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从没看到过这样的陆伊曼,只得把她送回她的房间,又被她拉着喝酒,两个人抱着跳成一团,直到谁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看着半躺在床上的陆伊曼,初锦只得给她放水洗澡,折腾到大半宿,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的汗湿。着实难受,只得返回自己的房间去洗漱。
虽然头昏脑胀的,可身在异乡,初锦的警惕性还是极高的,一进门,就觉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
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灼人的目光在盯着她,初锦大气都不带喘的,靠着门口,摸着黑,让眼睛适应房内幽暗的一切。
习惯性的摸索手腕上的腕表,紧急时刻,麻醉针还是可以派的上用场的。可是,糟,今晚出去时,曼姐说那腕表和她的装扮不搭,给顺手扔床上了。
一丝慌乱攫住初锦,那种不一样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还是不要留在房间的好!一旦决定,初锦便快速的转动门上的把手,试图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然,就在她大半个身子已经退到门口时,身后突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了回去!
接着整个人被提起,腰间伸过来一只健臂,牢牢的将她带往房内,顺势关门落锁。
胸膛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初锦整个纤弱的身体,此刻完全被困在那个怀抱内。大脑又开始缺氧,是自己太过思念他的缘故吗?明明知道这时候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可后背传来的心跳频率是那样的相似,甚至是后颈耳根处那温热的呼吸,也是那般的!
初锦不敢想,颤抖的双唇想要呼出声响,却发现被那人给捂住。
一阵的天旋地转,初锦双脚离地,已经稳稳的被那人给抱起,噗通,两个人双双跌进柔软的床。初锦挣扎着要起来,才勉强支撑起肩膀,又被他给摁了回来。
是他!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初锦已经完全可以辨认出那人的轮廓,就是烧成灰她也认得!这回,倔劲上来了,她开始反击,先是扭着肩膀挣扎,一旦挣脱开一点点,就开始推搡撕扯,倒并不是要分出个胜负高下,只是纯粹的泄愤而已!
见双手并不能撼动他分毫,就开始手脚并用,剧烈的扭动,使得跨坐在她腰间的男人闷哼出声,干脆密密实实的对她来个压制。
月清玦实在懊恼,这还没怎么着呢,两个人都开始气喘吁吁,眼中的阴鸷和狂怒几欲将他的理智吞噬。
她肯定不知道,他是尾随这她和陆伊曼而来;她一定不知道,当她在雍和宫大殿虔诚许愿时,他也在她身后拜佛;她更加不会知道,当她留恋的目光落在那块玉上面时,他是多么私心的想着自己若是那块玉该有多好?
她只顾着为自己悲秋伤春,却不愿回头看他一眼;好笑的是,自己在雍和宫竟然像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一般,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只期盼她能心有灵犀的回过头看他一眼,可是没有,至始至终都没有,她一直是那样倔强的端着肩膀,不愿回头,若她那时愿意回头,定会看到他饱含深情思念的目光,就在她的身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患得患失,毫无自信。
于是,他已经在这等了她一个晚上,迟迟不见她回来,如今好不容易能抱抱她,却遭遇这样的反抗,怎不叫他恼火?
究竟是为什么?是那次她出口问他:孤儿院的火是不是他放的?当时他的心口竟那般的难受,她显然已经做好了他回答是的准备,因为她一整晚都在为那件事发呆。可见,他们之间的信任是多么的薄弱,他在她心里始终敌不过毫无血缘的亲情。突然就觉得没办法面对她,那把火虽不是他放的,却多多少少跟他脱不了干系。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初锦吃不消他的重量,这个男人完全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不似以往或用手肘撑起一大半,或用膝盖做支点,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欺压!
“起开,你是非得把我压扁才甘心么?”初锦的唇瓣挟着一股酒气,喷薄在月清玦清朗的眉目间,令他大皱其眉。
呆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恍惚间,初锦只觉身上一轻,头顶也晕出一环淡黄色的光圈,原来,是某人打开了床头的夜灯。
月清玦仍然俯身在初锦的上方,从她的角度看上去,这个男人的整张脸都浸润在幽暗中,完全看不清楚神色,只觉着那暗深如幽潭一般的双眸在注视着自己,其中还跳跃着不知名的火焰。夜灯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背部,折射出一圈圈的光晕来,清冷而孤傲。
初锦叹了口气,别开双眼,闷闷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问完,想了想,又觉后悔,真是多余,他的神出鬼没一向都不会有任何的解释。
真的是寂静了好久的样子,那男人还是一句话未说,一丝动作也没有。初锦只感到压抑的快要窒息。他既不走,那便随口找点话来说说吧?总比在这干瞪眼的好。
“怎么样?我的反应和身手还算灵敏吧?”可是,自己正被某人压在身下呢?这样也算是灵敏?又不觉自嘲的笑了笑,她在面对他时,已经到了失去最基本的思维逻辑了?
然而,身上那男人却动了动,更俯下身来,这次倒是注意了很多,照例用手肘撑去大半身体的重量,在她的耳边吐气:“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自夸?”语调倒是比他的身体要放松,还隐隐含着一丝笑意和不小心泄露的打趣。
初锦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这样,也不要说出来吧,直白的让她很不争气的脸红了。可嘴上还要不折本的反唇相讥:“你是谁呀,特种兵你都能以一敌十打个一小时了,何况是我这一介女流?更是不在话下了,只要不是输的太惨,就是我莫大的荣幸了!”