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袍也注意到了秦乙的不对劲,顶着一面冰盾,抵挡着些许飞射而来的火羽,大喊道:“主上,快住手!”
虽然被何必问何必说两个恶和尚虐了这么久,但大红袍很清楚,若不是这两个恶和尚,他和秦乙早就在刚跌进来时,便被那些妖物连皮带骨吞下去消化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闻言,秦乙霍然回头看向顶着冰盾不断靠近的大红袍,抬手便是一道六色剑光打出。
嗤啦!
冰盾爆碎,大红袍惊呼一声,身形向后暴退,撞穿了茅屋,双手连连拍在虚空,一道道冰墙不断升起,却在激射而来的六色剑光面前宛如豆腐,没有丝毫的阻拦,便被轻易洞穿了!
“主上!”
大红袍焦急的大吼,眼见着六色剑光临近,身形一扭,便要遁入虚空。
剑光一闪而没,不远处,虚空再次扭曲,大红袍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踉跄着冲了出来,身后追着一道六色剑光,回头冲着秦乙大喊,“主上!我是大红袍啊!快住手啊!”
秦乙冷笑,抬手打出一轮青月,青月不断放大,仿佛一面磨盘一般镇压而下。
“主上!你疯了吗!”
大红袍惊恐,光是涅槃剑光便已让他左右支拙,再加上灭灵青月,他非得交代了不可!
而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秦乙怎么会忽然发起疯来,连他也要杀掉!
青月轰隆压下,大红袍忽然面色一冷,一把拔出腰间的无双匕,身形一扭,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然到了秦乙的身后,无双匕如同毒蛇一般,直刺向秦乙的后脑。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刺进秦乙后脑时,大红袍眼中闪过一抹犹豫,然后一咬牙,翻手重重一刀柄砸在了秦乙的后颈窝中。
受此重击,秦乙身子一颤,双眼一翻,便软软的向后倒去。
大红袍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却是猛的身子一僵,面上涌起一抹痛苦的神色,一抹六色剑光自他肩头缓缓刺出,逐渐暗淡,最终消散,只留下一个鲜血狂涌的空洞。
青月溃灭,天封印倒飞而回,火风暴也熄灭了,何必问一身焦黑,连眉毛都被烤的卷曲,黑着一张脸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秦乙脸上,“让你小子放火烧佛爷!”
“佛爷!我家主上受了些刺激,所以才会发狂!还请佛爷高抬贵手!”
大红袍强忍着肩头的剧痛,开口求情。
何必问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下一刻,一道白光闪过,啪的一声脆响,大红袍挨了一耳光,但却并未动怒,只是抿着嘴,看着何必问,张口吐出一口混着几颗牙齿的鲜血,含混道:“佛爷,您若没打够,回头您找个时候,我随便您抽,但现在,请您先看看我家主上。”
“有骨气!佛爷就喜欢有骨气的!抽起来才带劲!”
何必问狞笑着,再次扬手。
何必说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够了,这小子身上有古怪。”
闻言,何必问回头看着何必说,迟疑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掌。
何必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丢给大红袍,冷冷道:“出去。”
大红袍连连点头,然后将秦乙搬到榻上,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何必问身旁时,何必问暴起出手,响亮的一巴掌再次抽在了大红袍脸上。
大红袍脸色一冷,但却很快恢复平静,咕唧一声咽下一口鲜血,恭声道:“佛爷,我的承诺永远有效,只要您能治好我家主上,我随时候着。”
“滚出去!”
何必问低吼一声,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饶是以大红袍的速度,都没能反应过来,便被直接打飞出去,撞塌了院里烤肉架子,压灭了火堆,才止住去势。
灰头土脸的坐起,大红袍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出一粒药丸丢进嘴里,便走过去守在了门口。
屋中,何必问何必说二人一人抓着秦乙的一只手,两人尽皆眉头紧皱。
“邪骨花…..”何必说一双剑眉扭在了一起。
“他的魂….好像有点问题…”
何必问也是一脸迷惑之色,一开始他只是发现秦乙的三魂七魄错位,但现在他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秦乙的体内似乎还潜藏着另一个魂魄,那魂魄潜藏的很深,若非先前秦乙忽然发狂,就算是何必问,都不可能发现这个魂魄的存在。
“邪骨花,多出来的魂魄,有意思。”
何必说低笑着,一只手在自己肋下推拿着,喀吧声中,断骨复位,他却连眉头没皱一皱。
何必问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于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只是疑惑的说道:“这个魂魄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我就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见过。”
“那就抓出来,问个清楚!”
何必说冷哼一声,双手泛起一道道符文,朝着秦乙的胸膛按了下去。
只是片刻后,何必说忽然身子一颤,然后睁开了眼睛,面露一丝讶然,缓缓收回手掌,双手笼在袖子里,摇头道:“竟然两位一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何必问挑眉,一脸的惊容,这种双魂一体,却还能和平共处,他闻所未闻。
“罢了,先前那个隐藏的魂魄篡夺主权,这种平衡已经被打破,迟早他还会出来的,等他们彻底对立时,我们有一个机会彻底分开两个魂魄!”
何必说淡漠的说道,双手幻动,结成一个印记在他指尖转动,然后点在了秦乙眉心,“先护住他的魂魄,免得争夺主权时被吞噬太多,救回来也是个傻子。”
印记在秦乙眉心闪烁,片刻后敛没,何必问摊了摊手,“现在只能等了,你看着他,我去找那小子算算总账。”
“留心点。”
何必说再次恢复了寡言少语的状态,惜字如金,提醒何必问下手拿捏着点分寸,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盘膝坐在榻边,闭目入定。
院中,大红袍被何必问的脚步声惊动,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挺直了胸膛,双手护住脸,蹲了下去,闷声道:“您随便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