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说的这个老刁,就是他老婆。这个称呼名副其实。老谭他老婆虽然年龄也不小了,但看面容一般都会猜测是他妈。这弄得老谭挺尴尬,而且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跟他老婆走在一起。因为不知道他们的人常这样说:“先生,你妈妈好年轻哦。”
不过,老刁也常因这事跟老谭闹别扭:“这年纪了,难道你还要我去整容不成?”
气得老谭吹胡子瞪眼:“去,整容!”
老刁漫不经心地说:“要整就来狠点,做个变性手术。”
这下老谭差点吐血。
陈博接到电话,在半分钟里一直犹豫不决。不去,感觉对不起老谭,别人可是一直热心肠呢。去,那是对不起自己。辜负了小宛,违背了自己。最后陈博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哎哟,真不凑巧,今天俱乐部那边有事,昨天晚上他们就打电话来了。”
老谭可急了:“什么事比你那玩意儿还重要呢?那可牵涉到家庭、事业呢!”
陈博还真没料到老谭会这么认真,刨根问底。他琢磨一下,笨拙地应付道:“小事,小事。”
老谭郑重地说:“小事怎么能跟人生大事比呢?”
陈博急中生智:“事情虽小,但是他处理不来,非要我去。你知道我常给你说,他这人做事不行,我准备过了今年跟他散伙,自己单操。”
陈博说的是与他一起合伙创办健身俱乐部的那位朋友。说完,他内心虔诚地对朋友说道:“这是我故意这样说的,但不是我有意伤害你的。”
老谭在电话那端思索了一阵,说:“那好吧,只有等改天了。”
改天?陈博心头一惊,默默地说:“你不会永远把这事铭记在心吧?”
说这话时,陈博突然又有种莫名的感动,因为,他觉得朋友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不容易。急朋友所急,这是友谊的真谛。但是,这话不幸言中。老谭几乎是隔三岔五地打电话约陈博,陈博总是在不断地思考如何搪塞老谭的下一次邀约,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开罪他。那段时间,陈博一直在内心问一个无聊的问题:“永远到底有多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这话让陈博想起了罗鹃。罗鹃有一次对陈博说:“我是真的爱你。”
末了,她又补充说道:“永远。”
陈博心头一动,永远顿时在他心里成了一个茫然的概念。
从三月到四月,罗鹃很少和陈博见面。原因有两个,一是陈博几乎很少到健身俱乐部去,即使去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风;二是罗鹃也减少了健身的次数,她一直在思考如何处理和陈博的关系,更确切地说,是在思索如何对付陈博。
这期间,罗鹃的想法日渐成熟。当然,陈博必须面对的困难也越来越大。遗憾的是,陈博一直蒙在鼓里。
逮住陈博不放,这是罗鹃确立的斗争立场。因为,这年月能够如痴如醉地爱着一个男人不容易。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采取什么方案了。这并不简单。
关于方案,聪明的罗鹃采取了集思广益的原则。她先找到了曾经与自己有过半年私生活的朋友,也就是为了能够与男朋友酣畅淋漓、无所顾及地做爱而出来租房子的那个女生。朋友的观点是,对付这种有家庭背景的男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搅乱他的家庭,引起后防混乱。乱了他的阵脚,削弱他的力量。也就是说,罗鹃应该先到陈博所住的朝阳公寓去转悠一圈,看看小宛长什么样儿,然后也让小宛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同时,也引起他家庭的混乱,因为通常情况下,当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贼漂亮的陌生女人时,男人总是少不了被没完没了地盘问。
朋友特别地指出,女人应该永远铭记,留住男人的最理想方式就是献身于男人,是一个千真万确的误区。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刚还和她缠绵床第的男人,最近却与另外一个女人缠绵床第,而且还义正词严地告诉她:
“我们之间已经完了,爱情已经过期了。”
罗鹃的观点,恰好相反。她没有去朝阳公寓。她的选择是明智的,一是因为小宛目前的风韵并不输给她,二是具体问题应该具体分析,对付陈博,她的方案的确比朋友的更胜一筹。
主意一定,就立即实施,这的确是干净、利索与倔强的罗鹃本色。这天罗鹃全副武装,穿上了为此次行动而购买的所有服饰。粉红色的胸罩将两只乳房差点挤压成一只了,深不可测的乳沟,低头望去令自己都头昏目眩。衣服是意大利的,裙子是巴黎的,惟一的缺点,就是穿了一条国产的内裤。身上的香水对男人的诱惑,不输于她高高耸立的乳房。最绝的是,她向陈博撒了一个谎:
“我要到北京去了,系里安排的,去中戏,三个月,暑假不回成都了,直接回老家,也就是下半年开学才见了。”
听到罗鹃要到北京去,而且时间加起来就等于半年,陈博的心里那份对朋友的关怀又泛起来了。事实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陈博对罗鹃的感觉,现在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的朋友。
陈博还是质疑:“真这么长时间?”
罗鹃答非所问:“走之前,想见你。就是想你。”
就这样,陈博去了。
按照约定,他去了健身俱乐部。罗鹃说她要去健身,就顺便在那里聊一聊吧。
实际上,这是罗鹃另有所谋。
陈博一边开车一边想,自己和罗鹃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对她又是什么态度。讨厌她的纠缠,又留恋与她相处的惬意。垂涎她丰满的身体,但又处于道德和责任,没有占有的决心。半年?就是一年又怎么了?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属于自己的。可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正风驰电掣地去见她呢!
陈博狠狠地臭骂了自己一句:“孬种!”
在健身俱乐部,罗鹃一反常态,根本没有去和陈博搭腔。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做着各种训练,刚从这台机器上下来,立即又跨上另外一台机器,忙得不亦乐乎。陈博坐在旁边,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就没有闹明白一个问题:“这罗鹃今天到底是约自己干什么呢?去北京的事可是只字不提。”
陈博这一纳闷,就到了傍晚,外面车流滚滚,一束束光飞快地闪过。罗鹃的一声惊叫突然将他从纳闷中拽了出来。陈博一看,罗鹃正倒在地上,脑袋扭过头来,眼神里充满了渴求。陈博过去一看,罗鹃脚扭伤了。
罗鹃娇滴滴地说:“疼得不行,快要死了。”
陈博幽默地回答:“你可别死,否则我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扭一下脚就会死,还有谁来健身?”
陈博先是抱着罗鹃上了一趟厕所,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厕所。俱乐部是自己的,此时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俩,他也就勉为其难地进去了。陈博将罗鹃扶进去之后,就站在门外等她。罗鹃在上厕所时一点都不老实,还不停地取笑陈博,说他进女厕所之类的话。陈博说:“住嘴吧,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鹃笑呵呵地说:“来呀,进来呀。”
陈博只好讪讪地笑,他此刻还真拿罗鹃没办法。他站在那里,点了一支烟。正抽着烟时,大厦的保安过来了。保安在巡逻,顺道来上厕所。保安老远就见到陈博,于是就扯着嗓子眼喊道:“陈老师,干吗呆在女厕所门前?”
陈博被问急了,一时没词,支吾着说不出来,只好在一旁傻笑。等保安走进了,陈博才搪塞说:“哦,心里想着事儿,一时走神站错地方了,幸好没有女同志哈,不然还以为我想做什么呢。”
保安笑了笑,没说话。这时,女厕所里有人说话了。罗鹃笑着说:“陈老师,难道你不想做什么吗?”
陈博一听,楞了。保安也楞在那里。
罗鹃说着话,一只脚跳着出来,双手搭在陈博的肩膀上,还趁机亲了陈博一口。陈博看着一旁的保安,脸一下就红了。陈博抱着罗鹃,快步从保安身边走过,下楼了。保安望着陈博的背影,不停地摇头。
陈博必须把罗鹃抱上车,送她回家。
抱着罗鹃,陈博敏感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清晰地看到了她诱人的乳沟。他热血沸腾,只得眼睛正视前方,尽量不让自己乱了方寸。而这时,罗鹃却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陈博穿着薄薄的体恤,贴着罗鹃尖挺结实的乳房,吹着惬意的凉风,向他那辆桑塔纳2000走去。
罗鹃这里离陈博所住的朝阳公寓很近,在抱罗鹃上楼时,陈博已是如做贼的小偷,抱头鼠窜,可窜到门前时陈博却面临罗鹃的威胁。罗鹃不拿钥匙开门,而是抱着陈博的脑袋吻了起来。狂热地吻。陈博的反抗声在深邃悠长的楼道里嗡嗡做响,感觉像是被人绑架塞住嘴一样。他用右手全力搂住罗鹃,挪出左手撇开罗鹃的脸,问道:“干什么?别人看见了!”
罗鹃咯咯一笑:“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这是正常的事啊,看见了又怎样?”
陈博急促地说:“不好,不好。”
罗鹃不理睬陈博的话,继续狂热地吻他,还将他那只撇自己脸的左手往她怀里拉。在罗鹃的门前,陈博右手搂住脚扭伤的罗鹃,左手伸在她的两乳之间,狂热地接受一个女人对自己最直接与狂热的爱情表白。陈博感觉到,罗鹃的乳房散发出强烈的热量,很滚烫。
陈博情绪顿时狂躁起来,他受不了罗鹃这样的直白,更受不了她的身体对自己的诱惑。他的左手退了出来,在罗鹃身上找到了开门的钥匙。进门后,陈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陈博用左手将床上东西简单地理了一下,可右手上的人却放不下去。罗鹃不松手,依然吊住他的颈项。
罗鹃骄傲地说:“你没觉得我现在是一只熟透了的苹果吗?”
陈博闻着罗鹃身上散发出诱人的味道,情不自禁地说:“又红又圆的苹果。”
罗鹃胸脯高低起伏,喘气道:“苹果熟透了会自己掉地上的,你为什么不抓住时机把她享用了呢?掉地上就坏了。”
陈博出现了呼吸困难,他现在的确抵抗不了一只熟透了的苹果的诱惑。罗鹃更是在一边煽风点火:“那两盒汇仁牌肾宝还放在那里,我看了,再不用就真要过期了。快来吧,做了以后就把它吃了,也算是能量补偿,回去以后,她就不会发现你有能量外耗了。”
罗鹃所说的她,就是指陈博的老婆小宛。之前,陈博已经开始实施了冷淡小宛的计划。
陈博听着,恼羞成怒。然后,他又发现罗鹃的手早已伸到自己的关键部位,陈博才发现自己早已忍耐不住了。如火一般的欲望,使陈博的血液如岩浆一般汹涌,他把心一横,开始冲动了。
这正中罗鹃的下怀。
罗鹃顺手关了灯,屋里漆黑一片。窗外偶尔会传来零星的汽车划过路面的摩擦声。
陈博始终无法进入罗鹃的身体,而罗鹃却抱着他的头狂热地吻。这点燃了陈博心中的愤怒。他奋力一挺,只听见罗鹃叫声凄惨。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管与肌肉都松弛了下来。他躺在罗鹃身上,在黑暗里全身酥软。
罗鹃抚摸着陈博的脑袋,半天没说话。
陈博感到恐惧,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二十年前,也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黑暗,同样的感觉。如果说当时还懵懂无知的他不知道的话,那么,现在的陈博,很清楚这么快结束战斗是不正常的。他始终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他猥琐在罗鹃娇嫩丰满的身体上,像个受到委屈的孩子。
这不是简单的委屈,是一个男人自尊受到的极度威胁。说狠一点,这应该是一个男人感到耻辱的事。这以后,陈博在罗鹃面前,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自信和自我感觉良好的魅力,他成了罗鹃任意摆布的棋子。他近乎精神分裂了,失去了对事物的把握能力。至少有一点,在罗鹃主动下,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对,就与罗鹃多次懵懂地发生了性关系。做了这么多次爱,他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罗鹃是否满意。总之,这以后的日子就仿佛一段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