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风波过去,殷久觉得无趣,便邀了公主一同去城外游猎。
游猎自要骑马奔腾,殷久很久没有感到在马上驰骋自由的感觉了。她在外历练时,曾在林中驯服野兽,与野兽搏斗,让它臣服。
可这马是温驯的动物,殷久反倒喜欢有野性的,她喜欢去征服。
马是公主府上的,殷久与叶扬灵同骑一匹,阿染和公主一近身侍卫跟随。殷久早已告诉叶扬灵她的女子身份,但如此俊俏的模样她也会紧张。
马飞奔过城门,城中探子一路跟随。自那日后殷久进入天下人视线,被多人觊觎想要结识,拉拢。
一来他有能力,二来他是公主的人,结识后说不定就能攀附公主。
殷久成了红人,自然少不了被盯着。
这厢才刚出城,便有人听到了风声。
城外五十里有旷野,有山林,景色不错。殷久在叶扬灵身后握住缰绳:“驾。”
长发扬发,长衣舞动,这马上男女英姿飒爽,似一对佳人。好在这殷久是女子,若为男子,这公主都会被迷了魂。
阿染跟在身后,她在宗内作为殷久的近侍,各样精通。这马,她倒也能驾驭。
几人顺着旷野驰骋百里,感受自然风光。
狂野上突然出现几个其他的身影,殷久看到余休率领几位将士归来,这是去巡视了边境?
余休老远看见那一抹红,他猜是燕九在此。可细看,公主也在。
“余将军,辛苦了。将军如此繁忙,看来皇上对将军很是器重啊。”
“微臣参加公主。”
殷久打招呼,可余休看见了公主,也不好明着说话。
“燕公子说笑了。公主和燕公子可是在外游玩?”
“不错。”
余休看了身后那侍卫一眼,他觉着就算这燕九有武功,可他还是不能失职。公主在外,他一个将军没有陪同,若出了事,可怎么说?
“你们先回京,本将军留下来保护公主。”
“是,末将遵命。”
余休要留下来保护公主,这好意殷久自是不会拒绝。
“劳烦将军了。”
殷久挂上谦和的笑,可在余休眼里这公子燕九的一言一行都需揣摩。这燕九城府深,能博太后赏识,目的也必定不纯。他必须警惕。
这无论朝廷大臣还是后宫中人,全心全意为国家为皇上谋事的少之又少,总要留着心眼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安危。
宫中水深,余休虽不愿意勾结他人,可这燕九也不得不防。
“公主要出来游玩,为何只带了一个侍卫?”
“人多眼杂也未必是好事。”
叶扬灵语气平淡,她不喜外出还有如此多人。余休不说话,看了殷久一眼。这人一直在笑,若是出了事,他有何能力招架?
“燕公子才华横溢,可会武功?”
“小花招,莫非将军想跟在下过手试试?”
“本将军确实想试试燕公子到底有多少能耐。都是粗人,说话直,还望公子见谅。”
“哪里,将军这直爽的脾气在下倒是喜欢。既然将军想试,在下也不好辜负。”
殷久笑,下马走到远处,做出了请的动作。余休这人生性冷淡,殷久却不觉得他古板老实。
余休下马赴战,叶扬灵几人一直持围观态度。他们也想瞧瞧,二者谁强。在叶扬灵心里,燕九很神秘,若有武功,也必深不可测。不能妄下定论。
这身后侍卫是见识过余休本事的,自然觉得殷久会输的很惨,可阿染了解她,这就未必了。
“点到为止。”余休说。
“多谢,不过在下到希望将军能全力以赴。毕竟我等都想见识一番领教一下。”
“那公子可要小心了。”
余休打量了殷久几眼,看她这身子柔弱,不像是会武功的。若他输了,那这燕九着实可怕。
两人开始交手,一开始都在试探,渐渐攻击,躲避。既然他想玩儿,殷久就陪他玩玩儿。
殷久出腿一脚直踢对方胸部,余休后退避开,前者接着出第二腿第三腿,气势鄙人。若是他人恐会难道,可余休的功夫也不是吹的。
玩儿的大的吧。
殷久开始认真了,这攻击开始狠劣,快准狠,余休也出手,双方都一一躲过。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还是平局,未见胜负。当然二者都未尽全力。边上人看得紧张,叶扬灵在为殷久担心。
“将军身手确实了得,在下佩服。”
“燕公子的武功也不差,令人惊讶。”
殷久笑,这余休的眸中叶闪过一丝深意。这燕九果然不简单,武功深不可测,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若他没猜错,这公子燕九是个女子。
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计谋和身手,她究竟是谁?来历不简单。
两人对立互相打量。
“想必二位都累了,梁上有亭,先去歇息吧。”
“好。”
二人上马朝着梁上的亭子走去,路至小山坡,一路有花鸟相伴,景色秀美。
“给。”
阿染和侍卫拿出水分给几人,殷久喝着水看着前方路途。
“燕九公子如此厉害,为何会来此?”
趁着另几人坐下休息,余休走到殷久身旁私语。
“既有此才华有身手,自是想收到重用,为国效力。”
“公子志向也不凡呐。只是这朝廷不是这么好进的,官员更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劝公子多加考虑。”
“多谢将军提醒,本公子早已想好。”
余休笑了,他站在殷久身旁,眼望前方,双手负背而立。这人在公主身边,想要进宫,也不听劝,他真的看不透。
他用我自称,是对殷久的尊重。说明他认可殷久。
殷久见余休的第三次,他笑了。上次宫宴都未见他高兴,这人确实有趣。
殷久想看看这一脸冷漠,眼神淡漠的人笑起来是何样,但也不好侧脸去看。她用余光,看到那人眼中山河。
她竟然有些失神。
“余将军为何进宫?”殷久突然问到,她想知道他的曾经。
“为平天下。”
“我幼年双亲死于战争,后游离于市井。因为尝尝被市井混混找麻烦,也就会了些拳脚功夫,再后来就充军。”
殷久是看着他的,她看见他眸中有痛划过,可脸上还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
“原来如此。”
余休的经历和她相似,可她就好在为阴阳之子后来进了阴阳宗。她还没有见识过那么多的阴暗。可余休早已麻木,早已看透。
“这乱世里数人想要得到这天下,只想平定这天下的,也不多。”
“将军,在下笃定,六年时间,这乱世便会一统成盛世。”
“哦?公子如此笃定?”
“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总有人会还一个盛世给天下人。”
“说不定便是你我。”
殷久说这话时是看着余休的,她在笑。
余休不可否认,这燕九的话让他不平静了。她这话的意思,是想夺天下?
余休被殷久这志向惊到,这世上有不少人想要这天下,可有能力的无人。他见过不少,从前听这话时他心里会嘲讽,可此刻他为何就觉着可能?
或许真的,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