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人环抱的参天之树相自林立,簇拥的枝叶好似一张巨幅般的将阳光阻挡在外,徒留树叶缝隙间洒落的星星点点。
茂密之森,人迹罕至,荒败的野草直没膝盖,整个空气都是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淡淡腐朽之味。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没有人去细数脚下走过了多少路程,紫天一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静静穿梭在无径的森林中。
行了数日,紫风的心里一直有着困惑,像这样茂密的森林之中应该少不了一行猛兽的存在,但数日下来,他愣是连半个野兽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好像这不是一片森林,而是被放大了的一片树林。
对于这有些反常的情况,紫风只不过疑惑了少许便是抛之脑后了,毕竟这些事情与他没有关系,没有猛兽的纠缠,他们赶路的速度也是会快上些许,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数日下来,紫风与目远间已经看不到丝毫的生疏了,有的只是挚友般的熟络了,欢声笑语不时的从二人嘴中悠悠传出,划破着静寂的森林。
或许是因为与紫风笑谈的关系,目远好似也忘记了离别之伤,刚毅的脸上随时都是挂着微笑,不过仍是有些骇人。
通过交谈得知,紫风对于目远的情况也有些了解了,目远一直都是跟在老人的身边,服侍着他,已经忘记了有多久,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延续着那样的单调却快乐的生活。
每每说到老人之时,目远的双眼之中都会暴显出尊敬与自豪之色,如同紫风紫风在谈及自己父亲之时的情况一般。
据目远所说,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老人身边,就好似从小就被老人抚养至大一般。
小时候,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每次主人在传授他武技之时,他都难以透析其中的要义,但主人却是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往往数遍乃至数十遍的给他讲解,不厌其烦一般。
除了老人以外,紫风是目远唯一一个见过的人,以前都是与老人生活在一起,老人离开之时,他就会一个独自的修习武技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归来。
不管修为上有没有进步,主人每次归来都夸奖自己一番,那时,是目远最为开心的时候。
听着紫风谈及自己的父亲之时,目远的眼中没有落寞与羡慕,有的只有释然之色,因为在他的心中,父亲的位置上已经坐着自己的主人了。
每每听着目远说他与主人间的趣事时,紫风都是满带微笑的静静聆听着,他在替目远感到开心之时,也在回忆自己于父亲间的往事。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让紫风颇觉遗憾,那就是老人的来历,据目远所说,他不知道自己主人的身份,更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真正可谓是一无所知,就知道他是自己的主人。
心中遗憾,紫风也没有再问了,既然现在无法知晓一切,唯有等以后了,因为老人说过,到了一定的时间,一切都会明了的。
随着脚步的抬起与落下,数人环抱的大树已经开始缓缓变得纤细了下来,直没膝盖的野草中已经隐约现出了一条小径。
不用想,森林已然快到尽头了!
随着脚步踏上那条小径,紫风的脸上却是闪烁着复杂之色,虽说老人与自己讲过那么多道理,但他还是无法去面对自己的族人。
与紫风的反应不同,目远的脸上却是充满了兴奋之色,显然,他对外面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心中如斯,紫风的脚步也是变得有些沉重了下来,没有了先前的轻快,好似有意在逃避现实一般。
几天下来,目远也是知悉了紫风的一切,瞧此模样,他也知道了紫风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情万丈道:“逃避不是办法,因为有些事情是你根本就逃避不了的,所以,男人,就应该挺起胸膛的去面对一切。”
感受着肩膀之上传来的力道,紫风转来头,却在瞬间迎上了目远那鼓励的眼神之上,一丝触动在心底油然而生。
脑海中浮现出了父亲的笑容,耳边萦绕着老人的话语,紫风心底深处的最后一丝逃避之意也是在瞬间被抹杀掉了。
“对!是男人就不能逃避,因为那是懦夫的表现。”嘴角勾起一抹坚毅的微笑,紫风点头沉声道。
“呵呵!”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都是各种的轻笑了起来,在二人的眼中隐约可见那抹心照之色。
闻听笑语,嬉耍在树枝草丛中的吃吃有些错愕的转过脑袋,一脸茫然之色的看了看二人,片刻之后,又是玩的不亦乐乎了起来。
“走吧!争取天黑之前找个有人的地方,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怕到时身上的腐朽味会伴随我们一生。”笑了片刻,紫风才是带起一抹苦笑的摇头道。
泛起同样的苦笑,目远也是点了点头,这些天以来,他们一直都在森林中穿梭,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洗涮身体,现在离个丈许之外都能闻着两人身上的腐朽霉味。
想着那温热的清水拍打在身体时所带来的清爽,紫风的心中都是莫名的激动了起来,脚下的步伐兀自加快了起来。
当脚下的荒草变为数寸长短,最后一颗大树落于身后之时,紫风几人也是走出了森林之中。
举目眺望,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映入了眼中,观其模样,与岩心城都是有的一比,指不定还有胜过之势。
“啊!终于走出来啦!”望着那尚在远处的城池,紫风便是忍不住的振臂高呼了起来,整个一刑满释放的劳改犯模样。
看着欢呼雀跃的紫风,目远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而也是望着那座远城,眼中的兴奋与期待甚是明了。
不知何时,吃吃也是趴在了紫风的肩膀之上,望着远城,一双小眼眨巴个不停,嘴角的哈喇子直接滴在了紫风的衣衫之上。
“走咯!”
高呼一声,紫风却是连目远都没有招呼,便是径直向着那个方向迈开了脚步,速度之快让人忍不住的咋舌。
虽然脸上极尽期待之色,但目远却是表现出了稳重的一幕,没有想紫风那样夸张,迈着沉稳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紫风几人离开的瞬间,静寂的森林深处变得喧闹了起来,各种兽吼之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不过其间却是带着丝丝颤栗之音,好似那些猛兽受到了什么惊吓之后的心有余悸一般,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心思早已经飞到了那座城池之中了,所以森林深处所出现的怪异一幕紫风几人根本就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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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雄壮的城墙好似一条蜿蜒的巨龙一般,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阻挡着人的视线,让人无法得知城内的一切。
对于有着一定修为的修武之人来说,这些普通的城墙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对于修武者来说,城墙无用,但却可以阻挡那些平常之人的脚步,毕竟修武之人都是高傲的存在,即使两国交战,他们也只是与同为修武者的对手交战,而攻城越池之事就是那些普通之人的事了。
足容七八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城门大开着,数十个灰衣大汉手持钢刀的来回游走着,闪烁着精芒的双眼不同的在路人身上游走着。
对于这些犀利的目光,偶尔路过的修武之人会盯上一眼,其余那些常人便是低埋着脑袋的加快赶路。
“呼呼!”
双手撑在膝盖之上,紫风弯下了身子,没有去打量眼前的这座城池,而是兀自重重的喘息着,目远的鼻息也是略显粗重,只有吃吃呆在紫风的肩头之上,不见丝毫的疲累之色,毕竟,走路的不是它。
‘望山跑死马’,直到现在紫风才是完全理解了这句古话,当时看着城池就在眼前,谁知走下来却是让他的两腿发软。
往日在森林深处,紫风都是与目远有说有笑的行走着,心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焦急之意,而先前他们却是一味赶路,数个时辰下来,不觉疲累才是怪事。
微微理顺粗重的鼻息,紫风才是抬起脑袋,缓缓的打量起了这座陌生的城池,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城门之上。
“青山小镇!”
城门上处约莫丈许距离的地方,一块宽三尺,长丈许的巨匾悬挂而起,一股古朴浑厚的气息悠悠传出,可见其的历史久远。
陌生的地方最容易勾起心底熟悉的记忆,盯着那块巨匾,紫风的有些失神了起来,依稀之间,眼前的并不是一个陌生城池,而是那个生养自己的‘岩心城’了。
脚步立定,目远就一直在打量着那宽大的城池,双眼之中泛起了丝丝疑惑之色,好似在思虑着什么一般。
一个算不上英俊的少年,一个全身充满着爆裂气息的成年男子,一个似鼠非鼠的宠物,至少在那些不明情况的路人心中,吃吃就是一个宠物的存在。
两人一兽出现的瞬间便是吸引了过往之人的目光,因为他们在仆仆风尘之下,感受到了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
不用想,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个豪门子弟厌倦了豪门的生活,带着自己的护卫与宠物独自出游了。
望着紫风二人的目光中,艳羡之色有之,嫉妒之色有之,怨恨之色亦有之,因为对方的生活只能在梦中才是属于他们的,所以,他们的心理也是有些不平衡下来。
“走!”
突兀,紫风发出一声欢呼,挥了挥小手,便是向着城门之处快步行去,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