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杆,众小乞丐才纷纷爬起来,准备外出乞讨,“真懒。”杨小乱心说,又问道“你们是如何乞讨的?”。
“我们乞讨的方法倒也有许多,都是为了兄弟们能填饱肚子。”虎子说道。
“说来听听。”杨小乱说道。
“每次倒也不同,全看情况而定,前些日子,我们让阿台和高个故意在街市上争吵,扭打,引得街上那些摆摊的贩子也前来观看,我们便从他们的摊子上拿些吃的回来。”虎子说。
杨小乱听了,心中不快,心想,这与偷有什么两样。便又问道:“今日呢?有何办法?”
“且走走看。指儿自然会想出办法来。”虎子说道。
“原来如此。指儿你倒是很有办法。”杨小乱说。
指儿干笑两声,说道:“为了兄弟们能吃饱饭,当然要多动动脑子,不过今后跟着大哥,兄弟们的日子便好过得多了。”
杨小乱不愿意和他多啰嗦,说道:“你们且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自然会去找你你们。”
“大哥,你可不要丢下我们。”指儿说道。
“我便是想走,你们谁能拦得住我?”杨小乱竖眉说道,众小乞丐都没了声响,杨小乱向他们问清了去的地方,将他们打发走,便直接去了街市。
杨小乱来到指儿他们所说,那两名小乞丐被打死的地方,想向行人打听一下事情的原由,那些路人见到他都嫌他脏乱,避之不及,杨小乱看到街边有一个买点心的老人慈眉善目,似乎好说话些,便靠了过去,谁知还未开口,那老人便说道:“小子,我还没开张呢,你不要来触我的霉头。”
杨小乱连忙作揖说道:“老伯,我不是来要东西的,我只是想向老伯打听些事情。”
老人瞥了他一眼,仍有些不放心:“何事?”
“前些日子在这里打死过几名小乞丐,是否有此事?”杨小乱问道。
“当然。”老人说道。
“老伯您可知道来龙去脉?”
老人想了一下,抬头说道:“这件事前前后后我倒是目睹了一些,你要想知道,我便说于你听听。”
“多谢老伯。”杨小乱说道。
老人见杨小乱倒也恭敬有礼,便开口说道:“那日傍晚我正准备收摊,看见田四海的娘子从西面过来,刚走到这里,便被一个小乞丐拦住,缠住她不放,嘴里还尽说些下流的话,有个与田四海家娘子相识的人过来劝阻,放走了田四海的娘子,那小乞丐大为恼火,和他的几个同伴一起,打了那人一顿。”
杨小乱见老人所说的,与指儿所说的有些不同,于是问道:“老伯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是我亲眼看见的,怎会有假?那个小乞丐我还认得,叫做小北,经常说些不正经的话调戏过路的女子。那田四海的娘子叫李雀儿,是田四海的原配过世后,才继的一房,年方二八,比那田四海小十几岁,生得十分标致,那几个小乞丐见了,自然不肯放过,却也不想想,那田四海是何等人物!李雀儿回家后将此事告诉了田四海,田四海便纠结了一伙人,前来寻仇,当时天色已晚,只知道有人打架,也辨不清谁打了谁,又没人敢近前观望,到了第二天,便有传言说那几个乞丐被打死了,却也没见到尸首,只是传言罢了。”
杨小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想,幸好听从了叶姐姐的教诲,如若不然,必定要做错事情了。当下向老伯道谢,去寻找那帮小乞丐了。
到了他们所说的地方,杨小乱只见们他一字排开,全都溜靠在墙边,每人面前摆了一只破碗。却不似真心乞讨,只是盯着过往的行人不放,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到杨小乱,一起喊道:“大哥。”
杨小乱不动声色,走上前去,问道:“可曾讨到东西?”众小乞丐答到:“没有。”指儿道:“这天下人冷酷无情,想要他们施舍,却也难。”杨小乱心中冷笑,说道:“你们有手有脚,又是年轻壮力,不去做工挣活,却在这里乞讨,又有谁会可怜你们?”众乞丐皆面有愠色,虎子道:“大哥,我们连身象样的衣服都没有,如何去做活,又有谁愿意收我们?”指儿斜着眼眼睛慢慢说道:“依大哥之见,我们该当如何?”一句话倒也把杨小乱问住了,杨小乱蹲下身来,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身上可能钱物?都拿出来,我自然会赚到钱。”虎子从怀里拿出二十几文钱来,说道:“钱都在这儿,其它兄弟身上是没的。”杨小乱接过,将钱全都放在一只破碗里,又对小七耳语几句,小七点点头,和杨小乱一起走到街心,杨小乱在街心站定,小七捧着那只盛钱的破碗,尽量抬高声音喊道:“各叔叔大爷,哥哥姐姐,过来看看,我大哥练过些功夫,谁要能将他扳倒,这碗里的钱就算他的了。快过来看看啊。”果然吸引了不少好事的人前来围观,一个身材魁梧的年青人问道:“如果将他扳倒,果真给钱吗?”“当然。”杨小乱说道:“不过,如果你扳不倒我,就要赔给我二十文钱。”那年青人仗着自己有些力气,又见杨小乱并不高大,走上前来说道:“好,不过是二十文钱,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气力。”杨小乱站定,将真气灌注双脚,全身下沉,对年青人说道:“来吧。”那年青人捋起袖管,上来去扳杨小乱,那杨小乱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任凭年青人如何用力,也不能使杨小乱移动半步,那年青人累得气喘吁吁,只好认输,拿出二十文钱来给了小七。虎子和其它小乞丐见杨小乱不过片刻功夫,便赚了二十文钱,顿时兴奋起来,跑过来为杨小乱呐喊助威,大造声势。引得不少人前来尝试,都不能将杨小乱扳倒,一晌午的工夫赚了足足有二百多文钱,杨小乱将这些钱仍交给虎子保管。
到了中午,虎子和众小乞丐们买了些食物酒水,在破庙中摆下,吃起来。虎子说道:“跟着大哥,兄弟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阿七问道:“大哥,我们下午还要去吗?”
杨小乱摇摇头:“钱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吃饭,下午还有别的事要做。”
“大哥,下午要做什么?”虎子问。
“下午,你们带我去看看钱四海的家宅在哪儿。”
“大哥要去给兄弟们报仇?”虎子听了连忙站起身问道。
“报什么仇?”杨小乱故意把脸一沉,说道:“你们那几个兄弟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田四海的娘子,死有余辜。报什么仇?”
虎子愣了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大哥果然英明,我那兄弟小北看上了田四海新娶的娘子李雀儿的美色,念念不忘,我曾劝告过他,不要招惹李雀儿,我那兄弟却色迷心窍,趁李雀儿独身的时候,上前戏言,结果落得如此下场,还连累其它几个兄弟,连尸首都不曾找到。我们并非有意欺骗大哥,实在是怕大哥不肯出手相助。请大哥见谅。”指儿也在一旁冷哼一声说道:“骗大哥的事,全是我的主意,大哥要怪,就怪我好了。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怎么处置?”杨小冷冷说道:“我们都不过是些落魄之人,难道还要相互欺压吗?以后记得坦诚相待便是了。”
虎子竖起大姆指心悦诚服地说道:“大哥果然有肚量!有气魄!我虎子第一个服你。来,我敬大哥。”说着,捧起碗来将酒喝下。
其它小乞丐也都端起碗来敬酒。
吃过饭后,众小乞丐领着杨小乱,一路找去,很快便来到一处住宅,几个人带着杨小乱来到宅院的后墙外,虎子指着院内一座二层楼说道:“这座楼称作顺风楼。就是田四海住的地方。”又指着二楼的一面窗户说道:“那个便是他的房间。”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杨小乱见他们如此熟悉,不免吃惊。
“我们一心想要抱仇,早就打听过了。”虎子说道:“只可惜他的院子里养着好几条体形巨大的狼狗,一到晚上便放出来,我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兄弟反正都已经死了,便是要了他的命,兄弟们也活不过来了,不如让他赔些银子。”指儿说道。
“兄弟就白死了吗?”虎子不耐烦地说道。
指儿翻了翻白眼,不再作声。
看过田四海住的地方,小乞丐各自散去,直到傍晚,才回到庙里聚头,杨小乱问道:“可有兵器?”指儿摸出一把短刀递了过来。杨小乱起身往外走去,虎子问道:“那些狼狗,不妨事么?”
杨小乱说道:“不妨事。”小七又说:“大哥小心。”杨小乱点点头,出了破庙。
地形杨小乱早已经摸熟,来到田四海家的院墙外,天色已黑,四下没人,杨小乱跃上墙头,直飞顺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