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比尔文镇宪兵队驻所,宽敞明亮的办公大厅内,众人低头忙碌自己手中的工作。
诺拉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出神地望着窗外阴云密布。
“诺拉公主。”
诺拉转过头来,看见宪兵队队长格鲁端着一杯咖啡递给她。诺拉接过咖啡说:“格鲁队长,请叫我诺拉。”
格鲁方正的脸上留着青色的胡渣,他摸着头憨笑说:“是的,我忘记了诺拉中校。”
诺拉端着咖啡并没有喝,她想起格鲁与她姐姐诺伊公主的事。
本来格鲁是剑神殿达到剑圣层次的最年轻子弟,他与诺伊两情相悦,可是父亲胡夫大帝却将诺伊许配给了国会议长鲁达的儿子云波,又指使大公爵将格鲁发配到边疆比尔文镇,做了个小小的镇宪兵队队长。
“爱情总是这样无奈。”诺拉心底苦笑一下,她看到格鲁队长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显得很沧桑。诺拉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看您在这里,似乎有心事,过来陪您聊聊天。”格鲁说道。
诺拉勉强笑笑说:“谢谢你格鲁队长,我没事。”
“那个,尊敬的陛下和王后身体可还好?”格鲁问道。
“挺好的,我姐姐也还好。”诺拉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父王和王后拉,姐姐倒是见过几面,却是不尽如意。她不想让格鲁担心,直接将格鲁想听的答案说了出来,额避免了格鲁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格鲁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诺拉也像她姐姐诺伊一样聪慧而善解人意。格鲁看了看窗外说:“看来要下雨了。”
诺拉说:“是的。”
诺拉似乎丝毫没有聊天的兴趣,格鲁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说:“您不必担心,卡索队长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诺拉垂眼道:“那是当然,卡索队长是帝国最强大的剑士之一。”其实她心里明白,除非是非常危险的任务,否则卡索就不必让她待在驻所。一夜未归,让她怎能不担心。
就在这时,大厅外一阵喧哗,诺拉手一抖,咖啡洒了出来。她将咖啡放在窗台,急忙走了出去。格鲁跟上。
还没到门口,只见一人走了进来。是卡索,他身上沾满了血。诺拉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卡索,你受伤了?”
卡索说:“我没事。”然后他伸手去解斗篷,顺便挣脱了诺拉。他对格鲁说:“格鲁队长,我的两个手下受伤了。”
格鲁马上会意道:“明白,交给我了。”说完他就招呼手下去找医生,自己也出去了。
卡索换了干净衣服,他坐在刚才诺拉坐的椅子上,也像诺拉刚才一样,出神地望着窗外。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稀沥沥下着雨。
诺拉走近他说:“出了什么事情?”
卡索说:“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意外。”
诺拉看到卡索说话头都没有转过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诺拉说:“卡索,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我的剑术并不必比卡尔和巴尔兄弟差。”
“那又如何呢?”卡索终于把头转过来看着她,他说:“就算你的剑术超过我,我也不会让你去。”
“为什么,你该给我个理由。”诺拉倔强地看着他,她很享受挑战他的感觉。
“你知道的,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卡索的声音毫无感情。
“就因为我是公主吗?”诺拉心里很难受,“一个被处死的皇后的女儿,一个受王族冷遇的公主。”
“你还不明白么。”卡索将头转向窗外,“天上的云与地上的尘土,终究是不同的。”
“可是云现在化成雨,落在了地上。”诺拉激动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士兵,一个剑士。”
“真是有趣。如果生存本来就是战斗,在天上跟在地下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定要甘受泥污。”卡索起身,站在窗前。
诺拉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她从来都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神秘,冷静,剑术超群,有时对人善良温暖,有时又那么不近人情。她又想起在万年雪山的那次战斗,卡索为了救她被班图族战士的魔法冰锥刺伤了左眼。多亏卡尔掷剑阻挡了一下敌人,否则卡索很可能左眼就瞎了。自从那次以后,卡索总是让她待在驻所,再也不让她跟他们去别族领地出任务。
诺拉虽然对卡索这样做很是不满,却又对他恨不起来。“他总归是关心我的。”诺拉自我安慰地想,“即便这关心只是出于对我地位的礼貌。”
“那个小孩有什么情况?”卡索问道。
“嗯啊,他跟一个老乞丐在一起,这几天开始在一个酒馆里跑堂。”诺拉赶紧汇报。
“乞丐?酒馆?有趣。”卡索仔细咀嚼这两个词。
“晚上我们去酒馆。”卡索命令道。
“可是卡尔和巴尔…”
“就我们两人。”卡索转身离开。
诺拉听到卡索要跟她单独去酒馆,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卡索走到门口停下,回头对她说:“当然,你不能穿便装。”说完径自走了。
诺拉低头自言自语说:“我又没说这是约会。”
诺拉看看窗外,雨似乎停了,可是天还阴的厉害。
比尔文镇外的树林里,牙正拿着一根树枝苦练剑术。希曼则躺卧在一棵大树下面,这是小雨过后,树林里比较干燥的的地方,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指点着自己这个不记名的徒弟。
突然远处“啪”一声轻响,希曼“噌”地站起来,向树林深处窜去。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提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喜形于色。
牙停下来,抹一把头上的汗水,不满地说:“希曼,你整天就知道关心你的捕兽夹,这个鬼斩我都练了七天了,什么时候教我新的东西?”他在游戏里是放弃鬼斩的,他深知释放鬼斩的蓄气时间使这个技能变得多么鸡肋。
希曼将猎物放在身边,漫不经心地说:“你练了七天了还是这个垃圾水准。”
牙生气地走过来,把树枝丢在地上,然后一把抓住希曼旁边的野兔,随手一扬,死兔子难看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扔完了,牙得意洋洋地看着希曼。
希曼瞪着他说:“你,真是太过分了。帮我搞下来,知道我多久没吃兔子肉了么?”
牙说:“切,你昨天才吃过,不过是吃了两口被街上的流浪狗叼走了。”
希曼一时气结:“你,你,好…”
希曼拿起地上的树枝,走到野兔所在的那棵大树下,伸手一挥,一个巨大的血十字出现在他的身前,然后急速向前撞去,只听“嚓”地一声,那棵大树巨震一下,“簌簌”地掉下许多树枝树叶。
牙心里叹一声“酷”,跑去一看,那棵树的树干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十字刀疤,几乎深入树干的一半。
希曼抬头看着树上,口中咒骂:“该死的兔子,卡到树杈上了。”说完将牙推开“让开点。”然后又是一个放出一个大十字,那棵树“喀嚓”一声,居然拦腰断了。希曼走过去,也不顾兔子身上的血就揣进怀里。接着又回到原来的大树下躺着。
牙一颠一颠跑到希曼身边说:“希曼,刚才那招,好帅啊,叫什么名字啊,教我教我。”
希曼一翻身,不搭理他。
牙一跳脚,指着希曼说:“老希曼,你要是不教我,我就告诉别人你是个骗吃骗喝的假乞丐。”
希曼还是不搭理他。牙跪在地上摇着希曼的手臂说:“好了,希曼大叔,你教教我,我今晚给你带酒怎么样?”
希曼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看着牙说:“酒…”突然又很沮丧地说:“算了,我戒酒好多年了。”
牙问:“为什么?”
希曼:“乞丐有钱买酒喝么?”
“没有么?”
“有么?”
“没有么?”
“有么?”
“没有么?”
希曼觉着这么对话很无聊,便重新躺回去。
牙自顾自地说:“希曼你以前喝酒的对不对,可是为什么不喝酒了,你以前是个狂战士吧,不知道觉醒了没,你以前一定剑术很厉害,不知道那个什么屠龙军团的卡索是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为什么会沦为乞丐,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么?”
希曼突然跳起来大喊道:“你真的是很烦人,你知不知道挖掘别人的过去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
牙怯生生地说:“教我刚才那招好么?”
希曼绝望地看看天空一声哀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