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送给太后的是失传已久的江山赋。她知道太后本是强势的女子,虽已年迈,可眼中还有天下。
这东西送与皇帝最合适,可殷久算是叶扬灵的人,皇帝本就不喜,她倒不如给了太后。
太后也是很有城府,这一下便看出殷久的意图。有此物,必不凡。
到了大臣送礼,殷久看见丞相丘鹤拿出一尊玉雕的仙鹤归云。这白玉恰好衬了白云悠悠,仙鹤展翅扶云之态,有仙气缭绕。
“启禀太后,此物名为仙鹤归云尊,是臣偶然得来,特此进献给太后。”
众人眼前一亮,大声叫好。
叶扬灵紧张,还是不敢在此时拿出账本。殷久想了个对策,倒也能让她全身而退。
众人还尽在夸赞,呃呃此时皇帝正坐在龙椅上观赏,一个侍卫突然来到他身边,俯身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众位爱卿,朕方才得到一个消息,爱卿们可有兴致听听?”
众人好奇,交头接耳,什么消息要这时说?太后有些不悦,可也盯着皇帝等他说来。
“御林军侍卫来报,国库失窃,数目不小啊。”
群众哗然,大惊失色,可为何皇帝还在笑?
他越是笑众人越是心慌。
“燕国进贡的一批还未入库的东西里,丢了一尊归云。这归云……”皇帝目光扫视一周。
“恰好和丞相这仙鹤归云模样相似。”
皇帝看着丞相,眼神恐怖。
这仙鹤归云确实是丞相设计从贡品中拿来进献的,原本的东西已被殷久偷离。无奈之下,他就谋生了此计。
这运送燕国的贡品的马车未到城中,丞相便收到了消息,及时拿了出来。
他心想这东西未入库,没有记载。他若更改了这名册,收买了人,便做得万无一失。
殷久也是昨日得到的消息,想方设法得到了这图,找着了人证,正好可用此物来开幕。
“皇上,可否给微臣看一看这尊归云的图?”
皇帝命人将画交给丞相,他接过,果真装模作样的观察了一番。
“回禀皇上,这二者可有不同之处啊。”
“哦。爱卿这么一说果真是有。那爱卿再看看这个。”
宫女递给丞相的本子正是那日殷久收去的账本。这一下,丞相的功破了,不免惊慌失措。
“皇上,这是?”
“爱卿莫再狡辩了。你与这掌管国库的史官勾结,私自动用国库银两多次,总计竟达十余万两!爱卿还不认吗?”
丞相不说话,其他人也屏住呼吸。丞相就干出这事儿!
朝中官员拉帮结派不在少数,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要不搞出大动作。可这丞相竟私自动用国库银两,还拿了贡品还借花献佛!令他震怒。
“把人带上来,让丞相好好瞧瞧。”
侍卫早就把史官抓捕,一直等待再远处听候发落。
丞相看着这被压上来的人两眼大睁,快气煞。
“这史官已经交代在前几日丞相又动用了国库银两,朕倒是很好奇,爱卿拿来何用了?”
丘夙在最开始被问及丞相这事时就怔住了,他很快明白这意图。这燕九,就是那日青楼中人,他和叶扬灵连起手来,想要拜托他。
他眼下恼怒,可父亲已被问候。
“回禀皇上,那银两是臣子动的,与丞相无关!”
他站出来。此话一出,众人眼光聚集。皇上和丞相皆是惊讶。
“那你倒是说说,你拿去干嘛了?”
丘夙语顿,这事要怎么出口?
他憋红了脸,可为了父亲,又迫于皇帝威严,他还是决然到:“臣子,拿来拍了青楼花魁的除夜。”
“什么?”丞相丘鹤转身给了他一个巴掌,这脸上里面见红。丘鹤对此时不知,这才气急。
愚蠢!
惊讶的不止他一人,所有人都震惊,这国库中的银两竟被丞相之子拿来拍得了青楼花魁的除夜!而且这丘夙和灵公主有婚约在身,他竟也能做出此事!
简直荒唐!
“好啊,好一个丞相之子。”
皇帝明显生气,这龙颜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怜惜公主,可也唯恐这怒火牵涉到自己,一时也缩了头。
“既然公子如此好玩,那和扬灵的婚约就此作罢。动用国库银两,篡改贡品,勾结官员,丞相官贬三品,罚半年俸禄,一月不得上朝!”
“是。”
众人臣服,皇帝气还未消。
“至于这史官,拉下去斩了吧。”
哀嚎声渐远,众人心里仍有心慌。殷久一直看着,这厢她倒笑了。
丘夙低着头,他想指控殷久,可也无济于事。再来,殷久既然把那东西给了皇帝而不暴露,自能说明她的本事。
“扬灵啊,让你受罪了。若你下嫁,必将受苦啊。”
“皇妹受苦了。”
太后一直持观看态度,这才开口,太子也来插一嘴,以表关心。被问及,所有人的视线又回来了。
“禀皇祖母,多亏父皇发现及时,灵儿今后才免受罪啊。灵儿在此谢过父皇。”
“灵公主大度,果真有公主风范。”
不知哪位大臣说来,众人一下对叶扬灵赞叹不绝。皇上高兴,叶扬灵心里有高兴。
这下她的问题解决了,又得全身而退。多亏这燕九了。果真好计谋。她给了殷久一个赞赏和谢意的眼神,殷久心领神会,只是笑了笑。
这事下来,丞相落罪,不少官员心下高兴,幸灾乐祸。可这事在有些人眼里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皇帝,太后,还有太子泽衍几人身为皇家人,心眼本就多。自然知晓此时不简单,定有人在后面操作。可就不知那人就有意让丞相落马还是想帮助公主。
闻溪一看便知此事恐是在帮公主,顺势让丞相落马。他眼神看向殷久。他怀疑他,可殷久不惧,他不会害她。没有理由。
李清和余休二人也怀疑殷久,这公子燕九来历不明,送的贺礼让太后如此赞赏,又是公主的人,说不定就是他在操控此事。
李清和在那日便觉得殷久这人不可交,今日一见果真城府深。加之他不喜欢一个男子如此模样,心下抵触。
余休看了殷久一眼,这人有心计,有武功,目的不纯。和公主做朋友,如今也名声大震,是想做何?
殷久是他看不透的几人之一。另一位,是太后安歌。他倒有些佩服殷久,当下对她有了兴趣。
殷久料到今日之后她会名声大噪,被很多人盯上,可这就是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