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楼,在秦乙看到一辆车头都撞扁了的大卡车停在小广场上,周围还有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忙碌着。
从那些被侵占了广场舞阵地而愤愤不平的大妈嘴里,秦乙对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原来有人将昨夜发生在这里的事情,用一次车祸掩盖了过去。
“好厉害的手段,这么大的事,竟然就这么掩盖过去了!”
秦乙心中有些惊讶,摸出手机拨通了张襄的电话,却已经关机了,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他都忘了问二蛋,昨夜把自己背回家后,张襄去哪了!
刚刚挂掉电话,手机却疯狂的叫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秦乙略一迟疑,随即接了,愤怒的咆哮声传来,“姓秦的!你把剑还我!”
是二蛋打过来的!
“那是我的。”
秦乙淡淡的说了一句,嘴角翘起一抹狡诈的笑容,旋即正色道:“你把张襄弄去哪了?”
“张襄?张襄是谁?”
二蛋有些莫名其妙,旋即想起了什么,“哦,你说你那个朋友啊!他没事,我让我的人带走了他,不过听说今早上醒来后就自己走了!”
“走了?”
“是走了,他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二蛋补充道,秦乙却皱起了眉头,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觉得张襄心事重重,这事儿一出,他本想找张襄谈谈,好好开导一下他,却不料昨夜一战,自己险些丧命,醒来后又因为朱雀斩妖剑的事情,一时间就忘了张襄,此刻听说他走了,不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姓秦的,咱俩是不是谈谈那剑的事情,那好歹也是我的战利品啊!你不能抢啊!再说,你不是有一把吗!”
二蛋开口,依旧是惦记着那把朱雀斩妖剑。
“这事儿没得商量!拜拜,我还有事,没空理你!”
“喂!你别挂啊!…..”
秦乙哈哈一笑,不理会二蛋的怪叫,直接挂掉电话,朝着车库走去。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那把朱雀斩妖剑,当时之所以抢走,是觉得有些蹊跷,打算研究完以后还给二蛋,却没想到两剑竟然融合了,这会儿就是他想给也没办法了!
而且两剑相融时,竟然带着他了解了不知多少年前的一场人与妖的血战,那个白衣人最后的眼神,依然时时浮现在他眼前,那么的平静而哀伤。
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是否也要去做同样的事情,但他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需要自己去做同样的事情,他不会犹豫。
他不是什么圣人,大善人,但在这个世上还有他爱的人,所以如果到了必需的那一天,他会义无反顾。
来到知味餐厅总店,陈师傅正带着几个厨师在厨房里忙碌着,秦乙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阵,便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信封,心里咯噔一下。
放下手包,秦乙坐在桌前,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还有一封信。
看到上面的字迹,秦乙立即认出是张襄的字,当下便急忙看了下去,信很短,只有短短几句,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颓丧的感觉。
放下信纸,秦乙摸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张襄的电话,却依旧关机,气恼的将手机丢在了办公桌上,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张襄走了,将自己在餐厅的股份委托他全权代理,只需每个月固定打钱给张襄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就好。
他妹妹出生时,母亲难产死了,父亲为了养活两个孩子,跟人上山去放石炮,结果又被石头崩死了,矿上赔了点钱,张襄就带着年幼的妹妹投奔了远在上海的姨妈,可惜姨父是个酒鬼,在骗光了他父亲的抚恤金后,一喝醉就对兄妹俩拳打脚踢。
姨妈懦弱,虽然疼爱张襄兄妹俩,却无力阻拦自己丈夫,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将自己偷偷攒的几千块私房钱给了张襄,让他带了妹妹逃回了老家。
那时张襄也十九岁了,带着妹妹回到老家后,就在县城找了个工厂上班,挣钱养活自己和妹妹,供妹妹上学,等妹妹大一点后,他就送妹妹去了寄宿制学校,拜托一个在那学校做老师的女同学帮忙照顾后,便自己一人出门闯世界,挣钱养家。
可是现在他却忽然放下了一切,甚至放弃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秦乙想不明白,直到很久以后,当他再见到张襄时,才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张襄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的一个月,秦乙尝试着寻找,却没有发现丝毫关于张襄的线索,渐渐的也就放弃了。
而在这一个月里,二蛋时常来家里店里蹭吃蹭喝,一开始老拿着那把剑说事,后来就光明正大的来蹭吃蹭喝了。
秦乙也懒得管他,这家伙虽然很猥琐,但也是个真人,有故事的人。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成了朋友,而秦乙也从二蛋身上学到不少好东西,比如打架,比如对元气的运用等等。
至于那卷竹简,他也曾给二蛋看过,只是二蛋却说看不懂,因为里面的修行方法与他所学的完全不是一个套路。
转眼进入十月,羊城依旧炎热,但早晚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知味餐厅的生意一直很火爆,甚至陈师傅都建议秦乙趁势再开一家分店,但他却拒绝了,三家店已经让他忙的团团转了,再加上时不时还要和二蛋去周边地区抓抓小妖精,根本没有更多精力去运营第四家分店。
他的拒绝让陈师傅很是遗憾,秦乙却不在意,提出在年终时,请大家去海南玩一圈,每人再发一万年终奖给大家放长假回家过年。
十月十一号下午,秦乙结束了总店流水的清点,准备离开餐厅,出门时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张小圆桌,眉头微皱,然后摸出了手机,拨通了二蛋的电话,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不由微微皱眉,“这家伙,又去哪折腾去了?”
算算日子,自从十一小黄金周前见到那家伙,至今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那家伙出现了,心里还怪想念的。
心里胡思乱想着,秦乙忽然一拍脑袋,“啊呸,我想他干毛线,少个蹭吃蹭喝不给钱的家伙,那不是正好!”
随即将那一丝担忧抛到了脑后,开车回家。
一进门,看着穿着围裙正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小渔,他的疲惫一扫而空,丢下包,去卧室换了衣服鞋子,出来享受温馨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