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看着, 家伙就跟着女孩的扭动膨胀起来了。他开始想与女孩聊聊男女情感,聊聊夫妻感情的想法也就烟消云散了。其一是他觉得这种风月场所的女子,她们不懂也不想懂什么男女感情、夫妻感情什么的;其二,女孩风骚的扭动吊起了陈博的欲望,顿时对这个女孩以及他们之间应该存在的交易产生了兴趣。于是,陈博招呼女孩别扭了,然后指着自己的裆部。女孩突然咧嘴笑了,欢快地跑了过来。
女孩在下面忙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就知道你一看我跳舞就会忍不住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男人能够抵挡我这诱惑。”
陈博一边慢慢地摇头,一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女孩的脑袋。
这天晚上,陈博没有回家。他就睡在“天指道”。当然,那个女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陈博在这里做了一个梦,梦中罗鹃生病了躺在医院里。陈博到医院去看望罗鹃,发现她躺在病床上笑眯眯的,一点看不出病态。
陈博和刘海刚走出“天指道”,陈博刚刚开机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罗鹃打来的,此刻陈博又开始想如何跟踪小宛,找出她的情人。最开始,陈博认为这不过是罗鹃纠缠自己的小伎俩,但是,等到陈博见到罗鹃时,事情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这个电话是陈博这段时间的第二个变故。这个变故,使陈博的人生真正发生了实质性改变。
如果说小宛请假赋闲在家让陈博无法掌握其行踪还只是算麻烦的话,那么,第二个变故对陈博来说,就是名副其实的晴天霹雳了。可以这么说,这个变故,是陈博人生的一大转折点。当他刚听到这个变故时,他似乎更愿意把它当作是一个玩笑。可这并不是玩笑,或者说是一个有点残酷的玩笑。
自从五一那天在青城山宾馆里吵架之后,陈博与罗鹃还没有见过面。想不到,这次见面,竟然让陈博大跌眼镜,甚至有种措手不及的慌乱与恐惧。
罗鹃并没有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而是让陈博一路飞奔一边猜想。罗鹃只告诉陈博:“你先过来,保证是惊喜。”
这天陈博刚从“天指道”出来,正在准备如何继续跟踪小宛的事情,他一定要找到在网上与小宛有超越界线的男人,一定要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但半天也没个头绪,心急火燎,所以罗鹃一要求,他也就丢下刘海风风火火地去了。
陈博后来回忆说:“其实,我那时候仿佛已经意识到了,肯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否则心情也不会那么急切。”
陈博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时,只见罗鹃半躺在床上,屋内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傲慢地对陈博说:“站住,别过来!”
陈博纳闷:“又不是我自做多情主动来的。”
罗鹃自言自语地说:“不是说你不该来,你当然该来,我只是想你猜猜,我今天找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陈博想都没想,说:“你性格乖张,行事古怪,一天一个鬼点子,半天一个新花招,我怎么猜得出来。”
罗鹃哈哈一笑:“你终于对我有一点了解了。不过,你对自己却突然不了解了哈?”
陈博一听,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罗鹃,今天说起话来还真玄乎。
罗鹃轻佻地做着手势:“过来吧。”
她笑眯眯的,不停地点着头。
陈博过去,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罗鹃手中的单子,一看,脑子一下就蒙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像地震一样。他的心扉被心跳震得快不行了。陈博傻愣愣地看着罗鹃,觉得面前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头母兽。
“动物凶猛啊!”
这是陈博想起的一句很恶毒但很能够概括罗鹃的话。虽然陈博还没有被即将面对的困境所震慑,但他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了。知道老谭怎么说的吗?
老谭说:“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租房租成了房东,炒股炒成了股东,泡妞泡成了老公。”
陈博觉得自己更惨,首先,这不是他泡妞,而是妞泡他;其次,不但泡成老公,还附带当上了爸爸。当爸爸不希奇,他五年前就感受了,幸福。可惜,当他看着罗鹃的单子,幸福的感觉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了。
这张单子,就是罗鹃在4月29日在医院里的化验单。五一期间罗鹃因为多种因素没有告诉陈博,她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摊牌了。
陈博有气无力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罗鹃沾沾自喜地说:“你应该问,为什么不是这样。这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原则,你播种了,就应该有收获,付出了就应该有所回报。你三番五次地刺进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要是没点反应,贱的就是我自己了。”
罗鹃说话的口气明显是刻薄的,似乎是阴谋得逞。
陈博若有所思地说:“你是在捉弄我?”
罗鹃突然从床上下来,站在陈博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谁在捉弄谁呀?女人的身体是随便可以进进出出的吗?快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道理太简单了,难道你真的不懂?”
陈博哼的一声,转过头去紧张而愤怒地问:“你到底要什么?”
罗鹃倒是漫不经心。她说:“着急了吧,想急于解决孽种对吗?”
突然,罗鹃提高声音,说:“你应该明白,这不是孽种,这同样是爱的结晶。”
陈博叹气道:“那么,怎么处理?我想知道。”
罗鹃一横,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处理。”
接着,她又补充道:“反正也不能随便处理。”
陈博似乎妥协了,他说:“我的存钱不多,你自己说个数字。”
罗鹃哈哈大笑:“给你说了不能按你想的那样处理,我还没有贱到靠出卖卵细胞来换钱。”
陈博也恼火:“那你到底要什么?”
罗鹃郑重地说:“我们结婚吧!”
虽然,罗鹃没有直截了当地提到陈博与小宛离婚的事,但结果是一样的。陈博依然感到“离婚”二字对自己的刺激。
陈博愤怒地吼起来:“你够狠!”
罗鹃若无其事地说:“生存法则而已。”
陈博惊讶地看着怡然自得的罗鹃,哑口无言。
这是陈博与罗鹃认识以来气氛最紧张的一次,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陈博没有停留多久就气冲冲地离开了罗鹃。他刚刚钻进车子,罗鹃的电话就来了。陈博本来不想听,他知道无非就是那些事。可罗鹃很冷静,很有耐心,反正按重播就可以了,一次次地重复,直到陈博接听为止。
陈博当然奈何不了,因为连关机都关不了。他急不可耐地问:“姑奶奶,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鹃口气轻松地说:“别叫得那么好听,我的孩子叫你爸爸呢。我要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实在是太简单了,我只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想跟你在一起。为了能够与你长相厮守,我不得不这样做。”
陈博急着说:“你是问题青年,你知道吗?天下好男人又没死光,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好男人,干吗非要逮住我不放呢?”
罗鹃还是那副轻松的口气,说:“那还真说明我有问题,就喜欢你这么个糟糕男人。不过这很配啊,问题青年与糟糕男人,天生一对。”
陈博真烦了,说:“够了,我不想听,你说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罗鹃似乎也没有耐心了,说:“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将这事传到你的学校去。到那个时候,逼着你到医院做亲子鉴定就不好意思了。自愿和强迫,对于人的尊严来说,将会得到两种不同的认识。”
说完,罗鹃就挂断电话,本来陈博还想解释,也给她掐断了。
陈博坐在车子里,半天没有启动车子。他不知道坐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他甚至都有点不想回家,更确切地说是不敢回家,不敢面对与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小宛,不敢面对渴望父母关怀的女儿诗韵,不敢面对自己精心建立起来的家庭。
陈博知道,自己犯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他也知道这是真的,自己与罗鹃快活了那么多次,居然没有一次是做过保护措施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陷入偷情这个陷阱?为什么在偷情时不小心谨慎考虑一下后果呢?
一开始,他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到了现在,什么都考虑到了,结果又是无事于补。一个星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让陈博无所适从。正在陈博慌乱时,电话响了。
电话是老谭打来的。
老谭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上次请我吃了一根鞭,我这次回请你。出来吃饭吧,家里不方便,我敢肯定,你上次没有吃成,全给小宛倒垃圾了是吧。”
陈博狠狠地踢了一脚车子,说:“她没倒,是我倒了的。”
“啊?”老谭惊讶道。
老谭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陈博的电话已经无情地挂断了。老谭揣摩着:“陈博这小子,他到底在搞什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老谭似乎有点得意。他笑了笑,然后给其中一个领导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让老谭很高兴,一高兴就忘了时间,所以这个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
老谭拨通的是其中一个领导的电话。虽然,老谭在大多数领导的眼里有点轻浮,而且也被某位领导定性为成不了气候,但是,毕竟老谭在这个学校工作也有点年头了,狐有狐朋,狗有狗友,他还是跟个别领导有点私交。
老谭拉长声调说话,似乎在哼着歌儿。他说:“我看陈博小子最近也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看样子他对这个教导处主任没有多大兴趣。”
对方说:“怎么?看把你美的。”
老谭没说话,对方停了停,接着说:“有些事情,不到最后就不能下结论。已经有很多人说你草率、轻浮,所以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另外,你自己要积极一点,其他的事情,我能够帮忙的,一定会尽力。”
老谭突然间变得很正经了,努力地在向对方保证。但是,正经到底还是没有维持多久,接着就与对方谈起了风花雪夜的事情,双方谈得甚欢,看样子对方也是经常与老谭去做那些只有天才知道的事情吧。
老谭刚意犹未尽地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把电话放在口袋里,电话就跟着响了起来。老谭眼睛一瞟就知道是谁打的,忙不迭地接了起来。
老谭扯起嗓子眼说:“陈博老弟,最近可好呀?”
陈博有点生气,问:“刚才与哪个婊子谈情呢?说了一个小时。”
老谭张大了嘴巴,对陈博今天的谈吐表示了极度惊讶。接着,他没个正经地说:“嘿嘿,有些秘密只有天才能够知道的。”
陈博心情甚是不爽,嘴巴里说了一长串不太干净的话。老谭一边听电话,一边揣摩陈博现在的情绪,然后他不失时机地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找个地方坐一坐吧,咱兄弟也有些时间没有见面了,怪想你的。”
老谭将陈博接到西门二环路外的一个远处看不咋的,走近一看似乎又金碧辉煌的,说是饭馆太有点蔑视,说是酒店又有点夸张的地方。两人坐在包厢里,吃着大家都喜欢的菜,喝起了两人都不讨厌的酒。
老谭认真地问:“怎样?这味道。”
陈博随口说道:“不咋的。”
老谭纳闷了:“凡是来过的人,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评价的。”
陈博好像没听见老谭说话。他莫名其妙地说:“糟糕,这下糟糕了。”
老谭关切地问:“什么糟糕了?”
陈博叹气道:“说来话长啊,我真的感到惭愧,对不起领导,对不起老婆孩子,也对不起你。我这下是丢人了,丢大了。”
老谭着急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博战战兢兢地说:“一个女的,她怀了我的孩子。她是我俱乐部的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