微微渗出冷汗,一咬牙心道:“不论如何这次也只好先对不起杀阡陌了。”于是双手水轮印暗暗凝结准备在关键时刻给出一击。
却在此时,西北方妖气弥漫,一支装备精良的妖军绝尘而来,为首的正是腐木鬼,与魔军右翼相聚百步之时腐木鬼手一挥大军如涛水遇堤般停了下来,军势整肃犹如泰山压顶在场仙魔都不由得忌惮三分。
妖军一停,腐木鬼就即刻前往觐见玉帝说道:“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妖尊言重了。”玉帝扶起腐木鬼安抚道,腐木鬼骇人地笑道:“请陛下宽心,有我在绝不让那杀阡陌篡位得逞。”说着回过头道:“众妖军听令!”只听瑶池海天之间,众妖军齐声答道:“谨遵妖尊御令。”腐木鬼扭头道:“陛下你看如何?”玉帝笑答:“不错不错。”
此时春秋不败等人脸上皆是青一块紫一块,即使妖魔二界联手没有妖神想要打败仙界都难上加难,如今仙妖二界共同对付魔界己方实无半点胜算,需尽快想办法脱身。
此时随妖军而来的异幻隐匿在大军之中,虽然腐木鬼等人并不想她前来可她还是说服他们把她带来了,至于为什么来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许她只是想这样默默地看着他,就跟几百年前一样,只是当初的温存此刻却在刀光剑影里荡然无存。
原本她只是前来观战,不曾想见到白子画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狂跳了一下,紧接着目光又落到了魔军中的紫熏夏浅,顿时杀气升腾怒火冲天,仅仅只是这一下的任性,其隐藏极好的气息瞬间被摩严窥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摩严已用九转神功欺到妖军军前,却被旷野天拦下。
跟白子画一样,摩严也是仙界千年难遇的奇才,再加上临敌经验丰富因此有着极强的洞察力,刚才妖军之中突然有一股仙气升腾,内力还夹杂着令人凛然的杀气,尽管已经过去千年,但他绝不会认错,是异幻的气息!只是这气息收放自如,仅仅片刻的功夫仙气杀气皆荡然无存,异幻的幻术之强可见一斑。
此时旷野天厉声道:“世尊这是何意?我们好心相助,你们仙界之人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顿时一众妖兵皆忿忿不满,言语亦多有不敬之词,摩严却只是冷冷地答道:“异幻仙子如若在此还请出来相见。”此时仙界众人却顾不得什么异幻,如今大敌当前,如果异幻真的在妖界相助他们更是求之不得,因此纷纷把矛盾指向长留。
此时杀阡陌,白子画,灵宝上仙战斗正酣,杀阡陌内伤未愈逐渐力不从心,内伤外伤皆越来越重,若在不退出战斗只怕情势更加危机。
腐木鬼回身道:“不知世尊所说异幻何许人也,可否详细道来。”“这么说妖尊不知?”摩严冷道。“确实不知,不敢相欺。”腐木鬼依旧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好,好,很好”,摩严笑道:“不过我要试一试,不知妖尊可否应允。”说着双手水轮印凝结,大有一触即发之感。
见此情景,旷野天怒道:“世尊若在无理取闹休怪在下不客气,你以为我们妖界没人了吗?”“你可以试试。”言毕,摩严双目陡然变色,凛冽非常别说旷野天,连腐木鬼都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却又很快恢复,玉帝向四大天王使了个眼***礼青拔剑在手大呼道:“众仙兵听令!”瞬间仙界军队整装待发,大有猛虎下山之势,形势一触即发,此时开战妖界军队一旦相助,魔界必败无疑。
见情势严峻,斗阑干立刻起身离阵大喝一声,仙界军队瞬间石化一般谁都不愿意动,斗阑干在仙界威望颇高,他一出场压阵仙界各路军队左右为难,竟谁也不肯上前一步。
就这样摩严制住妖界,斗阑干制住仙界,原本这样杀阡陌以及魔界即可全身而退,却不曾想五极战神腾空而出立在斗阑干前方,为首的北冥王朗声道:“好久不见上将军。”五极战神也是仙界一等一的战将,威望甚至高于斗阑干,五人一出,仙界众兵将又直起腰杆,眼中杀意渐起,虽然仍有些为难,但却不再犹豫。
斗阑干为了蓝雨澜风背叛仙界本就让部分兵将不满,如今五极战神压阵,形势再次逆转。
此时杀阡陌三人依然战的不亦乐乎,虽说灵宝上仙始终处于上风,但由于白子画名为帮忙实为阻挡的牵制始终难以取胜,再加上杀阡陌那句话玉帝已然明白此时的情况,于是传音给五极战神让他们将白子画抽离,五极战神接到密语,立刻化作五道金光向三人飞去,白子画还没反映过来已被五人震开数丈之远,五极战神与灵宝上仙联手杀阡陌彻底招架不住,眼看就要不敌,白子画想上前帮忙却只听那玉帝高呼道:“上仙力战强敌,可先行休息恢复元气,世尊认为妖界大军里有异幻正在查找,尊上何不前往帮忙?”白子画只好前往妖界大军阵前与摩严会和。斗阑干见形势不妙赶紧飞身助杀阡陌一臂之力。
却只听笙箫默奏到:“陛下,异幻幻术高超世间无人能出其右,要想找到她需我们师兄弟三人联手方可,不知陛下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